191. 魔教妖女20 古代版楚門的世界……(1 / 2)

陽春三月, 和風煦暖,海棠遍開。

旭陽派在這裡經營了幾十年,路邊栽種有不少名貴的花兒, 以往行走在道路上,都能聞到花香陣陣,但這會兒,空氣中除了花香外,還夾雜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昭示著下午那場血戰的激烈殘酷。

如今旭陽派的人, 死的死, 投降的投降, 偌大門派十分靜謐, 來回走動的全都是絕仙閣的人。

姚容在醫館周圍轉悠了一圈, 重新回到醫館大堂, 見謝大夫和謝師姐動來動去、跪得很不安分,眉心一蹙。

有機靈的下屬一腳踹在謝大夫的腰側,罵道:“老實點。”

他這一腳可沒有半分收力, 謝大夫被踹得身體往前一撲, 半張老臉先著地。

“爹!”

謝師姐連忙過去扶起謝大夫, 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剛想回頭罵人,就被謝大夫摁住了。

謝大夫忍著腰間的劇痛, 抽著氣道:“爹沒事,一會兒阿溪來了,你一定得收收你的脾氣,跟她服服軟,再說些好話, 知道了嗎?”

他女兒是什麼脾氣,謝大夫一清一楚,就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

但風水輪流轉,現在的阿溪已經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小醫女了。他們能不能保住小命,可就全在阿溪一念之間了。

謝師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爹,我知道了。”

她的心裡滿是後悔。

早知道她就不回來拿那些首飾了。

那些首飾是貴重,但和小命比起來,肯定是小命更重要。

還有,要是早知道阿溪是魔教教主的女兒,打死她,她也不敢苛待阿溪啊……

謝大夫看了看謝師姐的神情,就知道謝師姐在想些什麼了,他歎了口氣,心情也十分鬱悶。

這年頭的師徒關係,可是半點兒不比父女關係差。

他是阿溪的師父,教了阿溪六年醫術,要是當時他對阿溪的態度能更好一些,說不定他還能在絕仙閣混個長老當當。

不過轉念一想,謝大夫又安慰自己,怎麼說他都是阿溪的師父,就算當時他對阿溪的態度是差了點,但他也教過阿溪很多東西啊!

當不成絕仙閣長老,至少也要想辦法哄住阿溪,讓阿溪送他們平安下山。

謝師姐和謝大夫已經提前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所以阿溪一踏入醫館,就看到謝師姐和謝大夫望著她的眼神裡滿是熱切,臉上更是堆滿了刻意的熱情與討好。

阿溪繞過他們,走到姚容麵前:“娘親,那些受傷弟子的傷口都處理好了。”

姚容讓阿溪坐下,給阿溪遞了杯茶:“辛苦你了。”

阿溪坐到姚容身邊:“能幫上忙就好。”

陳南道:“你可是我們門派唯一的大夫,要是連你都幫不上忙,那我豈不是更沒有用武之地了。”

阿溪被逗笑了:“陳南師兄,你太謙虛了。”

陳南做無奈狀:“唉,你先謙虛了,我不好不跟著。”

謝師姐在底下跪了半天,都沒等來阿溪的正眼相看。她的膝蓋一陣陣泛著疼,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阿溪,你這兩年,還好嗎?”

阿溪的視線從陳南身上,順勢移到了謝師姐和謝大夫身上。

陳南唇角笑意一凝,冷冷瞥了謝師姐一眼。

阿溪道:“謝師姐這話,就有些明知故問了。我這兩年一直待在我娘身邊,自然是事事順心。”

謝師姐被噎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謝大夫在心裡埋怨女兒沉不住氣,但這時候,他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你過得好,為師就放心了。”

放心嗎?

以阿溪對謝大夫和謝師姐的了解,知道她過得好,謝大夫和謝師姐肯定很不痛快吧。

沒有人給謝大夫遞台階,謝大夫隻能自顧自說下去:“為師知道,你這心裡啊,是有氣,在怨著我和你師姐呢。但這做師徒的,哪裡有什麼隔夜仇,你說是不是?”

姚容換了個坐姿,指尖輕敲扶手:“謝大夫這話,就讓我有些聽不懂了。當日論劍大會上,你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阿溪逐出門下了嗎。”

謝大夫的臉皮還是很厚的:“姚閣主,當日我說那番話,也是形勢所迫。以你對慕掌門的了解,你覺得,要是我不把阿溪逐出師門,慕掌門他事後會放過我嗎?”

他這番話,乍聽之下確實有些道理,要是遇到一個邏輯不太好的,說不定就要被他避重就輕了。

但姚容絲毫沒有被他帶偏:“我這人呢,素來論跡不論心。無論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與阿溪,如今已經沒有師徒名義了。”

謝大夫苦笑,順著姚容的話道:“也是,無論我心裡怎麼想的,我都這麼做了。但是,沒有了師徒名義,師徒情分呢?”

知道姚容不好糊弄,謝大夫給了謝師姐一個暗示,轉頭看向阿溪:“阿溪,你與我六年師徒,就真的沒有留下半點兒情分嗎?”

謝師姐接收到了謝大夫的暗示,也跟著打起了感情牌:“阿溪,你剛到旭陽派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是我和我爹陪著你熬過了那段日子,你才慢慢在旭陽派適應下來的。”

看著阿溪無動於衷的臉龐,謝師姐咬牙道:“是,我承認,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嫉妒你長得比我好,嫉妒你天賦比我高,嫉妒你得到慕師兄的偏愛,但我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嫉妒害過你,不是嗎?”

陳南被他們父女的言論惡心得不輕,很想開口拆穿他們的虛假麵目。

但這個場合,閣主可以開口。

因為閣主是阿溪的娘親。

以他的身份,卻是怎麼都不適合開口的。

不過,陳南了解阿溪,他可不覺得謝大夫和謝師姐能糊弄得住阿溪。

阿溪輕聲道:“謝大夫你與我的師徒情分,謝師姐你與我的同門情分,我自然都記在心上。所以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的。”

謝大夫和謝師姐剛要鬆一口氣,就聽到了阿溪後麵的話語:“留下你們的性命,那我與你們的情分就兩清了。”

“接下來,就來算算你們欠我的賬吧。”

謝大夫皺眉:“我們欠你的賬?”

這兩年裡,阿溪經常義診。

有時遇到那些家境貧苦的病人,她於心不忍,不僅無償幫看病,還會自己出錢給病人抓藥。

雖說胭脂鋪每個月的分紅足夠抵掉這筆開銷,但阿溪才不會嫌自己手裡的錢少呢。

早在來旭陽派之前,阿溪就花了一晚上時間,羅列了一份賬單。

這會兒,她施施然掏出來,從頭開始念:

“元平十三年三月,我進山采藥,采到了一根兩百年份的人參。你說這根人參是屬於宗門的,就把人參從我手裡收走了。”

“但這根人參沒有進到醫館,而是落在了你的手裡。”

“按照那根人參的年份和品相,至少能買個四百五十兩。”

“林林總總,六年下來,我總共采到了三根人參。後麵兩根人參的年份和品性都沒有第一根好,但年份也夠了百年,就算它三百兩一根吧。”

“折算下來的銀兩是一千零五十兩。”

“然後是鹿茸,這幾年裡,我總共采到過……”

“還有靈芝……”

“對了,除了這些比較昂貴的藥物之外,醫館裡有一小半常備的藥物都是我從山上采來的。”

“旭陽派每年都會撥三百兩銀子到醫館,讓醫館去采買藥物,這筆錢要是用不完,就全部落入了謝大夫你的口袋裡。”

“那就相當於我每年給醫館省下了一百兩的銀子。六年下來就是六百兩。”

……

謝大夫和謝師姐都被阿溪算暈了。

謝師姐下意識反駁道:“那根人參根本沒有兩百年,頂多就是一百八十年,最後才賣了四百三十兩,你算多了。”

阿溪垂眸看了謝師姐一眼:“看來你是承認這張賬單了。”

謝師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你想要乾嘛?”

阿溪將最後的總數報了出來:“上麵所有的銀兩加在一起,總共是兩千七百兩,你們把這筆錢還給我吧。”

謝師姐和謝大夫的行囊就在陳南那裡,他朝著一個下屬示意。

下屬打開行囊,先是取走了裡麵的所有銀票:“隻有一千六百兩。”

陳南道:“去搜身。”

謝師姐和謝大夫貼身藏著的幾張銀票也被搜了出來。

加上這幾張銀票,倒是剛好湊齊這筆數目。

謝師姐的臉色十分難看。

沒有了這些銀票,就算她能平安離開旭陽派,她以後的日子也彆想像以前一樣舒坦。

謝大夫拽了拽她。

沒有了銀票是有些可惜,但他們身上還有不少金銀首飾。到時隻要把金銀首飾拿去當掉,再找個地方開家醫館,也不愁日子過不下去。

不過姚容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破了謝大夫的美好幻想:“算完了藥材的錢,再來算算阿溪的精神損失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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