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132(2 / 2)

這次生孩子,他剛好在部隊裡,接到毛老太太電話的時候就趕出來了,他其實有點擔心曉萍前夫會出現,誰知那狗男人連麵都沒露一下,他既生氣,又隱隱的鬆口氣。

清音不知道他這些彎彎繞繞,她剛掛掉電話,豌豆大的雨點子就“啪啪啪”打下來,顧媽媽想起小石頭出去還沒回來,“魚魚,趕緊拿把傘,去接一下你弟。”

“不用,我回來啦!”小石頭像隻小胖青蛙似的,蹦躂過門檻,順著屋簷下能擋雨的地方,邊走邊從懷裡掏出個東西,“當當當當,看我姐的通知書!”

眾人大驚,“真拿到了?”

“我正想走,剛好來了一輛郵車,我扒上去一找,嘿,正好就看見我姐的名字!”

“好你個毛小子,還讓你歪打正著了,音音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清音好笑,錄取通知書這麼大的事,還能有假的不成?不過她也迅速拆開了,果然是姓名、學校、專業都對,胸口那口氣才下去,真放心了。

“小石頭快進屋換衣服,你看你都淋濕了。”

“嘿嘿,我姐的通知書沒淋到雨吧?我放在衣服裡麵的喲!”

“沒有沒有,快進來,嬸兒給你換。”他幾乎天天在這邊,他的衣服褲子鞋子也都搬過來三分之二,都在顧媽媽屋裡,清音隨便找了一身給他換上,心裡也是暖暖的,魚魚雖然是獨生女,但她有個這麼愛她的弟弟,簡直就是親弟嘛!

這小子剛上幼兒園的時候,因為玉香有錢嘛,給他送的是最好的,夥食費最高的學校,他就每天都會帶點油條、雞蛋、蛋清餅、江米條之類的東西,用衛生紙或者作業本包著,放書包裡帶回來給姐姐吃,因為他覺得這麼好吃的東西,姐姐在高中肯定沒吃過。

有一次甚至給帶回一隻雞腿!他們每個人一頓飯也就隻有一隻雞腿,他居然舍不得吃一口,完完整整帶回來給姐姐了!

大人們都說這孩子以後肯定最聽姐姐的話,姐寶男。

晚上,顧全和玉香回來,先來欣賞了一番魚魚的錄取通知書,大家相互傳閱至少半小時吧,這才開始商量她上學的事。

顧媽媽說學費她出,顧全和玉香說生活費他們給,還說明天就要帶她上百貨商場買幾身漂亮衣服,上學報到的時候就能穿。這可把清音給逗樂了,合著她閨女上大學他們一分錢不用掏,都是奶奶伯伯和伯娘出的啊,“那我們就負責送她去學校吧。”

顧白鸞搖頭,“媽你們不用抽空送我,忙你們的吧

() (),陳童哥也說他跟我一路?()?[(),我不需要,我要跟穗穗卓然一起。”

他倆也考上了京市的學校,不過隻是普通本科,但對於石蘭省的孩子來說,能走出去,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清音其實還真不一定有時間送她,八月底開始全省醫院要進行等級評審,她不僅作為書鋼醫院的第一責任人不好缺席,還被抽調到評審小組裡做專家,哪有運動員上場裁判先跑路的道理?顧安那邊估摸著也忙,不一定能抽開身。

晚上躺床上,顧安輾轉難眠,似乎也是想到閨女要上大學了,心情複雜吧。

“你彆翻了,烙餅也烙熟了吧?”

顧安一條胳膊搭到她腰上,“不行,我還是得送一趟,去警告一下那些臭小子。”

“噗嗤……那麼多男學生,你能全警告過來嗎?算了吧,她有自己想法,即使真要談戀愛,你也管不了的。”早在高一,她就跟閨女推心置腹聊過戀愛、性關係、避孕等話題,顧白鸞不是啥都不懂的孩子。

“現在外頭的小夥子,都壞得很。”

“你說人家壞,你年輕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呀。”清音還記得自己走在胡同裡被一群二溜子吹口哨的事呢。

“那不一樣。”顧安煩躁的坐起來,撓了撓頭,“我們那個年代雖然壞,但壞得有原則,我們那群人可沒真把誰家姑娘怎麼著,談對象也是正正經經的談,結了婚也是好好過日子,你看看現在外頭那些小青年,一談戀愛就要同居,非法同居啊,離婚也能說離就離,孩子說不要就不要,哥前幾天還查出一個販賣親生孩子的小團夥,能一樣?”

“你說咱們這個社會,風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清音好笑,“你說的戀愛同居和離婚壓根就不算事兒好嗎?我前幾天還遇到一個年輕姑娘來看病,就二十四五歲吧,說是懷孕了,問我能不能把脈把出來,到底是哪天懷上的,我說隻能大致算一下,沒辦法精確到天,結果她說那她也分不清孩子是誰的,問我能不能把幾個男朋友叫來,分彆給抽個血驗一下,我都給氣笑了。”

有女海王,當然也有男海王,“我還見過一個男的帶著三個姑娘來,讓我給號號,誰的身體最好,誰能生兒子他就跟誰結婚呢,你說離不離譜?”

顧安一整個吃了蒼蠅的表情,“感覺我們落伍了。”

在他年輕時候,無論男女,誰要是做出這種事來,那可是稱得上傷風敗俗甚至是違法犯罪了,可現在聽清音的意思,這也隻是小兒科?

“趕緊睡吧,你發愁那些沒用,主要是把咱家孩子教好,彆讓她上當受騙就行。”

“對了,大黃魚你幫我藏好,花瓶我還是想找人看看,你看找誰比較妥當?”

“我給你問問。”顧安有點睡不著,但也不敢再翻來覆去的影響清音,隻瞪著一雙牛大的眼睛到天亮,人家顧白鸞又早早的起床了,聽說是跟朋友們約好了要去爬山。

顧安這個留守老父親,就在院裡打轉,最終還是去找陳老了解魚魚新學校的事,重點是她跟

() 的幾位老師主要從事哪些方麵的研究(),脾氣怎麼樣⒆()_[((),要不要去提前“拜訪”一下,結果被陳老笑著轟走,說做科研的不搞這一套。

當年魚魚出生,他也是因為給接生主任塞紅包,被轟出來,現在魚魚要上大學了,他那一套又來了。

灰頭土臉回來,正好在門口遇到準備出門的薑向晚,他忽然想起清音交代的事,“你幫我看看這個花瓶,有沒有什麼特彆的。”

花瓶被各種防腐防潮防蟲的材料包裹著,埋在地底下十幾年了,有股奇異的氣味,薑向晚作為文物保護員也很少聞過,她先聞了聞,又捏著鼻子,“我先帶回單位看看,要是看不出來我幫你找我師父看。”

“你師父,是什麼人,是否可靠?”

“他解放前就做文物保護和鑒賞這一塊的,後來因為成分不好,一直在市井流浪,我爸也是機緣巧合結識的,要不你們見一麵先?”

顧安點點頭,這個花瓶馬二當年可是找了挺長時間的,就像清音說的,哪怕是衝著馬二的態度,他們也要好好重視。

顧安於是也沒將花瓶給薑向晚,此時胡同口傳來一陣喇叭聲,薑向晚臉一紅,“我先走了啊,晚上回來再說。”

顧安看了看那輛車子,知道薑向晚這是處對象了,也沒說什麼,甚至這個對象還是他手底下的人,平時經常一起出任務,一個鰥夫,一個離異,一來二去就處出感情來了。

一開始穗穗不太高興,但經過半年多的接觸,也慢慢接受了這位風趣幽默的叔叔,以後她上大學了,薑院長也退休了,薑向晚還是需要一個伴兒的。

顧安想著,總感覺渾身不得勁,也不知道是昨晚沒睡好,還是一想到清音說的那些社會“亂象”,他總感覺做啥都沒意思。

先進屋拿上一包煙,上剛子家,結果被告知剛子去工地上了,去亮子家,被告知亮子去談客戶了,最終他乾脆去找徐文宇,幸好,這家夥在。

不過,這家夥也沒閒著,正在毛曉萍租的房子裡,吭哧吭哧給小嬰兒洗尿布呢!

顧安遠遠地看了一眼,“這孩子長得還不賴。”

“那是,曉萍長得好,他爸也不差。”

說起孩子的親生父親,徐文宇也不得勁,把孩子交給毛老太太,出門找個拐角抽煙,邊抽邊歎氣。

“你這是怎麼了,坐月子的沒產後抑鬱,你反倒抑鬱了?”

“唉,你不懂啊,我想著就生氣。”

原來,前幾天顧安派去跟蹤譚誌學的人有消息了,“那老小子這麼多年風光霽月,整得跟仙人似的,醫院上下的女醫生女護士他都保持距離,就是外頭的女病患女家屬啥的,他也從不跟人多說一句話,更彆說有什麼私生子……老子上次見麵就這麼被他騙了,以為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呸!”

“連曉萍都說他外麵沒人,那沒女人,不代表沒男人啊!”

顧安想到手下送來的一疊照片,也是惡心得不行。正常直男對那種癖好,都會惡心吧?反正徐文宇跟他一樣,被惡心壞

() 了。

“你說他可真能裝啊,這麼多年裝得人模人樣,人前人後都像個正人君子,誰知道關起門來啥花樣都能玩出來。”顧安的人跟蹤了好幾個月,那也是個直男,隻把重點放在跟他接觸的女人和小孩身上,誰知道跟了幾個月什麼都沒發現。

本來都打算撤了,正好那天晚上輪到譚誌學值班,那小夥子去溜達一圈,結果就看到了一些足以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畫麵。回來跟顧安一說,顧安就叫他改變重點,改成多注意他跟男人的接觸,這不幾天就拍到一些照片了嘛!

顧安乾了這麼多年工作,這麼“出人意料”的真相還真是第一次,煙抽完,晚上回家跟清音一說,清音整個人也傻了。

她能想到譚誌學在外麵有“人”,但沒想到是有“男人”啊,毛曉萍這麼多年,合著是給他做同妻了?!還他媽丁克,丁他個大頭鬼,這是騙婚!她不反感不排斥不同的性取向,但她厭惡那種明知自己有問題還要找個異性來給自己打掩護的。

合著曉萍這麼多年的青春不值錢唄?帶著環懷孕,掙的錢補貼家用,沒車沒房,這麼多年外人話裡話外都在埋怨女方“不會生”,這麼多委屈白受了?

“這事,曉萍知道沒?”

“你先彆說,老徐會跟她說,不過她現在還沒出月子,怕她氣出毛病,等出了月子他有辦法。”

清音鬆口氣,徐文宇還是比較靠譜的,要早知道姓譚的是這麼自私自利的人,當初就應該把他倆撮合在一起,說不定現在孩子都能上大學了。

“顧安啊顧安,所以你看看,這世界上有幾個是好男人?是不是覺得咱們生了閨女特彆吃虧,搞不好就要被這些壞東西騙。”

顧安本來就夠焦慮的,此時更是達到了巔峰,“顧白鸞以後要找對象可以,得找個知根知底的,老子他媽把男方祖宗十八代查個底朝天。”

“噗嗤,行行行,你咋跟瞿建軍似的,大丫談幾個對象他就查幾個。”雖然一開始確實查出有兩個不是好東西,但幸好結局是好的,去年大丫也結婚了,嫁的是瞿建軍部隊老友的孩子,真正的知根知底,根正苗紅。

***

等到開學報到的前三天,顧白鸞就帶著小小一個行李包,頭也不回的跟她好朋友們坐上了開往京市的火車,因為買的火車票是上午十點多的,清音那個時候正在外頭檢查,壓根不可能抽出空來,倒是顧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去火車站相送。

“魚魚到了那邊第一時間給奶打電話,啊。”

“遇到啥困難就去找大伯那幾位朋友,他們都在京市軍區,你隻要報大伯名字就成。”

“魚魚車上彆睡太沉,幾個人分著值班睡覺,香香阿姨不是嚇唬你,現在火車上壞人可多啦。”一同上京的除了穗穗卓然,還有幾個高中同班同學,打牌都得分兩桌,人是不少的。

“姐,你要記著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吃,陌生人跟你說話彆搭理,啊。”

……

最後,顧安什麼也沒說,就上去拍拍閨

女的肩膀,“保護好自己,好好學習。()”

魚魚本來是挺堅強一小孩,此時眼眶也有點點紅,哎呀知道知道,你們快回去吧,我到學校第一時間跟你們聯係,回去彆啥都跟我媽說,她夠忙夠累的,就讓她少操點心吧。?()_[(()”

想到媽媽的白頭發,這兩年雖然沒以前忙了,但卻越長越多,隱隱有要控製不住的趨勢,小姑娘說話都帶鼻音。

此時的清音正帶著檢查組來到省醫院,評審沒有特定順序,是臨時抽簽決定的,書鋼醫院已經完成,今天輪到省醫院,他們一行人剛下車,省醫院的領導班子就迎上來,口裡叫著“清組長”,雙手握上來,使勁的晃。

清音麵上應付著,心裡卻在想,魚魚上火車了嗎?

她看了看手表,距離發車隻有三分鐘了,她那麼省心自理能力那麼強的孩子,應該已經把行李放好,位置找好,還幫同行其他女孩子的也放好了吧?她總是那麼熱心,那麼大方,從來不吝嗇幫助彆人。

眾人見她看手表,以為是她趕時間,連忙交換個眼神,把一行人迎到門診大廳,然後開始一處一處的介紹。

清音趕緊收回心思,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顧白鸞,從今天開始,你就要獨自飛翔了。

***

專家組的檢查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清音不搞官僚主義,吃飯也是醫院食堂隨便將就一下,自個兒想吃好的回自家吃,沒必要在人家醫院裡開小灶,費錢還費時,男人一喝起來就沒完沒了,與其到時候抹不開麵子被人勸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去小食堂,更不要上飯店。

所以原定十點半才能結束的第一天檢查,他們八點半不到就結束了,接下來幾天也是一樣的速度,算下來倒是能比原計劃提前幾天完成工作。

等把全書城市的三級醫院全檢查完,九月份也快過完,馬上就到國慶節了,國慶節大家都放假,檢查組也不例外,清音終於抽出時間,她想去京市看看閨女。

她計劃過,不坐火車而是坐飛機的話,三天時間足夠她們好好見一麵吃幾頓飯了,正好顧安那邊也能協調出三天時間來……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清音正讓秦解放幫他們買機票的時候,忽然她的院長辦公室裡,那台紅色的電話機破天荒的響起來。

說破天荒,是因為自打她搬進來,這台電話機就沒響過,魚魚有一次來玩的時候還好奇電話是不是壞的。

而清音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這台紅色電話要是響起來,那絕對是十分緊急的事。

“喂,書鋼醫院的清音同誌嗎?”電話那頭,是一把雄渾有力的聲音,清音聽出來,這就是當時去衛生室考察,極力主張建設書鋼醫院那位領導。

“領導您好,我是清音。”

“現在有個緊急情況,你來一下三號大院。”

清音心頭一跳,三號大院?那是係統內對石蘭省府家屬院的叫法,她也就是平時開會的時候會經過一下,那幾年去劉汝敏留下的四合院收租的時候,會隔著馬路遠遠地看一眼。

僅此而已。

“現在有一個緊急情況,有一位特殊病人,需要你來診治一下。”

清音收斂心神,“好的領導。”

既然電話裡沒說是什麼病,她就知道不能多問,能用紅色電話打過來的,隻能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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