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039(1 / 2)

林莉一見她那熟悉的興奮得按耐不住的小表情就知道,自己這事是瞞不住了,隻能先把老人安撫住,然後把清音叫出門。

“我跟秦振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好的領導,我不會亂想。”

林莉瞪她一眼:“彆給我耍貧嘴,我跟他真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好的領導,我記住了。”

林莉:“……”

好吧,清音真的被小張小李給帶壞了,自己說這麼多還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可他們本倆就不是那種關係啊,想到這兒L,她使勁瞪了男人一眼,都是他害的!

秦振華識趣的笑笑,走出來問清音,“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吧?”

“是的秦主任,上次去科室想跟您打聲招呼,我實習結束了,但沒遇到您。”

“邊走邊說吧,阿姨我就先走了啊,林莉我走了。”

一直到離開病房門口,來到樓梯間,他臉上的笑意才消失,“你彆誤會林莉同誌,我和她真的隻是同學。”

原來,當年他和林莉是醫大同學,同係不同級,他比林莉高兩級,又因為是老鄉,接觸稍微多些,他和自己的室友同時認識並追求的小師妹林莉,後來室友成了林莉的丈夫,他也有了自己的伴侶。婚後沒多久,林莉的丈夫去世,他自己的妻子也在十年前病逝,跟林莉在工作中雖偶有接觸,但也不多,因為林莉從不參與診療以外的任何工作。

“是上次的事,我才跟她接觸多起來,知道她一直單身,還要照顧老人,我作為師兄兼朋友,對老人家多加看護也是應該的。”

清音連忙表示自己知道了,絕對不會亂說。

秦振華也就沒再說什麼,“你今天來還有彆的事吧?”

清音於是收斂神色,將自己想請他出麵讓陶英才去省醫院外科的事說了。

秦振華沉吟片刻,“陶醫生是我們醫院有名的外科專家,要是能去省醫進修一段時間,確實是好事一樁,說不定能幫咱們院的腦外科打開局麵。”

“行,這事我知道了,會安排,你回去上班吧。”

清音連忙感謝,她也相信,以陶英才的好學和鑽研精神,隻要給他足夠的學習機會,足夠的觀摩時間,足夠的實操上手鍛煉,陳專家的手術說不定還真得靠他。

“對了,你回去以後,平時多照看林莉同誌一下,她這個女同誌,性子倔,工作又拚,但家裡老人身體也不好,兩頭兼顧也很累,你多幫她分擔一些。”一字字一句句,可都是對林莉的關心和擔憂呢。

喲喲喲,清音麵上不顯,心裡竊笑,就這你還說你們是普通關係,你對人家的關心都藏不住了呢!

“好嘞,您就放心吧。”

秦振華摸了摸鼻子,也感覺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了,“趕緊去吧,保密。”

清音差點一口噴出來,好吧好吧,中年老男人一頭熱的時候,還有點可愛。

回到單位,清音果然守口如

瓶,張姐她們問起林莉怎麼不在,她隻說可能是區裡有會,開會去了吧,沒提老人生病,更沒提秦振華跑前跑後伺候老人。

晚上回到家,想起這事她還有點想笑,其實她是希望林莉能開始一段夕陽紅的,她為了前夫守寡幾十年,對老人也夠情夠義了,看今天她婆婆的態度,也是知道秦振華在追求她,並且極力想要促成的。

“笑什麼?”顧安洗完澡上炕,鑽進被窩。

是的,清音嘴硬不到十二月底,終究是把炕又燒起來了,顧安花高價買回來的電熱毯,那溫度哪裡比得上燒炕來得暖和?不僅炕是暖的,整個屋子都是暖融融的,靠在床頭看書都是一種享受,比空調房還舒服。

有時候,夜裡還得把頭和腳露出被窩,不然都嫌熱。

上輩子雖然也在石蘭省生活多年,但她所在的市偏南,冷氣流被連綿不絕的山係所阻隔,冬天晴天又多,用電熱毯也能將就過去。

後來有條件了都是空調,哪裡知道這年頭的書城市,沒炕能把人凍死。

“嗯?”顧安湊過來,一把將人卷進自己懷裡,嘴巴就去找清音的嘴。

清音想推他壓根推不開,她平時再怎麼鍛煉,終究身高和體重都不是顧安的對手,越推他還越來勁,憋著氣咬她耳朵……

“新年了。”

“新年快樂。”

清音不知道他哪根筋沒搭對,這都新年過去好幾天了,怎麼想起來說新年快樂。不過,她最近是真的很快樂,因為陳專家前兩天在京市找到全國有名的大國手紮針灸,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下來,隻要陶英才那邊能跟上,這件事她就能放心了。

***

秦振華那邊速度很快,一個星期後,陶英才就被醫院派到省醫院進修,為期一年,進修重點就是腦外科,雖然那邊也沒這麼細致的分科,但那邊分組,外科裡有專門的肝膽、心胸、消化、腦神經和骨科等詳細分組,長時間大量觀摩腦外科手術不再是難事。

老張頭自從成為“插足”柳家老兩口的“第三者”後,在大院裡成了千夫所指,他倒是想說自己要追求的不是柳老太,而是顧安他媽,但誰信啊?你不追求人家你給人送紅褲頭?你個老不正經!

老張頭咬緊牙關不否認,柳老頭這綠帽子戴得更穩,直接一個月臊得沒臉出門,因為一出門,以前被他得罪的老街坊們就會問:喲,今天三代還宗沒?上哪兒L去,民政局嗎?

好嘛,全世界都想讓他沒活路!柳老頭生生氣病了挺長時間。

正想著,清音打算跟顧媽媽吃飯,忽然門口來了幾個人,“顧大媽,小清大夫,安子在家嗎?”

顧大媽回頭一看,頓時把臉一拉,“咋?”彆以為她不知道,這老張頭最開始算計的可是她,柳家遭殃隻不過是陰差陽錯。

她活了這麼大把年紀,曆來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男女關係上更是一清二白,誰承想黃土埋到胸口的年紀倒是讓個老頭惦記上了,還差點壞了名聲,她能不生氣?

來人是小

張師傅,滿臉堆笑,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身後還跟著一個皮膚略黑但五官深邃的年輕女人,手裡牽著一個黃嘰嘰的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她們,小鼻子一吸一吸的。

“對不住顧大媽,實在是對不住,打擾您和小清大夫了,我們是來賠禮道歉的,我爹他……他那是胡咧咧,你們彆放心上……”小張哥也是出車回來媳婦兒L一說才知道自己老爹居然闖了這麼大的禍,差點害得柳家老兩口離婚,立馬就準備上門賠禮道歉,可誰知卻被老張頭吭吭哧哧拉住。

問了半天,老頭也不好意思地說,要賠禮道歉也不是賠柳家,應該是顧家,他就是瞎了眼就是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柳老太那樣的,他看中的其實是顧安他媽,讓他想想法子和顧安當一回“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雲雲,差點沒把小張哥氣個倒仰。

顧安是啥人,小清大夫又是啥人,他爹可真敢想!

不是他說,就他爹這樣的,也就能在小山村裡戴副眼鏡冒充一下文化人,在大城市裡,在杏花胡同,他這是找死!

把張老頭狠狠罵了一頓,小張哥屁股都沒落板凳上,趕緊連夜來顧家道歉。

顧大媽聽著他的解釋,氣倒是消了不少,但態度也不會這麼快就軟下來:“都算計到咱們孤兒L寡母頭上了,要說無心的我可不信,他是不是覺著咱們好欺負,啊?”

小張哥抹了抹額頭的汗,忙說“不是不是”,“老頭子就是這德行,不會說話,在老家也不受待見,隻是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自己不能不管他”雲雲……最後再次表明,他爹犯的錯他這當兒L子的來承擔。

話都到這份上,人家禮物也拎著,一家三口也來了,態度確實挺誠懇,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兒L站在門外瑟瑟發抖,一張小臉也凍得通紅通紅的。

顧媽媽冷哼一聲,“行吧行吧,反正以後他最好彆再算計咱們家,不然我不會輕饒他。”

小張哥一家忙把東西放下,又說了一籮筐好話,答應以後一定好好約束老頭,這才準備離開。

清音本來沒把這個岔子當一回事,反正老張頭還想算計顧媽媽,顧安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可現在看著那一步三回頭的怯生生的小女孩,忽然想起個事來。

原書裡的16號院裡,一直有個姓張的怪人,據說年輕時候曾是名大車司機,日子也算殷實,可惜某一年冬天閨女在冰上玩兒L,不小心掉進冰窟窿淹死了,老婆也跑了,這才落得孤老一生。

女孩具體幾歲死的清音忘了,但很明顯如果按照原書劇情的發展,“怪人”就是小張哥,這個怯生生的小女孩,或許……活不了多久了。

雖然討厭張老頭,但小張是真不錯,孩子更是無辜:“小張哥等一下。”

兩口子回頭,“小清大夫咋啦?”

清音將桌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雞蛋羹遞給他們,“給孩子吃吧,這事咱們就翻篇了,你們也甭放心上。”

小張一臉驚喜,他沒想到小清大夫這麼寬宏大量。

小張媳婦則是一臉感激,

她沒想到這麼好的東西會舍得給自家閨女,閨女雖然四歲了,可在老家這麼多年愣是一口雞蛋沒吃過,頂多就是她爺吃的時候,她在旁邊眼巴巴的見過,最後再偷偷把碗底剩的最後一點湯汁舔吧舔吧。

“小菊快謝謝清阿姨。”

張小菊怯生生的,一雙大眼睛一會兒L看看清音,一會兒L看看雞蛋碗。

“清大夫彆見怪,小菊不會說話,這裡有問題。”小張指指自己喉結的地方。

清音和顧大媽吃驚極了,原來這小女孩是個……難怪大家都說聽不見他們家孩子聲,來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聽見過她哭鬨,倒是張老頭的撒潑耍賴總是不絕於耳。

這老東西,但凡小張不在家那頓,兒L媳婦和小菊都不能上桌吃飯,隔壁鄰居總能聽見他罵“賠錢貨”“小掃把星”的話,兒L媳婦自覺對不住張家也不敢跟他頂嘴,小菊又不會告狀,家裡還真讓他“一手遮天”了!

“我看你家小菊身體底子弱,每年冬天尤其嚴重,可千萬彆讓她去冰麵上玩耍。”

清音斟酌著,找個借口提醒他們,總不能明說你們家孩子會被淹死在冰窟窿裡,這話說出來就是好脾氣如小張也會跟她翻臉吧。

果然,一說孩子身體不好,張家小兩口都很緊張,也很遵從:“好嘞,我們正想著哪天有時間請你幫忙看看呢,我們一定讓她遠離有冰的地方,小菊會聽話的,對嗎?”

小丫頭呆呆愣愣的,隻知道抱著雞蛋碗,眼睛直直的。

清音歎口氣,這事急不來,隻能改天提醒孩子媽媽,自己和顧媽媽平時多注意點,好在杏花胡同附近都沒有湖河,沒有冰窟窿,而這麼小的孩子獨自出遠門的可能性也很小,隻要大人留個心眼應該就沒事。

不過因為這碗雞蛋羹的善意,小張哥老婆接連幾天都給她們送了好幾樣老家特產過來,就連核桃也是嬰兒L拳大的,還有一些香味很濃但很陌生的野生調料,據說是她娘家那邊產的。

顧大媽有空的時候也跟她拉拉家常,她倒是越來越喜歡來家門口找顧大媽聊天了,主要是她一個人就是伺候老公公,做做家務帶帶孩子,小張哥十天半月不在家,她在家也怪悶的。

顧大媽這人就是脾氣直點,其實很招年輕人喜歡,因為她不愛說教,還會鼓勵年輕人多出去闖闖多學習啥的,這樣的老太太誰不喜歡呢?

而正好到了年底,鋼廠衛生室那邊要歸納整理的事情也多,遇上孩子放寒假,小患者也多,林莉又經常請假,剩下四個女同誌忙得腳不沾地,對於簡單的打掃衛生這種活,說要不請人來打掃吧。

找一個乾事利索,手腳乾淨,年紀輕點的女同誌,開三塊錢,就能把裡裡外外全打掃乾淨,反正衛生室有這錢。

清音想了想,正好想到小張嫂,一問她也很高興,打掃幾天衛生就能掙三塊錢,她簡直受寵若驚。

清音想到這個,是想著正好老張頭在家閉門不出,裡裡外外就一間屋子,她也不方便,能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來衛生室報道的時候,清音看見她寫的名字居然是叫玉應春。

“誒嫂子,你這姓還真罕見。”

玉應春靦腆的笑笑,“我是南邊來的,跟我媽姓。”

清音心說難怪呢,這姓氏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於是又好奇地問了一些南邊的情況。那裡離國境線非常非常近,跨一步過去就到了臨近的老國和緬國,無論衣食住行還是語言文化都跟書城市不一樣,就連那些奇異的香料也是那邊獨有的,心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不過兩地相隔這麼遠,玉應春這屬於妥妥的遠嫁,上輩子狠下心來離開小張哥,那得是心死成啥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正想到這兒L,又不由得往她身後看,卻沒看見那個總是怯生生跟在媽媽身後的小丫頭。

玉應春頓了頓,小心翼翼開口,“小清大夫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

“嫂子先說說看。”也沒一口答應。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把小菊一個孩子放家裡我不放心,家裡到處是水缸電線菜刀火爐子,她爺又不管……你看我能不能帶著孩子來乾活……你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乾活,我就把她放一邊玩著,我能抽空看一眼就行。”

“她很乖的,不會亂動你們東西,不行我就用繩子把她拴我腰上,絕對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清音沒帶過孩子,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可以倒是可以,但衛生室人多眼雜,你要看好。”來乾活是一方麵,彆把孩子弄丟了。

玉應春高興的謝了又謝,第二天上工的時候果真就多了條小尾巴。

張小菊雖然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但小張哥工資不低,每個月寄回家的生活費雖然沒多少能進她們母女倆肚子裡,但至少也沒經常挨餓,看起來不是長期營養不良那種小孩,就是因為不會說話,總是呆呆的。

尤其彆人說話的時候,她會呆呆的看著彆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渴望,又似乎是某種彆樣的情緒。

張姐李姐自己有孩子,看見她這樣也心疼,怕玉應春忙起來顧不上她,就把她叫到推拿室,“來,吃餅乾嗎?”

小姑娘嘴裡不停地咽口水,卻不敢要,彆人塞她手裡,她就呆呆的機械的往外推。

“那要吃糖嗎?很甜的。”

小菊依然是呆呆的搖頭,沒一會兒L居然就開始揉眼睛,想睡覺了。

***

且說顧安這邊,自從轉正後,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樣總在外頭行走,有幾天沒見剛子亮子了,於是抽了一個晚上,兄弟幾個上小飯店喝了點酒。

“安子哥你現在是大忙人,咱見你一麵可真難。”亮子走之前,嘴裡還頗有微詞。

“安子哥彆跟他一般見識,他自從結了婚,嘴巴就跟女人一樣,動不動叨叨,還被他老婆管得死嚴,沒出息。”

顧安也沒接剛子的話,對於兄弟們的埋怨他沒放心上,哥哥的事自從查到那倆護照主人之後就徹底斷線了,他心裡有點悶。

“對了安

子哥,你還記得黑子不?()”

顧安眉頭一皺,他又怎麼了?⒅()_[(()”

“前幾天我在外頭碰見他,又開始大吃大喝了,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拉住他一問,他怕我跟耗子怕貓似的,你猜怎麼著,他又接到舉報人的私活了!”

黑子這種拿錢舉報人的行為,哪怕是街溜子也看不上眼,剛子吐了一口唾沫,“但你絕對想不到這次他要舉報的是誰。”

顧安喝了口酒,隻要不是清音就行。

“是你們院柳誌強他大姐,柳紅梅。”

顧安手頓了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