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061(1 / 2)

清音對上她打量的目光,也隻是淡淡的撇開視線,她曾經有多欣賞柳紅梅,現在就有多討厭她。

不,準確來說,是厭惡。

柳紅梅的情況,應該高興不了多久了吧,如果孫光輝這個香餑餑足夠香的話。

果然,清音所料不差,中午下班回家吃飯的時候,她還看見柳紅梅在倒座房的屋簷下跟人說話,說明她今天是剛下夜班,能休息一整天。

那麼,如果那邊有心找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從東城區區醫院殺到杏花胡同來了吧。

這不,正想著,就聽一陣吵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

“柳紅梅你個破鞋,給我滾出來!”

這聲音尖利得猶如一把刀子,劃破杏花胡同安靜的午後。清音趕緊抱著小魚兒,出門看熱鬨。

其他人家比她還快,早到了前院,把來人團團圍住,清音都擠不進第二圈層。為了保護她和魚魚,蒼狼擋在她和前排的中間,以免她們被擠到。幸好她個子稍微高點,踮著腳尖能若隱若現的看見來人。

為首的雪白豐腴女人正是徐玉環,以她為中心,四散開的是六七個一看就不好惹的“作戰”經驗豐富的中年婦女。

這不,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她們不會先動嘴,而是趁著柳家人集體發懵的瞬間衝上去直接動手。

徐玉環指著柳紅梅,“不要臉!”就是指明鬥爭對象。

一群婦女衝上去,有的一把薅住柳紅梅頭發,有的揪衣領,有的扯扣子,有的甚至在解她褲腰帶準備脫她褲子……

不不是,這麼野的嗎?一來就使下三濫手段,問題這院裡還有不少大老爺們呢!

趙大媽和顧大媽雖然看不上柳家,但她們也算院裡德高望重的長輩,連忙出聲:“等等,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柳老太也反應過來了,這群女人戰鬥力太強她不敢沾,眼珠子一轉一把抱住管院一大爺的腿:“一大爺可得主持公道啊,這,這是耍流氓,是侮辱人格,要坐牢的對不對?”

一口大黃痰直接呸她臉上,“呸,耍個屁,你家柳紅梅什麼東西,也敢搶咱們玉環的男人,也不看看幾斤幾兩。”

“咱們今兒就脫了柳紅梅衣服褲子,把這破鞋送去遊街!”

“就是,脫褲子脫褲子!”

其他人一看架勢不對,想去找其他院裡的幫忙,偏偏門被看熱鬨的堵住,蒼蠅都飛不出去。再加上柳家……算了吧,好心當驢肝肺,誰也不想當這冤大頭。

柳家老兩口一看,不管閨女,先把大院的人罵上了,“還說一個大院抬頭不見低頭見,全他媽是窩囊廢,緊要關頭都不忙忙咱們,以後啊……”

顧大媽此時發揮了她女中豪傑的氣勢,大喝一聲:“閉嘴!”

大眼看向徐玉環等人:“我們不管你們跟柳紅梅有什麼官司,要打要罵你們自己解決,但是,最基本的底線要有,咱們大院裡這麼多孩子老少爺們,脫褲子扯衣服的

不許乾,不然真當咱們杏花胡同16號院都是死人嗎?!”()

她本來就生得高壯,卯足了勁發聲,實在是有種振聾發聵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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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號院的人被這麼一激,頓時也有種莫名的集體榮譽感上身,紛紛附和:“對,不許使那些下三濫的!”

“要打要罵你們自己解決,彆霍霍咱們大院的。”

要是彆人家的事,大家高低得維護幾句,保證大院裡動不起來,可柳家,實在是……這一家子這麼多年已經把人品都敗光了,也把鄰裡的好心給消耗乾淨了。

顧大媽本來不想管,但同為女人,她也反感動不動就扯衣服脫褲子這一套,大庭廣眾之下真的有點侮辱人。

那六七名婦女見大家態度這麼分明,也就不執著於脫褲子了,而是看向為首的徐玉環:“玉環你說怎麼辦,今兒二姨一定幫你出這口惡氣。”

“玉環,三姨也會幫你出頭。”

“玉環彆怕,你大舅媽我可不是吃素的。”

徐玉環皺著眉頭,眼神在空氣中與顧大媽的對上,知道彼此都不是好惹的,也有點糾結。

要她說,出氣肯定是讓柳紅梅出醜才夠出氣,但……

“行,既然各位街坊都維護她,那我今天就讓大家知道知道,你們維護的是什麼人。”

“這個柳紅梅,彆看又老又黃,其實最會勾引人,眼看著跟她那個部隊上的對象分了,轉頭就來搶咱們玉環的未婚夫!”

柳紅梅終於回過神來,一臉正氣的反駁:“我沒有,你們這是誹謗。”

“呸,昨晚大半夜的電話都打到我未婚夫家裡了,還說沒有,大家評評理,正經女人誰會大半夜給男人打電話?”

“誰知道電話裡說了啥不三不四的,不就是想男人想瘋了嗎?”

柳紅梅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昨晚走了步臭棋!

“我沒有,我是有急事才給……”

“閉嘴,急事,有急事你還有時間給我男人織毛衣?大家看看這件毛衣晚熟不?這是她日也織夜也織,最後送給我男人,大家評評理這算啥事?”

趙大媽眯著眼一看,嘿,彆說,這件青灰色的毛衣,她確實看見柳紅梅織過,一看就是男款,當時問她給誰織的,她說是柳誌強的同學,感謝人家幫過誌強。

其他人也是見過的,彼此交換一個眼神。

什麼狗屁同學啊,原來是惦記彆人的男人。

本來,前麵說她半夜打電話勾引男人,她們還不大信,畢竟柳紅梅名聲不錯,可這件毛衣,就是鐵證如山啊……

而誰也沒注意到的是,瞿建軍此時就站在門口不遠處,將每一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今天忽然接到個電話,讓他中午來杏花胡同一趟,有熱鬨看。

他本來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今天正好沒事,就來了,誰知道正好看見這一幕……

而大院裡,好戲還在繼續,在細數了柳紅梅一堆罪證之後,徐玉環眼珠子一轉,她跟著孫

() 光輝這麼長時間也是具有豐富的鬥爭經驗的,“行,今天看在幾位大爺大媽和眾街坊的麵子上,咱們就不動手了,咱們走,好好去宣傳宣傳她的光榮事跡。”

於是,她們來了,她們又走了。

清音知道,徐玉環肯定不會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後手。

果然,一群孩子跟著出去“打探敵情”,幾分鐘後回來一報,“她們貼大字報啦!”

“她們把大字報順著杏花胡同貼了一路!”

“貼到廠門口啦!”

“又往區醫院去啦!”

“她們見牆就貼,報刊欄、大門、辦公室門、柱子,甚至連大樹樹乾都不放過,紅紅綠綠的紙張一貼,上麵黑黑的毛筆字都是海濤他媽的罪狀……”

清音笑笑,柳紅梅不是要名聲嗎,現在她的名聲在杏花胡同和工作單位都徹底臭了,而且以徐玉環的善妒和報複心,將來很多年裡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柳紅梅,但凡是涉及到升遷、談對象的緊要關頭,都會在恰當時機出來給她使壞。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的柳紅梅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反正,給前男友織愛心毛衣的是她,給前男友寫信噓寒問暖憶往昔溫暖歲月企圖喚起舊情的人是她,半夜三更給前男友打電話的也是她,那麼挨現女友打的,也應該是她。

而隻有清音和顧安知道,柳紅梅的“報應”,這隻是一個開始。

“希望……”顧安歎息一聲,在睡著的小魚額頭上親了一口。

希望什麼,清音知道,但他們還是不得不這麼做,為了顧大哥,他們必須做。

當天下午下班後,清音就帶著一封信和幾個作業本直奔劉家。

“建軍哥也在?”一進門,清音的笑就沒了,她沒想到瞿建軍居然也在。

大丫二丫都不怎麼待見他的樣子,要不是姥姥姥爺說的,他們連這個“爸爸”的麵都不想見。

瞿建軍衝著清音苦笑,起身告辭:“你們聊吧,我還有點事。”

等人一走,劉大嬸就唉聲歎氣,劉大叔也沉默不語,自從分手後,瞿建軍看孩子變得更勤快了,但老兩口對他已經沒了以前的態度。

現在還願意讓他來,單純是看在他是大丫二丫爸爸的份上,可隨著倆孩子跟他越來越生疏,這份血緣親情不知道還能維係多久。

老兩口唉聲歎氣出去,清音就把拿來的東西遞給大丫,“大丫幫阿姨一個忙。”

這樣那樣,五分鐘後,大丫興奮得小臉通紅,“好,我肯定模仿得一模一樣。”

“不著急,慢慢來,學得不像的,就放灶膛裡燒掉,彆留下來,知道嗎?”

“我知道,要保密!”

清音也知道,隻要樣本量足夠,在大丫這樣的小天才手裡,想要模仿一個人的字跡一點也不難。而她已經把信件內容寫好,裡麵會用到的每一個字,都有現成的樣本模仿,她隻需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複製”過去就行。

一開始顧安不同意這個計劃,

他想自己上手,不想把大丫牽扯進去,但清音阻止了。一是時間不允許,等他能模仿出精髓,可能柳紅梅又找到新的倚仗翻身了。二是她會很小心,不會把大丫牽扯進去,她會模仿彆人寫字的事,目前隻有她知道。

***

接下來幾天,清音在上班之餘沒少吃到柳紅梅的後續瓜。

因為這次事情鬨得太大,從杏花胡同到區醫院,再到書鋼,不用半天幾乎半個書城市都知道了,不用幾天,全城皆知,甚至連顧媽媽的老家農村那邊也聽說了。

“她以前跟張醫生楊護士的事就鬨得怪難看……現在可好,聽說整個區醫院內科向上請願,說要是不嚴懲她的話,大家就不上班了。”張姐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那個叫徐玉環的還找人天天去區醫院鬨,醫院沒辦法給她下放到書城市最遠的衛生院,你猜怎麼著?”李姐不愧是包打聽,清音在杏花胡同不知道的事,她都清楚。

“那個衛生院裡好些人,都是以前她跟劉胖子聯手下放下去的區醫院同事,現在下去,那可真‘熱鬨’!”

“那她沒想法子向那個啥副主任求助?就是她搶的那個……”

“嗐,求啥呀求,孫光輝現在還想跟她撇清關係呢,那個組織裡頭,他隻是二把手,上頭有防著他上位的一把手,下麵還有想把他弄下去的三把手四把手,都這時候了他自保還來不及,有空管她?”

書鋼仿佛世外桃源,但外頭的事大家多少也知道點。清音靜靜地聽著,跟顧安打探來的信息差不多。

正聊著,門口忽然進來一個年輕女人。

清音和張李等人對視一眼,好像都沒見過,“同誌有什麼事嗎?”

“我來找清大夫。”聲音沙啞,嗓子底像有沙礫摩擦。

女人很漂亮,也非常氣質,但也有一種拒人於千裡外的傲氣。她的眼眸在四五個人身上掃過,因為她們都穿著白大褂。

“你好,我就是。”清音指指對麵的凳子,“坐吧。”

幾乎是同一時間,女人從隨身包裡掏出一塊白色手帕,輕輕擦拭自己剛剛接觸過門把手的手。

那是一雙雪白修長的手,還塗著紅色的指甲油,清音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貼著肉際,塗不了甲油,因為常年快速書寫,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微微變形,已經算不上很好看了。

“今天過來,是身體不舒服嗎?”

女人再次毫不客氣的打量清音,不答反問,“還記得石磊嗎?”

原來她叫常巧音,是省城人,小學初中都是石磊的同班同學,本來年前同學們都在說石磊快不行了,頂多就是年後半個月的事,讓大家有時間去看看他,就當見老同學最後一麵。

“我當時在京市出差,沒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初八,還以為隻能去石磊的葬禮,誰知道……聽說他居然好好的,不僅胸水消了,還能吃能喝,那天在路上遇到,我還以為自己撞鬼了。”

她笑笑,“後來聊起來才

知道全靠你妙手回春,力挽狂瀾。”()

所以,是慕名而來,但清音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病人,可以肯定她的眼神和語氣可沒有任何讚賞,而更多的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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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是病人,還有掛號憑證,那就得一視同仁。清音隻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冒昧問一句,同誌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因為她發現常巧音雖然聲音沙啞,但說話發聲部位和方式好像跟常人不太一樣。

“我以前在省歌舞團,唱女高音。”

清音心說難怪,但有“以前”就說明現在不是做這個工作了。

“現在在京市設計院,是一名建築設計師。”

“你的嗓音是……”

“我正是為此而來。”

原來,常巧音在幾年前考入歌舞團後,曾代表石蘭省到全國各地慰問演出,幾年前甚至還有幸被選中代表龍國出國訪問演出,足以說明她的天賦和才華有多高。

“可偏偏就是那年出國回來後,我這喉嚨就留下個毛病,一到冬至時節就沙啞說不出話,嘴裡也長了很多這個……”

說著,她張開嘴巴,露出牙齦和口腔內壁。

清音頓時差點被嚇一跳,幸好控製住了,倒是她身後的秦解放“啊”了一聲。

隻見本應該是粉紅色黏膜的地方,居然全是紅通通的乳白色的潰瘍麵,紅的還在流膿水,白的是即將流膿水。

關鍵是,還長滿了整個口腔和牙齦!

清音見過的口腔潰瘍不少,經常有老太太吃上火過來,她也不開什麼藥,維生素也很緊缺,隻需要抓一把金銀花給她們,回去泡水喝就行了,大部分都能痊愈。

常巧音合上嘴巴,掏出另一塊手絹擦了擦嘴角,“這毛病也有好幾年了,每到冬至那天必發,春天一到又稍微好點,現在已經不是最嚴重的時候了。”又用剛才那塊手絹擦手。

兩塊手帕,分工明確,說明是個很有條理,也有一定程度潔癖的人。

“那時候為了職業生涯,著急恢複嗓音,也看過不少醫生,京市海城的都看過,都說我是口腔潰瘍。”

清音點點頭,毋庸置疑,確實是口腔潰瘍,而且是非常嚴重那種。

“外頭醫院的大夫都說這是缺乏維生素,我吃過不少,都沒用,後來又說是免疫力低下,可檢查了一圈,什麼問題都沒有,免疫功能是好的。”

清音有點頭疼,那可就真不好辦了,哪怕是幾十年後,口腔潰瘍最主要也就考慮這兩方麵,“除了口腔潰瘍,有沒有其它部位的潰瘍,尤其是胃腸道潰瘍?”

一般口腔潰瘍還容易跟胃腸道潰瘍一起出現,這是後世臨床研究發現的規律,或許治好了胃腸道的潰瘍,口腔的也就跟著好了。

常巧音搖頭,“我也考慮這方麵,可惜都沒有。”

清音怕她分不清楚什麼是胃腸道潰瘍,又想細問,她卻已經機關槍似的說出口:“消化道潰瘍常見的疼痛、惡心、嘔吐、噯氣、灼熱和悶脹感我都沒有。”

() 清音微微挑眉,看不出來她倒是懂得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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