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068(1 / 2)

清音可是有兩套四合院在裡頭呢,當即也不猶豫,過完年就趕緊上房管所。

聽到消息聞訊而來的人可不少,一大早就排起長長的隊伍,清音排了快兩個小時才輪到自己。

當年劉汝敏的嫁妝一直登記在她本人名下,清音隻報了劉汝敏的名字,工作人員就很快找到登記冊上對應的戶名,“劉汝敏的不是已經有人來報了嗎?”

清音趕緊悄咪咪塞過去一包香煙,然後把本子挪到自己跟前好好的看了一下,一共四座四合院,都登記在劉汝敏名下,每一座的具體地址、麵積大小都有詳細記錄,而最後本人(家屬)簽字那一欄裡,簽的卻是柳誌強的名字。

“這人我有印象,他是被一對老頭老太用輪椅推著來的,他說劉汝敏已經去世,他是劉汝敏孫女的丈夫,也就是孫女婿,還給我們看過戶口簿,他妻子生病下不了床,隻能他來代辦。”那人得了一包香煙,還把詳細情況給說了。

清音都被氣笑了,這柳誌強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都隻剩半條命了,覬覦清慧慧的嫁妝也就算了,居然還連她清音那兩套也想收入囊中?

清音直接掏出戶口本和工作證:“同誌你好,我是劉汝敏的親生女兒,我大哥已經去世,按照法律我才是劉汝敏女士唯一尚在人世的最親的直係親屬,孫女雖然也算在直係親屬範圍內,但她隻能享有本該我哥哥繼承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對嗎?”

工作人員“嘶”了一聲,知道今天是又來麻煩事了。自從這項工作開始之後,房管所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親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前一個來登記不算,後一個又來,誰都說是直係親屬,都振振有詞的享有繼承權。

上頭發話了,對於歸屬權不清的、有紛爭的,不能立馬返還。

“既然是有糾葛,那就先在這個本上登記,等所有登記完成之後,再挨家挨戶通知你們過來解決。”

清音點頭,她有的是時間,就怕柳誌強的半條命熬不過她,當即留下自己的住址和電話號碼。

這項工作很繁瑣,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全城返還的房子不少,誰家都有點雞毛蒜皮,扯起來可真沒完。

回到家裡,清音沒忍住,把事情跟顧安說了,“你讓人盯著點,房子我必須拿回來。”

上輩子,就是戀愛腦自作主張將她的房子低價賤賣給柳誌強,結果因為房子位置太好,沒幾年當地街區就被列為文化老街,幾十年後都被保護得很好,交通便利環境優雅不說,就是不自己住,出租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更何況要是交易的話,妥妥的有市無價。

清音不可能便宜這對狗男女。

“嗯。”

***

過完年,清音開始交接手頭上的工作。

衛生室是她一手發展起來的,劉廠長也承諾,她上大學期間基本工資照發,要是沒課或者周末來衛生坐診上班的話,就給她按照生產一線的加班工資算,清音倒不是為了錢,而是不能把衛生室工作撒手出去,也

必須來看著點。

所有人都是她手把手帶出來的,還有秦解放幫自己看著,無論是病房還是門診,清音都很放心。要真出了什麼其他醫生解決不了的問題,她從杏花胡同過去也就幾分鐘的事。

中醫學院在北城區,坐公交的話中途需要轉車,大概要四十分鐘才能到家,但清音騎自行車走直線,至少能縮短一半的時間,二十幾分鐘就到了,這條近路還是顧安提前帶她走過的。

天一亮,將顧小魚托付給奶奶,清音就拎著行李去報到啦,順便坐一次公交試試。

石蘭省中醫學院這時候還叫“學院”,不叫“大學”,已經是新龍國建國以來最早成立的中醫院校之一,毫無疑問是全省中醫界的最高學府,學生也來自五湖四海,但都得自己提行李——因為沒有學姐學長幫忙。

他們是時隔多年以後第一屆大學新生,毫無疑問將是未來整個院係的老大哥老大姐。

清音今天穿著一身軍綠色的改良棉服,跟平時上下班的穿著差不多,都是為了穿脫白大褂方便,懶得換了,脖子上圍著一條鮮豔的紅圍巾,十分醒目,把臉蛋襯得健康而光澤,再加上兩根黑亮的麻花辮,剛走到校門口就有男同學主動來幫忙。

“同誌你好,我幫你提吧。”一名男同學主動上前說。

“謝謝。”清音鍛煉這幾年可是有點小肌肉的,這箱子她一隻手拎著還健步如飛,男同學拎過去一隻手拎不動的時候,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錯了。

清音隻得接過來,打聲招呼,自己拎著就走。

男同學:懷疑人生。

她的宿舍分在五號女生樓,在二樓,順著樓梯走上去左手第一間就是。

她一早就從杏花胡同過來,倒成了到得最早的。

最先來的好處就是能隨意選擇床位。宿舍是六人間,三張上下床,她直接選了靠窗的上床,因為考慮以後不會經常住,靠窗的話通風好一些,被褥也不容易潮濕發黴。

剛把床鋪鋪好,宿舍門被人打開,前後進來兩個女孩。

“你們好,可終於有伴兒啦。”清音主動伸手,“我叫清音,石蘭人。”

前麵穿花棉襖的叫劉麗雲,是東北人,後麵穿著乾淨、樣貌十分漂亮的桃花眼女孩,名叫林眉,是蘇南省人。

劉麗雲年紀是三個人裡最大的,二十七歲,性格很是直爽,據說以前是他們生產大隊的女拖拉機手,連續三年在縣農業大賽中獲得先進個人稱號,還有兩年的三八紅旗手稱號……看得出來,是一個熱心腸的東北大姐大。

林眉則話少一些,但非常溫婉,皮膚細白,苗條細杆,是典型的江南水鄉姑娘,俗稱“軟妹”,說不上兩句話就臉紅。

在她們心目中,清音或多或少有點社牛吧,她倒是不愛打聽隱私,有沒有男朋友啊,家裡幾口人啊,但她喜歡問人家家鄉各地的自然風景和人文曆史,一副很想去旅遊的樣子。

“正好,相逢就是緣,咱們都是中醫係的,待會兒中飯我請你們。”林麗雲

很大方的說。

清音和林眉都不同意,不能讓她花這個錢,這年頭誰家寬裕啊。

正說著,門又開了,進來一群人。

是的,一群,男男女女至少七八個,且都是穿著不凡,一口正宗的書城市腔調。

被眾星拱月的是一個個子高挑,皮膚雪白的女孩,她一臉嫌棄地打量簡陋的宿舍,從門窗到桌椅到床板都是如此簡陋,皺眉。

“麗娜你先坐著,媽媽幫你鋪床。”中年婦女趕緊擦乾淨一把凳子,安排女兒坐下。

“爸爸去給你打開水,這種開水房燒的開水隻能洗腳,不能喝,啊。”

剛喝了一杯開水的劉麗雲:“……”差點一口噴出來。

“要我說這宿舍不住也罷,麗娜還是回家住吧。”這是奶奶。

“麗娜……”這是爺爺。

“麗娜……”這是姥爺。

“麗娜……”這是姥姥。

清音劉麗雲林眉:“……”原來眾星拱月的小公主就是這樣的啊。

姚麗娜直到此時才看見猶如灰麻雀的她們,伸手,慵懶地說:“我叫姚麗娜,認識一下。”

這場彆開生麵的猶如狗血青春偶像劇的見麵,將是值得她們回味終生的一幕。

不過,姚麗娜跟她們不是一個專業,她是針推係的,也就是針灸推拿,看來以後課表也不會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出門的三人都鬆了口氣。

中飯上食堂,每人吃了一碗麵,又把學校逛了一遍。學校並不算很大,建築也都是以六七層樓房為主,牆上爬滿了枯萎的爬山虎藤,到了春夏季節應該會很漂亮。

偶爾看到兩棟黑屋頂的平房,顯得稍微有點奇怪。

早就熟悉校園的劉麗雲:“這是解剖室,傳說中的停屍房。”

林眉:瑟瑟發抖。

清音:躍躍欲試。

這時候的屍源不多,主要供應給西醫院校,中醫院校的還真不多,但石蘭中醫還是有點門路的,他們也不缺解剖素材。

“我跟你們說,這停屍房以前還鬨過鬼呢!”

林眉已經害怕得牙齒打顫,總感覺太陽光照在身上都是涼颼颼的,“麗雲你彆,彆說了,我最怕的就是停屍房,還……還有,這不叫停屍房,叫解剖室。”

劉麗英反駁,“咋就不叫停屍房了,反正都是停屍體的地方。”

“不一樣,醫院的才叫停屍房,我爸媽他們醫院的停屍房就在地下一樓,我五歲那年跟我們院裡其他孩子去過,被嚇得不輕,病了兩個月,至今還,還……”

“你爸媽在啥單位,醫院嗎?那你剛開始還說自己不懂醫,耳濡目染應該知道些啊,畢竟你可是五歲就去過停屍房的人啊。”

清音憋笑,這劉麗雲是真不怕得罪人,也是真直爽。

林眉臉一紅,“我不是故意瞞你們,是……是……”

“知道知道,你就是醫二代唄,咱不一樣,我可是正經的根正苗紅又紅

又專的女拖拉機手出身!”

清音趕緊拉住她,不然她又要唱“天下農友要翻身,一切權力歸農會”了。

另一棟,不用劉麗雲介紹,大家已經看見,上麵寫著“實驗室”三個大字,這跟後世動輒一整棟大樓,甚至以某位專家名字命名的實驗室比起來,規模確實太小,太不起眼了。

逛了一圈,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姚麗娜和她那一家子已經走了,幾人又聊了幾句,下午三點準時去開班會。

中醫係1班的班主任,也就是後世所說的“輔導員”,是個看起來很年輕也很帥氣的男老師,一身乾淨的白襯衫軍裝褲,長相像個斯文的大學生。

劉麗雲拐了拐清音:“喂,你有沒有發現,這班主任不像老師,像學生,倒是那個,那個,還有那個,像老師。”

清音順著她細微的動作方向看過去,媽呀差點笑出來,她說這幾個,全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老大哥,有一個絡腮胡,一個瘦骨嶙峋道骨仙風,還有一個都禿頭了。

清音笑,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外貌,而是氣質,就是那種病人看了就覺得大小得是個主任專家號那種氣質!

看來,這班裡臨床經驗比她豐富的人,不在少數嘛,愈發下定決心要低調收斂,多看少說少表現。

倒是劉麗雲,還是個啥也不懂的童子雞,據她自己說,她本來想學臨床醫學或者麻醉學,但怕分數不夠,隻能選了中醫,還真讓她考上了。

用她的話說,從今往後她就不是農民階級,而是工人階級了。

倒是林眉,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她爸媽都是他們當地省中醫院的醫生,她就是後世俗稱的醫二代。

當她們知道清音居然已經獨立行醫幾年之後,全都豎起了大拇指:“看不出來啊清音,我以為你隻是個高中生呢,居然都能給人看病了。”

林眉眼神閃了閃,“你擅長看哪個科?”

“我這幾年都是打醬油,沒啥擅長的科室,再說在廠衛生室,也不分科,主要是感冒咳嗽腹瀉這些小病。”

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感覺到,林眉鬆了口氣?

不過不重要了,她現在開始想顧小魚了又,出門前說好太陽落山就回家,並且保證不哭不鬨脾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以前她出差,她乖,那是因為爸爸在,今天顧安有事一大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

這老母親的心啊,她在跟前叭叭,她煩,見不著吧,又想。

大概五點左右,班會結束,劉麗雲和林眉吃食堂,清音說了自己家就在東城區的話,就匆匆告彆,回宿舍背書包。

不過,奇怪的是,她們宿舍本該住六個人,至今卻隻有她們四個,不知道另外兩張床位是本來就空置,還是安排的學生還沒來。

早上坐公交的時候她專門記了線路,此時出校門,沒去人多的校門口的公交站,而是沿著馬路走幾分鐘,拐幾個彎,穿過兩個小胡同,果然不出所料,二十八分鐘就到杏花胡同。

很好,她又找到一條近路,要是完全按照早上的公交線路走的話,至少得四十分鐘。()

這不,剛進到院裡,家家戶戶已經忙碌起來,生爐子的,擇菜洗菜的,基本都是老年人,年輕人還沒下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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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清回來了,你們學校放學可真早。”

“今天開班會,還沒正式上課,以後就不會這麼早了。”

也來不及跟她們寒暄,清音趕緊奔自家,“媽,顧小魚呢?”

“童童過來了,倆人上後院玩兒去了。可算回來了,這一天她問了我幾十遍,太陽啥時候落山。”

清音放下書包,又直奔後院。

本該是抄手遊廊的位置,被改造成一間間小房子,但原來有個荷花池子的地方,乾涸以後,就成為孩子們的樂園。找蟲子,捉蛐蛐,挖蚯蚓,每一樣,都夠玩半天,且百玩不厭。

不過,現在才剛開春,天氣還冷,小孩也不傻,不玩要洗手的,就在那兒跳皮筋丟沙包。

女孩跳皮筋,清音隨便瞟一眼就知道顧小魚肯定不在裡麵,果真,她正跟在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後,使勁想要擠進丟沙包的隊伍中。

顧小魚玩心大,在她心目中遊戲和玩具就沒有男女之彆,隻要好玩她都想玩,清音的推斷依據是——天冷穿得厚,跳皮筋她肯定跳不起來。

這不,就連丟沙包那邊,她這隻小胖企鵝都擠不進去。

“媽媽!我媽媽放學啦!”

小丫頭驚喜極了,蹦躂過來,“我媽媽不騙人,太陽落山就回來啦!”

其他小孩都是羨慕啊,誰家爸媽不是六七點才到家,這五點半就到家的媽媽,顧小魚真幸福。

童童也噠噠跟過來,“清阿姨。”

清音摸摸他腦袋,“童童都長這麼高啦,奶奶不在家嗎?”

“嗯,奶奶回京市了,我們學校還沒開學。”沒有嚴格的奶奶管著,他就經常往杏花胡同跑,來找妹妹玩。

童童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靦腆的小男孩了,此時神氣得不得了,“我陳童最喜歡清阿姨啦,阿姨的牛肉乾兒特好吃,還有那種包了核桃花生白糖的餡兒餅,我一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