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082(2 / 2)

眼看著整個大院乃至整個杏花胡同的女人們都改頭換麵,柳老太坐不住了。“呸,老不修的,這麼大年紀弄得花枝招展,還想勾引誰呢!”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是顯年輕,有點像年輕時候的樣子。”柳老頭咂吧咂吧嘴,點評著大院裡的老大媽們。

“呸,你不要臉!”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我?”

“你誇彆的糟老婆子好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尋思啥呢?”

“我到底尋思啥了你給我說清楚。”

……

好嘛,又吵起來了,但大家現在都懶得看他們家熱鬨,畢竟柳老太也就是發邪火,她心裡更多的是羨慕嫉妒,她也想燙也想染,可她兜裡沒錢啊。現在整個家裡隻有清慧慧一個人拿工資,那點錢連柳誌強的保肝藥都不夠,為了保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們全家現在對清慧慧那叫一個言聽計從。

以前,柳老太拿著清慧慧的工資給她做豬食吃,現在清慧慧和柳誌強吃香喝辣,讓他倆吃豬食,他們還吃得賊拉香。

“對了,你找的人怎麼樣,靠譜不?”

“放心吧,明天清慧慧過去,一手簽字一手交錢。”

柳老太私底下找了兩個買主,把清慧慧那兩套小四合院賣出去,雖然每套才一千二,但加一起也是兩千四,夠誌強上海城做手術了。

同樣的,清音也準備在今天過去看看房子。

因為顧安不在,破車被他開出去了,清音就隻能帶著顧媽媽和小魚坐公交車過去。四套房子連在一起,僅一牆之隔,據說以前本來是劉家老祖在這邊行商的時候置辦下來,留給兒孫的,期盼著將來兒孫滿堂,多子多福,誰知到了劉汝敏這一輩上就隻有一根獨苗。

劉汝敏的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也不搞有錢人的小老婆和私生子,光一個閨女也養得如珠似玉,後來更是找了清家獨子結婚,劉家很多太顯眼的嫁妝帶不過來,能換的都私底下置換了,劉汝敏剛嫁過來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的,好幾年大家才知道她原來是江南富商的閨女。

但大多數都是田地商鋪和酒樓這些能錢生錢的產業,為了避免麻煩她早早的上交了,唯獨留下這四套房子是給一雙兒女的。

當年劉家先人走南闖北的行商,眼光獨到,選的位置現今已經是整個書城市最繁華最熱鬨的地段,就連所在的金魚胡同都是整個書城市最寬敞最乾淨的胡同,後世改造成了商業街,胡同口直通整個書城市最寬敞的大馬

路人民路,以後就是妥妥的城市一環路,而胡同口正對麵則是省委省政府,以及各種圖書館、藝術館、大劇院之類文學藝術氣息濃厚的公共場所。

難怪啊,清音不得不感慨,劉家人的眼光真的不錯,這一帶將來就是寸土寸金。

往金魚胡同裡走,雖然左右都是些差不多的四合院,但同樣是四合院,差距可不要太大,她們家的占地六百平,進門就是蒼翠的花草樹木和各種亭台樓閣,左右鄰居家則隻是普通小四合院,無論大小還是內部結構都差遠了。

走了一圈,一共18間寬敞明亮的大瓦房,還有幾間偏房和隔斷,就是沒人住,年久失修,以前又被小兵們來來往往翻騰幾百遍,看著特彆不起眼。但連個亭子都雕梁畫棟看著就很有底蘊,三人逛了一圈,發現是真不錯。

“難怪古代地主老財有了錢都想修大宅子,這就是會享受啊。”顧媽媽看著大房子感慨。

畢竟是陌生地方,魚魚很聽話,一手牽著奶奶,一手拉著媽媽,一雙眼睛都快不夠用了。

清音的注意力沒在這邊,她發現劉家的宅子真是被當大肥魚了,屋裡屋外都被掏得乾乾淨淨,就連柱子上的漆都被刮下來厚厚一層,凡是大家熟知的地主老財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倒騰了百八十回,什麼牆壁暗格啊、櫃子夾層啊、房梁啊、桌角空洞啊,甚至連假山上的小石縫都不放過。

所有進來過的小兵,都想找點好處,畢竟劉家聲名在外。

可連養魚養荷花的池子都被抽乾掘地三尺,也沒聽說誰在裡頭找到東西。

清音覺得,以劉家謹小慎微的行事風格,要麼確實沒藏東西,要麼藏也是藏在常人找不到的地方。看來隻能以後慢慢尋找了,反正住是暫時不住的,清音打算好好拾掇一下再計劃要不要搬家。

杏花胡同是顧安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魚魚出生長大的地方,清音更多的還是在意這父女倆的心情。她自己倒還好,反正家人在哪裡,歸屬感就在哪裡。

如果非要從她自身考慮的話,杏花胡同離衛生室和學校都不遠,方便她出行,金魚胡同卻相反,離學校和衛生室都遠,她花在路上的時間將會更多。

看完自己這兩套大房子,走的時候,清音回頭看了看另外兩套小的,正好遇到柳老太帶人來看房子,門開著,清音往裡看了兩眼,發現格局和建築用料是一樣的,隻不過更小一點,也算不錯的房子。

她們運氣好,劉汝敏名下的房子當年隻是收繳,卻並未出租出去,不然她們就要像李芳姐妹倆的一樣,跟租客鬥智鬥勇了,要真正拿回房子遙遙無期。

“音音,這兩套房子閒著也是閒著,要不咱們租一套出去?一方麵補貼家用,另一方麵老人都說,房子要有人住才有人氣,要是一直沒人住的話,房子也壞得快。”

清音點點頭,閒置確實是一種資源的浪費。“行,那媽你啥時候有空再過來找附近鄰居或者居委會的了解了解,也不用租太貴,市價就行。”

“好嘞,你就等著收租吧。要不

就租靠近清慧慧那一套?另一套清淨些,以後你們想過來住也方便。”()

清音欣然答應,這種小事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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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顧大媽每天就帶著魚魚趕公交過來,一連溜達了好幾天,有魚魚這個社牛小助攻,很快跟鄰居和居委會的搭上關係,搞清楚租金價格,她要出租房子的消息一放出去,很快就有人聯係上門。

清音沒時間關注這些,上次答應陳陽和趙院長去西山療養院坐診的事,等下個學期放假就該履行了,執業證手續怎麼辦理她也得自己去跑兩趟,加上還要做兩點職業的時間規劃,她也挺忙的。

現在衛生室後勤這一塊由沈洪□□,聽說她還要去彆的醫院坐診,沈洪雷毫不猶豫答應了,並給她的申請書上簽字,自從治好沈飛揚後,他確實沒怎麼找清音的麻煩了。

清音剛把手續辦好,回到大院門口,就見大家站在柳家房門口看熱鬨。

“哎喲喂,這親家母第一次正式見麵就鬨成這樣,可真是……”

“以後咱們大院又有熱鬨看咯。”

“嫂子你們說啥呢?”

“小清還不知道吧,今天你嫂子出獄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跟柳家打了一架,現在柳大媽還在屋裡躺著起不來呢。”

清音:“……”算著時間,林素芬是該出獄了。

“你嫂子這幾年受苦了,幾年時間像是老了二十歲,頭發都白了一半,好容易出來了,知道清慧慧要賣房子,差點沒氣死。”

“我聽說,柳大媽早在外頭跟人價格都談好了,今天就要去過戶的,誰知道你嫂子今天剛好出獄,這房子就賣不成了。”

“為啥賣不成?”

“你糊塗啊,這兩套房子是屬於清揚的,清揚沒了,按照法律規定就該林素芬和清慧慧平分,也就是說林素芬至少能決定一套房子的去留,她不簽字,誰敢買?買了就不怕添麻煩?”

眾人這才“哦”一聲,心說柳家的算盤又要落空了。

清音往後院走,不防就在家門口看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這幾年林素芬真的老了很多,以前還算風韻猶存,現在已經完全變成憔悴的老婦女,以前烏黑的頭發也變成花白的稻草,乾枯毛躁地貼在頭皮上,中間的發縫快有兩指寬了,露出粉紅色的頭皮。膚色是毫無血色的寡白,腰彎了,背駝了,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深得能夾死蒼蠅。

倆人視線對上,林素芬稍顯慌亂的移開。

清音知道,這是怕她的表現。

很好,知道怕了就行,以後都彆來惹她們一家。

看來,是時候該把蒼狼的繩子解開了。剛回來那段時間,因為它身體不好,經常興奮,一興奮就會撕裂傷口,顧安就用繩子將它拴著,養在狗窩裡。

果然,得到自由的蒼狼立馬嗅啊嗅的,眼睛警惕地盯著隔壁林素芬的房間。

對了,自從她出獄,柳誌強就被她趕走,房子也收回來了。於情於理,這房子都還輪不到柳誌

() 強來住,也算大快人心的事情一件。

***

清音雖然沒賣房,但她賣了配方啊,新鮮熱乎的兩萬塊就在自己手裡捏著,有了錢還是不一樣,她覺得自己都財大氣粗起來,每次吃麵都要給自己加個荷包蛋,很是闊氣。

“喂,你不會是發財了吧?”

“苟富貴勿相忘,懂?”放暑假後劉麗雲也沒立馬回家,她找了一位很厲害的老師準備跟師一段時間再回去。

“說什麼呢,是我想通了,咱們這麼苦哈哈的過日子是一天,開開心心吃好喝好也是一天,乾嘛要虐待自己呢?”

劉麗雲覺得有道理,但又覺得她笑得很狡猾,“你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清音可不敢發誓保證,打哈哈圓過去,“對了,上個學期不是說要去春遊嘛,怎麼都放假了還沒動靜?”

“你還不知道?”

“知道啥,不是,我應該知道啥?”

劉麗雲立馬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你不知道鐘老師又被人打了嗎?”

“啥?!”又被打……

清音的記憶還停留在前不久,他和林眉在小黑巷子裡被搶,當時也被打了一頓,但因為洪江的仗義出手,他沒受什麼致命傷,休養幾天就上班了。“他不會是又帶林眉去小黑巷子了吧?”

“這次倒不是,據說鐘建設在兩天前的某天晚上,走在路上,因為圍觀兩個大媽吵架,被誤傷了,那脖子上和臉上全是女人撓出來的血印子,都快撓成土豆絲了。”

“但是,這個說法我可不信,就他那樣的人,要真是圍觀被誤傷,他能善了?不得去醫院裡躺幾天啊。”

在她心目中,鐘建設這“老師”就是徒有其表,其實內裡非常小心眼、心術不正、愛占便宜的人。“我懷疑啊,他就是做壞事被人揍了,但礙於麵子不好說實話,那麼大的巴掌印和一臉的指甲印,說摔傷就是把彆人當瞎子,他隻能說是誤傷。”

清音點頭。

“因為臉花了,不好意思露麵,原定在期末的春遊再一次推遲了,推到啥時候得看他臉上的傷啥時候好。”

清音咋舌,這幾天忙著賣配方和出租房子簽合同的事,倒是漏吃了這麼大的瓜!

不過,怎麼就這麼巧呢?大院裡的楊大媽徐大媽正好也是兩天前大戰小白臉,而鐘建設正好就被倆大媽給撓花了……這,不會就是同一件事吧?!

要這樣,那最近吃的瓜都能串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啦!

想到就行動,下午下班後,清音立馬直奔李萍住的醫院。

暑假裡李芳都沒課,一直待在醫院,楊大媽自覺拿了錢就得乾事,也沒回家休息,就在一旁陪著她說話。

清音進去的時候,楊大媽正在用自家這幾年的苦痛經曆勸說李芳想開點,“老天爺很公平的,不會讓你一直這麼倒黴,說不定不用多久,你們家的好事就來了呢?”

她們都聽說李家房子還回來的事了,正是基於此,李老師才舍得花

錢請她們來照顧。

反正,人家隻要隨便賣一套房子出去,都夠她們這些小老百姓攢兩輩子呢。

“你今天怎麼又來了,沒什麼事彆耽誤學習,雖然放假了,跟著老專家上門診也是學習。”李芳責怪道。

她們是忘年交,也是師生。

“下午門診結束我才來的。”清音放下兩樣水果,“楊大媽辛苦了,李萍情況怎麼樣?”

“從昨天開始,要上廁所的話,知道抬腳,我就端便盆給她。”

相對於眼睛跟著聲音轉動,知道有便意,還能抬腳就是有意識的運動了,“進步很大嘛,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說話了。”

李芳的神情也放鬆不少,楊大媽徐大媽每天不重樣的換著花樣安慰她,雖然知道是客氣話,但她心裡依然是受用的。

再冷的人,也是期待被人關心的。

清音看李萍啥都正常,忙問起那天打架的事,楊大媽那叫一個氣憤,又繪聲繪色將那天戰況形容了一遍,聽得清音十分過癮。

“要我說,咱們就是最好上他單位鬨幾次,讓他領導看看,這都啥玩意兒。小清啊,你就勸勸你們李老師,我們實在看不過意,咱不要錢,免費上那小白臉單位鬨一場,偏偏李老師不說他在哪個單位,不然咱們有的是辦法。”

果然,李芳雖然臉上寫著不讚成。

她一輩子光明磊落,不求人,也不乾陰人的事。

但往往就是這樣的性格,才被人蹬鼻子上臉。

清音忽然想起去年第一次上解剖課,她問他們是哪個班的,劉麗雲說1班,還把班主任名字給說了,她當場黑臉的事。

李芳曆來不愛與人結交攀附,但也不會與人交惡,能讓她當眾黑臉的,肯定是仇人。

但她們認識這麼長時間,她從未提過那個負心漢小白臉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其實也是在維護學校名譽,在保護她們這些初進校門的學生吧。鐘建設是他們班主任,是他們心目中的好大哥,好夥伴。

“楊大媽,麻煩您去打壺水來。”

等人一走,清音就坐床邊,小聲問:“李老師,那個人是不是鐘建設?”

李芳還沒說話,忽然,床上傳來“啊”一聲,倆人回頭一看,李萍居然睜著眼睛,嘴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哭泣,又似乎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發音不準似的。

李芳忙拉著她的手,“萍萍你想說啥,彆著急,啊,慢慢說。”

“護士,醫生,李萍說話了,趕緊的!”

李萍渾身顫抖,一張臉憋得紫紅,看著十分駭人,喉嚨裡似乎有什麼在咆哮,半天終於憋出兩個字——“畜生。”

這一天,將是這所醫院發展史上具有裡程碑意義的一天,因為就在這一天,在他們醫院躺了幾個月的植物人居然能說話了!

這植物人醒來說的第一句話,還居然是“畜生”!

“啊,這這……這,李萍你聽我說,你能聽見我叫你名字嗎?”主任比家屬還緊張,他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居然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在清音的按摩下,李萍慢慢恢複平靜,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一個字:“能。”

“知道我是誰嗎?”

“醫,醫生。”

“很好,那你現在試著動一下你的左腿。”

雖然艱難,但李萍照做。

“動一下右手,抬高,對,再高一點,對對,很好,很好。”

……

在一係列長達兩個小時的檢查之後,李萍累得滿頭大汗,精疲力儘,主任判斷:“李萍同誌是真的醒過來了,而且從複查結果看,大腦功能活動正常。”

在場所有人,依然沒覺得像做夢。

“怎麼就醒過來了呢?啊不是,我不是說不應該醒來,而是,喝中藥真能把植物人喝醒?”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

“或許,中醫真有那麼兩下子。”主任看著清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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