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083(1 / 2)

中醫到底有沒有兩下子,隻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能說清楚,清音也不會這種時候趁機宣傳個啥。

因為人都是有點矛盾的,她現在趁熱打鐵,大家肯定覺得她就是江湖術士,就是趁機攫取利益,她就是表現正常一點,大家才會覺得這件事在中醫界不算什麼,好像每天都在上演似的。

不過,清音還是在心裡給自己豎大拇指,她也相信中醫的神奇和科學,但能治好植物人她也沒想到,這路啊,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古時候沒有植物人,也沒有條件能讓昏迷幾個月的人保持生命體征,但現代醫學能讓他們肉身不腐,現代中醫能讓他們“醒”過來,這何嘗不是時代的進步?

這個科室叫神經內科,裡麵住著三個植物人,李萍隻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床的家屬,正好這時候也是在旁邊的,聽見醫生們議論的話,忽然眼睛發亮,“李萍的家屬,你們吃了啥藥吃好的?”

“對,我家老劉是出車禍,也昏睡了好幾個月,你們看看那藥名能不能告訴一聲,我們也去買點來吃吃?”

李芳還沉浸在妹妹醒過來的驚喜中,一時反應不過來。

倒是楊大媽大聲道:“這藥可不能亂吃,李萍適合吃的你們家屬不一定能吃,同樣是植物人,李萍是喝酒喝出來的,你們是車禍和摔傷,這病因不一樣,不能亂吃藥。”

彆說,老大媽這幾個月跟著清音,學會不少道理呢。

家屬們唉聲歎氣。

“但是,藥是大夫開出來的,李萍這病是醫生治好的,你們可以去問問咱們的小清大夫,她啊,不僅治好了李萍,我家小孫孫生出來就是個腦癱,腦癱你們知道吧?三歲了還不會坐不會走路,她居然都給治好了,趕明兒我把虎子帶來給你們瞅瞅,能跑會跳,還賊拉聰明,唱歌跟個小歌星似的……”

在楊大媽一番“科普”下,順著清音離開的方向,家屬們連忙追上去。

這時候,什麼年輕,什麼中醫是騙人的,無關緊要,李萍可是他們親眼看著醒過來的!以前科室裡怎麼勸李萍家屬放棄治療,他們也是聽得一清二楚,至於喝中藥這事,科室就這麼大,鬨得沸沸揚揚,他們自然也聽說了。

他們的眼睛和耳朵難道還會騙人?

清音也是醫者父母心,不擺架子,不用他們怎麼哀求,就轉回病房幫他們兩家望聞問切。

怎麼說呢,以前要是有人讓她治療植物人,她立馬拒絕,但成功了一個,她的成就感和自信心就不一樣了,就像陳陽說的,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

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療法真的在喚醒植物人這一塊,是有兩下子的。

不過,那都是後話,且說今晚,回到家裡,清音都沒能忍住,跟顧媽媽感慨到大半夜。

“咱們祖國醫學,要是能傳承下去,該多好啊……”

顧媽媽疑惑,“怎麼你的意思是,以後會傳不下去?”

想到後世的中醫

生存環境,想到自己從一個鐵杆中醫粉到被黑粉逼得“退隱江湖”,“以後的路還很長,我能做的也不多……”但她一定會去做。

“安子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又在忙啥,自打前兩天回來一趟後,就一直到現在沒動靜,音音啊,你說安子會不會在外頭做啥不好的事?”

“媽就放心吧,他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閨女都這麼大了,他有分寸。”

顧媽媽卻並未被安慰到,因為顧安這次“失蹤”的時間太長了,都快半個月了,以前出差都會有個明確消息,去哪兒,去多久,這次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懷疑他是不是又走上以前的老路了。

清音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先讓顧媽媽回去,等明天她去廠裡“問問”。

因為記掛著這件事,夜裡睡得也不是很安穩,迷迷糊糊的,似乎還能聽見隔壁林素芬母女倆說話,絮絮叨叨,聽不真切,估摸著就是勸清慧慧早日迷途知返,一直持續到一點多才消停。

好容易能迷迷糊糊吧,大概三點多的時候,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再一聽,蒼狼沒動靜,清音就知道,應該是顧安回來了。

清音開燈,走出外屋,就見顧安正在洗什麼,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有點反胃。

“受傷了?”

“嗯。”

“傷哪兒了?”

顧安這次沒有再推脫,“肩胛這一塊,你幫我把衣服脫下來。”

清音見他整個衣服後背都被血浸透了,心頭“咚咚”直跳,也不敢用力,可不用力又脫不下來,他的整個左臂都抬不起來,無法配合。

清音乾脆找來剪刀,“哢嚓哢嚓”幾下將衣服剪爛。

左邊肩胛骨上有個血洞,黑紅色的血液正不斷往外湧出,看得出來已經有人幫他包紮過,上過藥,可能是翻牆進來的時候用力扯到傷口,連敷料和紗布都歪了。

“是槍傷,但子彈穿過去了,沒怎麼受罪。”顧安壓著嗓子說。

又是槍傷!這家夥到底要傷多少次!是跟槍杠上了嗎?和平年代他怎麼老受這樣的傷!

清音心裡咆哮,又氣又心疼,“給我坐好。”

自從那年他受傷之後,清音就在家裡一直備著各種消毒藥品和紗布繃帶這些,先給他衝洗乾淨,沾了好些止血紗布球才將血止住,撒上點止血抗菌的藥粉,才用紗布給他包起來。

而他全程,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不疼啊?”

顧安“嗯”一聲,但鼻尖上的汗珠子卻是真實的。

清音心頭一軟,這家夥可真能扛,要是彆的病人早就嗷嗷叫了,“疼就拿根筷子咬著。”

“還行。”

清音有心再說他兩句,想想他又不是出去乾壞事,隻是心疼他怎麼這麼容易受傷,手下的動作倒是更輕了,一直收拾了一個多小時才弄好,血水啥的倒進下水管道,衝乾淨,確保不留一點血腥味。

也不知道這麼大的動靜,鄰居們有沒有聽見。

“事

情辦得怎麼樣了?”

“抓到了。”

清音提了這麼久的心終於放下,“倆人都抓到了?”

“嗯,我們一直順著線索追到北部省份,他們一路往北,打算從北邊出境,也幸好我帶了姚公安和洪江,他們幫了大忙,要不是有他們在,我可能就沒命回來了。”

“洪江?”

“嗯,你們學校不是放假了嘛,他們窗口開不開不重要,我看他身手不錯,就叫上了。”而且洪江對於崔小波來說是生麵孔,又一臉老實,他的防備心沒那麼重。

清音這才想起來,自從救了林眉鐘建設後,是有段時間沒見過洪江了,她還以為他是回老家去了,“你這家夥,他在小巷子裡做好人好事的時候,你就惦記上了吧。”

顧安點點頭,由衷讚歎:“洪江身手非常好。”

這種“好”跟姚公安和崔小波都不一樣,他們是在正經單位經過係統培訓出來的,一招一式有規律可循,而洪江,單純就是從小打獵練出來的,當然也跟顧安這種街頭混混式的不一樣,他有種野性的力量感。最後崔小波和老頭被他們逼進了北部省的深山老林裡,洪江憑著多年追蹤獵物的經驗,在下過雨後的山林裡愣是找到了他們幾不可見的足跡。

要不是他的野外追蹤和野外求生能力,這一次崔小波就能成功脫逃了,因為隻差那麼一點點,隻要再翻過兩座山頭,他們就能穿越邊境線,去到另一個國家了。

那邊,甚至早就準備好接應的人了。

不過,具體的細節他也沒跟清音說,隻是大體說了一下洪江的驚人表現,“他是個不錯的人,咱們彆虧待他。”有了這次過命的交情,以後他就跟剛子亮子一樣,是兄弟了。

清音不太懂男人之間的感情,以前跟瞿建軍也過命,但現在基本不來往了,現在跟洪江才認識幾個月,接觸頻繁點也就這段時間的事,居然進展這麼快……顧安這個人,在外麵似乎也有種她沒見過的人格魅力。

他的亦正亦邪,能讓他什麼道上的朋友都能交到幾個。

小魚魚有這樣的爸爸,真幸福呢!

“對了,我一直想跟你說,你不覺得這次的事太詭異了嗎?你前腳剛從東北查證回來,後腳他倆就跑了,是不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顧安的臉一黑,“我知道是誰。”

“哦?怎麼說?”

“這事你彆管了,我有彆的打算。”其實早在證據提交上去之前,他就有防備,“這次崔小波脫逃的事,是一個試探,就是代價太大了。”

清音還想再問,院裡已經有人陸續起床,她隻得安心睡下,“這幾天就先在家裡養傷,不許說不,養不好你這手會廢,聽見沒?”

“嗯。”

“魚魚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好好陪陪她,等上幼兒園後你想陪也陪不了了。”

魚魚已經四歲多,按照後世的培養進度是可以上幼兒園了,但清音不想她太早去學校,想著到時候問問她自己的意見,想去就送去,

學學唱歌跳舞玩耍就行(),也能給顧媽媽減減壓⑼(),要是她不想去,那就繼續在家玩著,等五歲再說。

***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清音和秦嫂子出門,打算去郊縣買幾個西瓜回來,天熱,孩子們都愛吃這個。

不趕時間,倆人就騎得慢了些,沿著馬路慢悠悠的,轉過一個十字路口,清音一看咋這麼熟悉?

原來是到了和善堂藥廠門前。

而此時,門前圍著烏泱泱上百人,都快把馬路給堵了。

“這些都是來要工資的工人,聽說廠子要倒閉了,拖欠工人們三個月的工資,現在拖家帶口都來鬨呢。”秦嫂子以為她不知道,就解釋一番,“我們車間同事的愛人就在裡頭上班,要不是雙職工,早就揭不開鍋了。”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節,吃的穿的都要花大錢,再過幾天,孩子又要開學,學費書本費雜七雜八的又得交一筆,工人們實在是熬不住了,天天來堵門。

勞動局街道辦他們也去過,但人家說了,這是廠子內部事務,讓他們找廠子去,街道上管不了。

再堵,就隻能找公安唄。

“要說這藥廠也是倒黴,好好的現在開不下去了,欠銀行的貸款還不上,欠職工的工資發不出,首尾都顧不上,還不願把廠子賣出去,聽說有個醫藥公司願意收購他們,他們老廠長還不同意呢。”

秦眸光一動,這種經營不下去的小廠,是可以被大廠收購的,但大廠也不是傻子,不能平白找個拖累。

倆人都想看熱鬨,就把車子停在人群外圍,踮著腳尖往裡張望。

本來,人群都是很安靜的,畢竟這麼熱的天人擠人的,全是臭汗味,熏得人呼吸困難,能不說話都不想說話,大家頂多交頭接耳,等著主事人的出現。

“來了來了,廠長來了!”

於是,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秦嫂子指著她們背後,騎著一輛小破自行車的乾瘦小老頭兒:“這個就是他們廠長,有一次走路上遇到,小李指給我看的。”

清音一看,這不正是上次送了自己兩瓶紫雪丹的老閆?他說他姓閆。

當時以為他是比較有中醫藥情懷的積年老師傅,老藥工啥的,看來自己又看走眼了。

“大家聽我一句勸,先回家等消息,我閆偉農不說假話大家知道的,我已經在想辦法了,欠大家的一定會還上,不會賴掉一分。”

“說得好聽,但猴年馬月啊?”

“就是,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廠長要是再找不來錢,我們就帶著娃娃上你家吃去。”

“就是,我帶著我家八十歲老母親去!”

閆偉農苦笑著攤手:“各位,同誌們,不是我賣慘,你們上我家,也沒吃的啊。”

最後一次發工資,還是他自己墊上棺材本呢,現在家裡老婆子和兒女也跟他鬨啊,老伴兒都搬兒女家住去了,他一個人能有啥吃的。

“但大家放心,我閆偉農住哪兒,大家都知道,要是一個星期內發不

() 下工資,大家隻管去我家,我供大家吃喝,現在就先散了吧,都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家就放心吧。”()

他說得真誠,又是老廠長,威信尚存,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實老廠長是個好人,大家都知道。書記和各大車間主任都跑路到其它好單位了,隻有他還在守著,雖然解決不了什麼,但至少每一次訴求都能得到回複,沒有白白晾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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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如果這個廠真的倒閉,他會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守著廠子的人。

清音趁機勸說:“也是,咱們一直在這兒站著也不是辦法,回家涼快涼快,過幾天再來。”

“就是,你們看這幾個娃娃都熱得小臉通紅,可彆是中暑了啊,這上醫院又得花錢。”秦嫂子收到清音的暗示,也跟著幫腔。

其他圍觀群眾一聽,也七嘴八舌勸起來,這要是不把人勸走,路都要堵死了。

“行吧,那我們就先回去,閆廠長說一個星期,那咱們就再等一個星期。”

“走吧,那我家也回去。”

隻要有人走,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跟著走,沒一會兒,廠門前就空了。

閆偉農看著空空如也的場地,不僅高興不起來,還愈發心酸。

“曾幾何時,這裡也是商客雲集啊。”

清音把自行車交給秦嫂子,“嫂子你幫我看著下,我找閆廠長說幾句話,上次跟他買的藥效果不錯,還沒謝過他。”

“行,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找個陰涼地方坐著。

閆偉農還記得清音,“剛才多謝你了,小同誌。”

“閆廠長客氣,上次的紫雪丹我還沒謝過您呢。”

“對了,剛才聽人說您這廠子還能賣,要是賣給醫藥公司的話,何愁這點工人工資?”清音試探。

“可彆提了,外麵的人隻知道廠子能賣,卻不知道這裡頭水深得很。”

一麵說著,清音跟他上辦公室坐會兒。

堂堂一廠廠長,辦公室裡居然連個暖壺都沒有,據說是工人要不到工資,家裡正好缺這個,就給拿走了。

“現在說想買咱們廠的人,壓根不是國營單位,而是掛靠在下麵的一個小私人作坊,說得好聽能幫咱們渡過難關,其實是趁火打劫,這麼大個廠子,隻給一萬塊錢,關鍵這麼多工人他們還不願接收,不承認他們的工齡,那這廠子賣了又有什麼用?他們無非是想坐享其成,用咱們那些半死不活的設備和老字號商標而已。”

“現在廠裡還有多少設備?”

“不說清洗、切片、炮製這些基本的,就是提純和粉碎機,咱們都有三台,還有製丸的設備,當初買的時候可不便宜,光機器就好幾千,他現在給我打包價一萬塊,真是欺負人。”

閆偉農憤憤不平地說著,“我就是要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清音卻忽然說:“您就是要賣,也應該賣給思想品德過關的人,而不是奸商。”

“哦,怎麼說?”

“您還

() 沒發現嗎(),外頭那些所謂的工人裡(),就有他們安插進來的人,我們聽了一會兒就發現,好幾個帶頭搗亂的小年輕,看著不像等米下鍋的工人,反倒是油光水滑不缺吃喝,在你來之前他們就一直在挑撥工人情緒。”

“利用不明真相的工人給您施加壓力,要是一個星期湊不出錢,您就是不想賣,他們也會挑撥工人鬨事,逼著您賣啊。”

清音上輩子沒少看商戰片,所以她看了一會兒就知道哪些人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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