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機一樣的消費吧。
果然,第二天上午,陳老讓她上門做客,順便把脈的時候才算見識到啥叫富貴迷人眼,啥叫潑天的富貴,啥叫……咳咳咳,不談錢,不談錢。
陳慶芳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鵬城女老板,聽說年後就打算在港城買房了呢,一輛小轎車的價格跟港城的千尺豪宅比起來真的不算啥。
清音覺得,陳慶芳要是重生穿越文女主角,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她有點能想得通,畢竟有閱曆和上帝視角,但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隻因為對本土國情研究透徹,又把研究資本主義運作方式研究得透透的,就能取得這樣的效果……這才是大女主嘛!
至於自己,清音覺得,她也就是占了點穿書的優勢而已,大富大貴是不用想了。
順便給老兩口把個平安脈,陳童就帶魚魚去看給她的禮物。
每一年,陳慶芳都記得給她買新衣服,各種顏色鮮豔款式新穎的羽絨服牛仔褲,各種蓬蓬鬆鬆的公主裙和小皮鞋。
而且,人家這買可跟清音的“買”不一樣,清音每次都會特意買大點,企圖多穿兩年,陳慶芳從來隻買合身的,穿過那幾個月就穿不了的……算下來,魚魚這兩年的衣服都讓她承包了。
不過,今年還多了一樣東西——“童童哥哥這是什麼呀?”
魚魚抱著一個彩色的塑料大盒子,上麵繪著一個穿紫色裙子的外國小姑娘,正在冰麵上翩翩起舞,而她腳下也穿著一雙紫色的帶輪子的鞋。
“溜冰鞋吧?”陳童也不確定,幫著把盒子拆開,果然裡頭是一雙紫白相間的溜冰鞋,鞋底有輪子,側麵還有些金色的會發光的顆粒。
魚魚可是最聰明的小孩,當即把鞋子藏自己衣服裡,捂住,悄咪咪往裡一看,“夜光的耶!!!”
高興得破音了都。
陳慶芳見她這麼喜歡,覺得一路的辛苦都值了,“溜冰鞋,也叫溜溜鞋,試試看合不合腳。”
“可是這裡沒有冰呀……”
“沒冰也可以溜呀,隻要路麵平整,在家裡院子裡都可以溜。”陳童研究一會兒連忙說。
陳慶芳笑著點點頭,“我看人家外國小孩都穿這個,想著魚魚肯定會喜歡,哦對了,童童也有一雙,在樓上。”
陳童趕緊跑上去,抱下來一個紅色的大盒子,他的是一雙紅黑色相間的,尺碼也大了很多。
倆孩子穿上,嘗試著扶著牆站起來,剛開始掌握不好重心,輪子一滑,倆人要麼前傾要麼後仰的,可玩了十分鐘就熟練多了,尤其是陳童。
他爸可是戰鬥機飛行員,娘胎裡自帶的平衡感杠杠的,沒幾下就能熟練地“滑翔”了。
“彆著急,先把腿彎著,彆站直……”
“對,然後感受一下底下的輪子是怎麼發力的,找著感覺沒?”
“魚魚你慢點,這樣,先拉著我的手,慢慢的……”
很快,倆小孩就在屋裡滑起來,兩老口也不嫌吵,很少有能陪著孫子的時候,自然是他們想
乾嘛就乾嘛。
清音看魚魚開心得都快飛起來了,一張小臉興奮得紅蘋果似的,心說早知道魚魚會喜歡這東西,她也早點給她買,上輩子偶爾從市民廣場經過的時候,還經常能看見好多小朋友穿著輪滑鞋做訓練呢。
那個時候好像每個小孩都有至少一雙,父母不會滑的還要去請教練教,學費也不低呢。
誰能想到,她六歲的魚魚居然就提前這麼多年享受到那個時代小孩的快樂了呀!
“謝謝陳阿姨,您看您每次都這麼記掛著我們。()”
客氣什麼,魚魚就跟我孫女一樣,從小看著她長大的。?()_[(()”說著,又趕緊讓兩小隻回來,把頭盔和護膝護肘都戴上,怕他們跌倒弄傷自己。
清音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兩雙溜溜鞋將在整個書鋼,不不不,整個書城市興起一股潮流。
果然,才剛走出陳家,隔壁的沈飛揚和劉紅旗站在二樓,看見他倆手牽手的“翩翩起舞”,明明是在移動,但腳底板卻沒離開過地麵,連忙問:“陳童,顧白鸞,你們穿的啥?”
“溜冰鞋。”
“你們要去溜冰嗎?大夏天的可沒冰。”
“不啊,大馬路上也能滑。”陳童再穩重,畢竟也是孩子,原地表演了個轉圈,可把他倆羨慕壞了,連問哪裡買的,多少錢。
沒走幾步,又遇見書記家小孫子,也是一樣的問題,等回到杏花胡同這邊,孩子更多,大家直接把他倆圍在中間,又看又摸的,反正錢不錢的無所謂,他們就要!
“媽媽我要溜溜鞋!”
“溜啥溜,你新鞋不是昨晚才穿上嘛!”
“我不要布鞋,我要陳童和魚魚這種帶輪子的溜溜鞋!”
家長們一看,那漂亮,那洋氣,肯定老貴了,隻能轉頭給孩子屁股上來兩個大巴掌,“邊兒去,石蘭省沒這鞋子,要買你們上京市買去。”
魚魚這老實孩子:“京市也沒有,穗穗和她媽媽去看過呢,都沒有。”
於是,話題很快轉到南方到底怎麼了,這幾年到底發生多大的變化,到底有多發達的討論上來。
這個說他家遠房親戚去年去了南方,過年就戴著金表回來。
那個說他們車間誰誰家的侄子,去了兩年就把全家從大雜院搬出來,住進了鐵路小區新買的房子裡。
……
以前,頂多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但這兩天陳慶芳的闊綽,他們卻是親眼所見。
杏花胡同的老百姓們,在一輛小轎車和兩雙溜溜鞋的啟發下,第一次開始向往南方,向往鵬城。
清音可沒時間注意那些,魚魚自從學會穿溜溜鞋後,玩心更加大了,每天吃飯都得一家子出去找,碗一放下,人就消失了,她每天都要跟閨女鬥智鬥勇才行。
在家附近胡同裡的道路上玩她不擔心,畢竟有陳童帶著,但她擔心他們玩到大馬路上去,雖說現在車子沒有後世多,但也還是經常有車經過,控製不好速度無論是車撞他們身上還是他們撞車身上都
() 不是鬨著玩的,隻要半小時不見人就得去找。
魚魚也是個喜歡分享的小姑娘,她的紫色溜溜鞋自己玩夠了也會借給小菊和海燕穿會兒,雖然她們壓根穿不了,太小了。而陳童見她休息,也會跟著休息,把自己的鞋子借給其他男孩玩。
這時候,大院裡就是最熱鬨的,因為幾乎所有孩子,隻要不是腳特彆大的,都能上腳試一下,要是有誰不會滑跌個大馬趴,那笑聲都快把屋頂掀翻了!
誰要是會滑的,那就是各種喝彩與口哨齊飛,大人們在屋裡聽了也跟著笑,短短幾天,已經有好幾撥家長找到陳慶芳,請她幫忙給自家孩子也帶一雙回來。
畢竟價格也有他們能接受的,魚魚這雙一看就非常貴,那買一雙一般點的就行,反正孩子嘛,就圖個新鮮,誰知道他會玩幾天,買貴的還浪費呢。
陳慶芳一一答應,甚至直接給秘書打電話,讓她現在就安排人出去采購,爭取半個月後寄到書城市來。
而就在這樣熱鬨的氛圍裡,1982年的國慶節來了,英子的肚子提前幾天發動,她體格好,又經常運動,再加上是三胎,都還沒來得及找車子送醫院,在家裡直接來了個半小時超快順產。
孩子們正在玩溜溜鞋,忽然聽見有人喊,“招妹來妹,你媽生了!()”
生了啥?③()”
“生了個弟弟。”
兩張期待的小臉頓時成了小苦瓜,“咋不是妹妹啊?”
“那你回家問你媽去。”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清音帶著幾個孩子趕緊上剛子家,聽見一個小貓崽子似的哭聲,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就是……是個弟弟呢?
明明懷著的時候,媽媽(嬸兒)都喜歡吃辣的呀!無論是招妹來妹還是魚魚,都堅信肯定是個小妹妹,魚魚甚至把自己小時候的車車找出來,還把自己穿小了的裙子也準備好,結果……變成了弟弟。
清音忙自己的工作,上次看見英子的時候才六個多月,咋這麼快就生了。說來這兩口子為了追個閨女也是魔怔了,來妹還沒滿周歲他們就開始備孕,硬是逼著清音告訴他們怎麼做生閨女的概率能高點,清音想不出來,乾脆就照著網絡上說的啥多吃肉酸性體質,早上同房啥的,剛子每天早上累成一頭老黃牛,結果……
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們打算給孩子取個什麼小名,是盼妹還是啥……剛子和英子是真哭了,決定再也不生了,要去做結紮手術。因為計劃生育開始施行了,剛子沒工作可英子有工作啊,為了小老三她差點丟了工作,最後還是交了好大一筆罰款才通關的,結果又是個兒子,他們再也不敢冒險了。
“媽媽,小妹妹怎麼變成小弟弟了呢?”晚上坐沙發上的時候,魚魚還耿耿於懷的問呢。
清音有點好笑,“不能說變,是妹妹還是弟弟其實本來就不是人能控製的,從很小的時候就決定了。”
“在肚子裡決定的嗎?”
“對呀。”
“那我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很小的時候就是
() 個女生嗎?”
額……這得問問你爸的X染色體。
不過,魚魚也不需要她回答,自己翻滾翻滾,滾到媽媽肚子上,“我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是不是不乖呀?”
你可是小滾筒洗衣機,跟乖一點也不搭邊呢!
“為什麼這麼問?”
“我記得,我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有根繩子拴在我肚臍上,這樣我就不會跑丟啦。”
清音一整個無語住,這孩子,到底是哪來的奇思妙想,她不覺得胎兒能有記憶,估計是彆的小孩或者大人說話不注意被她聽到,就變成自己的故事了。
她雖然上二年級了,但隻有六歲半,有時候分不清真實的世界和自己想象出來的世界也正常。
於是,清音順便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她科普了什麼叫臍帶,什麼叫子宮,一直聊到十點多才迷迷糊糊哄睡。
第二天中午,洪二姨就抱著一隻灰黑色的小土狗上門,說是她今天正好進城給送來。
小土狗是真小啊,短短的,矮矮的,兩隻小耳朵還耷拉著,肚皮卻是脹鼓鼓的,“我怕它路上肚子餓,喂飽才帶出來的,來城裡它也算是享福咯。”
薑向晚其實也不太懂狗的好壞,但這麼胖嘟嘟一小隻,走路還踉踉蹌蹌的,看著就分外喜人,估計穗穗見了也是喜歡得不得了,她當即就給洪二姨塞了五塊錢。
洪二姨推辭,清音也幫著勸她收下,“二姨甭客氣,你們養大這窩小土狗也挺不容易的,這點錢您就當給剩下的小狗買兩根大骨頭唄,誰家要的就儘量送出去,家裡的母狗還是儘量給煽了吧。”
現在不給它絕育,過不了多久又會懷上,狗狗不像人,能控製自己,它的生育沒有自由可言,不停地生,不停地看著自己孩子被送出去,想著也是可憐。
“好嘞,等家裡那幾隻再大點,我就找敲豬匠來把大狗給煽了,省得造孽。”
薑向晚把小狗放進早就準備好的狗窩裡,跟清音一起去學校接孩子。今天難得清音休息,既不用上課也不用上門診,倆人計劃著時間,走到校門口剛好響起放學鈴聲。
她們站在一邊等候。這年代接孩子的家長不多,尤其是二年級往上,就沒大人接了,都是跟著哥哥姐姐和一個大院的鄰居,誰家都是雙職工,哪有時間還耗?
一會兒,二年級一班的班主任先出來了,身後還領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小男孩,大概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清音有印象,這是魚魚的小同桌,叫卓然,名字朗朗上口,加上她整天和穗穗“卓然這樣”“卓然那樣”的念叨,清音想沒印象都難。
再加上這小子好像有點喜歡魚魚,就是單純的小朋友那種喜歡,經常從家裡給魚魚帶吃的,帶最多的居然是這年代很稀罕的白砂糖!
要知道這時候像白砂糖這種緊俏東西依然還是憑票供應的,清音和顧安時不時要補貼顧舅舅和顧姨媽幾張糖票,家裡也沒多少,但這小子可厲害,每天撕一頁作業本或者課本,給魚魚包一包白砂糖來
“上貢”。
等老師發現的時候(),他的課本都撕掉五分之一了!
幸好?()_[((),魚魚可是很仗義的,她也很維護好同桌,老師批評的時候她主動承認是自己吃了他的白糖,甚至還從自己存錢罐裡拿錢買了一本新課本送給卓然。
卓然感動得哭了。
因為,在這之前,卓然還有個外號叫“瞌睡蟲”。
顧名思義,就是特彆愛打瞌睡,全班同學都說他是瞌睡蟲,大家玩遊戲都不帶他玩。現在班上最漂亮最可愛朋友最多的顧白鸞居然願意送他課本,還是新華書店買的全新的,他能不高興?
包糖包得更起勁了!
此時,清音一看班主任黑沉的臉色,頓時大感不妙——卓然不會是又撕課本包白砂糖了吧?!
家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教魚魚跟人要糖吃呢,這小子也是固執,都說不要不要他還送,作為魚魚的媽媽,她總不能黑著臉罵人家孩子吧……
不過,幸好,班主任不是衝著她這個“始作俑者”的媽媽來的,而是氣衝衝走到她們身後,另一個老年婦女跟前。
“卓然奶奶嗎?”
“啊,對,我是,我家卓然是不是不聽話?老師你直管打,這小屁孩子就是欠教育,欠收拾。”卓然奶奶也跟著同仇敵愾。
“你們家孩子我是教不了了,誰能教你們找誰去!”
“你這死孩子是不是又調皮了?!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就是少教,就是欠打,看你惹的禍……”老太太也不管青紅皂白,直接脫下鞋子,拎起鞋底子就抽孩子,邊抽邊罵。
整個學校門口都是她的罵罵咧咧。
卓然彆看有點胖,其實都是虛的,臉色也有點虛白虛白的,那鞋底子下了大力,沒幾下就把他臉頰都抽腫了。
班主任也沒想到老太太這麼狠,頓時後悔剛才說氣話,連忙將孩子護到自己身後,“卓然奶奶你動手乾啥,你家卓然不是惹禍,真是該教的不教,這時候你瞎打他乾嘛,你都不問清楚……我說的是他上課打瞌睡,數學老師也跟我反應過很多次,說這孩子老打瞌睡,你們晚上就不能監督他睡早點嗎?”
“我們讓他早睡的啊,每天九點不到就睡了,一定是他夜裡不好好睡覺,起來偷吃東西,不然怎麼還會打瞌睡。”轉頭老鷹叼小雞似的從班主任身後揪出卓然,質問他是不是晚上偷吃東西了,還說怪不得前幾天買的這樣沒了,那樣沒了,最後說到前幾天剛熬的一罐豬油沒了也說是他偷吃的。
清音看得目瞪口呆,她也是會打魚魚的,但從來不會這麼不問青紅皂白,也從來不在人多的地方教訓,有什麼都是回家關起門來,這卓然奶奶也太粗暴了。
更何況,卓然穿著不錯,家境應該不差,不像吃不上油水的樣子,怎麼會半夜偷吃豬油?這不瞎掰嘛!
不過,看著看著,清音忽然一把拽住老太太手腕,“彆打了,你孫子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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