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身子略略前傾,顯出一把……(2 / 2)

妻色氤氳 望煙 12137 字 9個月前

孟元元也沒客氣,伸手撚起一塊:“嬸子總是這樣照顧元娘。”

“那你就常來跟我說話,”劉四嬸笑,頓了一瞬,試探問到,“卓家,你舅舅那邊要回去看看嗎?”

孟元元剛剛咬下一塊柿餅,原本口腔中的甜蜜味兒,竟然越發覺得苦澀更多:“自然。”

看是要看的,自己的東西,也會一樣不落的帶走。

天開始下黑的時候,她回了秦家,想著將劉四嬸這裡說的講於賀勘聽。畢竟,他離開了一年多,明日與秦家長輩們相談,也還有個數。

剛進去院門,就瞅見裡麵各處房間點了燈。

興安見她回來,立時迎了上來:“少夫人回房用膳罷,公子有事出門,說晚些時候回來。”

孟元元嗯了聲,便往西廂走去,劉四嬸給帶上的一包柿餅,順手塞給了興安:“你拿去與他們分著吃罷。”

“公子是去找以前的同窗了。”興安跟在身後,解釋著,樂嗬嗬的收下了柿餅。

孟元元點了下頭,手推開了西廂的門。

牆邊桌上,一碗香粥,兩碟菜肴,其中桌角上還擺著一個橘子。

用過晚膳,孟元元早早上了床睡下。白日裡一番忙碌,身子難免困乏。

熄了燈後,天井中那株高大的梧桐樹落下影子,映在窗紙上搖晃。隱約間,能聽見東廂房中傳來的聲音,那是興安在給同來的仆從們講紅河縣的種種傳說。

孟元元舒展了下身子,便睡了過去。終於,院中多了些人,她不必再像之前那樣擔驚受怕。

曾經,偌大的院子隻有她和小姑兩人,家中做活的兩個婆子也因受不了秦家那些人的威逼,無奈辭了工。

每天夜裡,姑嫂兩人窩在西廂的這間床上,神經緊張。

想著想著,她也就迷糊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少時候,好似聽見了細微的動靜。

孟元元眼睛眯開一條縫,燭火的光線透進幔帳來,正好一個身影從床前經過。

頓時,她睡意全無,蹭的抱著被子坐起身:“誰?”

外麵,才將進屋的賀勘頓下腳步,回身看去床幔。薄綠色的幔帳此時輕晃一下,接著一根細細的手指挑開一條縫,小心翼翼。

“元娘,是我。”他回了聲,正過身來。

床幔挑開一些,露出了半張女子的嬌靨,麵上尤帶睡意,可是眼睛明明也是認真。

孟元元看清外麵站的人,心中一鬆。就在聽見動靜的時候,她還以為是以前在秦家時,有人偷著潛進她的房中來。

“公子。”她看著他喚了聲,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夜裡出現在這兒。

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的神識,仍舊有些發懵。西廂房,本就是賀勘的臥房,他當然能回來。更確切的說,這裡是他倆的房間。

賀勘洗乾淨手,拿手巾兩下擦乾,重新搭回盆架上:“回來晚了些,吵醒你了?”

說著,他脫下外衫,彎下腰去撿起鐵夾子,往炭盆裡喂了兩塊炭火。本已奄奄一息的炭灰,重新複燃,發出劈啪的輕響。

做完這些,賀勘走到床邊,對上那雙還在看她的眼睛,居高臨下:“興安說,你有話跟我說?”

他細長的手撩上床幔,挑開一些,也就看清了帳內的朦朧。

燭光灑進去一些,映亮她半仰著的臉頰,長長青絲垂下,似跪似坐的疊著雙腿,一隻手前撐在被褥上,身子略略前傾,顯出一把及軟的腰肢。脖下中衣鬆垮,他這樣站著,竟是無意中窺見那雙半遮半掩的雪團兒……

孟元元眨眨眼,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聽聞問話,朦朧間記起自己是與興安問過賀勘何時回來。

“有的。”她嗓音略啞,才說出,就覺身旁位置往下一陷,賀勘已落身坐在床邊。

本就在心中想著自己要說的話,這樣人突然的接近,讓她一時更是沒想上來,同時淡淡的酒氣鑽進了鼻間。

賀勘坐著,兩腳落上腳踏,雙手分彆搭在自己的雙膝以上,一錯不錯的看著帳中的人,似乎在等著她的話。

“我去過劉四嬸家。”孟元元開了口,想著深吸口氣讓自己清醒些,結果縈繞周圍的隻有酒氣與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與我說了些近日發生的事。”

“嗯,”賀勘應了聲,很有耐心的聽著,“元娘說說看。”

有了他的回應,孟元元下意識拉高了被子,擋在身前,腦中清明幾分:“大伯從賭坊裡跑了,我覺得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會來家裡找麻煩。”

心中理了理清楚,將劉四嬸那兒聽來的,簡單說了出來。

聽完,賀勘眼睛眯了下,薄唇冷冷一抿:“他當真就是個禍害。”

經過這麼多事情,他要是還念及那什麼可笑的兄弟情義,而放過秦尤,那以後隻會有更大的禍端。

孟元元同樣心中一歎,要說解決秦家的這些亂事,秦尤就是最根兒上的原因。包括她自己,也是因為秦尤擅自的一張抵債書,而被無故牽扯。

“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他。”賀勘語調略冷,“畢竟你的那張抵債書,始終是個變故。”

“公子,”孟元元眼睫微垂,有些試探的問道,“會不會叔伯們知道大伯的下落?”

賀勘眉間一擰,認真思忖起孟元元的這個想法,他看著她:“你是怎麼想的?”

“我也不確定,”孟元元見他問,也就說出自己心中所想,“隻是覺得大伯這人好逸惡勞,吃不得苦也怕死。說他出逃海外是不可能的,正值臘月,不會有海船出去。”

賀勘點頭,目光中帶著讚賞:“還有呢?”

“海上討生活,很苦很累,還有風險,”孟元元繼續道,雙眼熠熠生輝,“大伯不會出海,若是他還活著,定然還是會尋求同族人的幫助。畢竟當日,也是族裡叔伯找他回的秦家,我想他是不是還藏在紅河縣?”

“元娘是說,秦尤在叔伯們手裡還能利用一二?”賀勘嘴角起了笑意,“你說得很對,我會讓人底下去查。”

見此,孟元元從被下抽出一隻手,擺了兩下:“我隻是猜想的,不一定對。”

“查一下又沒什麼損失,”賀勘笑,順著她搖著的手,看到了露出的圓潤肩頭,“以前正是因為沒聽你的話,錯過了許多。所以以後,我不想錯過。”

豈止是錯過了許多?差一點兒,他連她都錯過,明明這樣好的妻子,卻從未看清過。

當真是眼瞎罷。

賀勘最後的話,孟元元沒明白過來是何意?以前他極少有耐心聽她說什麼,更不會問也不會理,相對無言。可現下,他不但聽了,還要根據她所說的去做。

她想是不是他酒喝得有些多?再仔細一看,男人那雙冷淡的眼睛,眼尾暈著不易察覺的紅。

賀勘很輕易抓住了孟元元打量自己的眼神,像極了謹慎的小兔子,縮在被子裡小小的一團。曾經也在這方幔帳間,他與她成了真正的夫妻。

熟悉的地方,女子身上的水仙香,逐漸升高的熱度,腦中抑製不住的想起那些曾經榻間的交織。他不是聖人,自然也會貪戀那種黏連一起的融合。搭在膝上的手指開始發緊,身形抑製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她。

偏偏這時,孟元元打了個哈欠,手指擋在嘴邊,眼見擠出微微濕潤,一個動作坐久了,被下雙腿動了動,一隻腳不慎鑽出被子來。

賀勘垂眸去看,便見著那幾顆圓潤的腳趾微勾,珍珠一樣。

隻是很快,那隻小巧的腳縮回到被子裡,再看不見。

“今晚,我也要住在這間房的。”賀勘開口,果不其然就看見那小女子眼中閃過複雜,但絕對沒有驚喜,心中微微一澀,“旁的屋裡都有人住,正屋又不能過去。”

他解釋著,可笑這明明是自己的房間。

孟元元抿著唇,不知道說什麼好,又不能真的趕人走:“淑慧的房間呢?我過去那邊罷。”

立時,她想起正屋左麵的耳房,那是小姑的閨房,總不能讓跟來的家仆住進去罷?

賀勘疑惑看她一眼,問:“你忘了?淑慧那間屋子的窗扇爛了,還沒修。”

“哦,是啊。”孟元元不自在的道了聲,更是覺得現下的氣氛怪異。

見她如此,賀勘內心一歎,突然身子一轉探向床裡,正好從孟元元身旁掠過。

“你,你做什麼?”孟元元一驚,下意識抓緊被子,雙眼瞪大。男人的手臂擦著她的被子滑過,而後伸去床頭。

“這樣行罷?”賀勘側過臉看她,隨後扯了床裡的一條被子出來,“中間隔著它,隻給我床外麵的這處地方,不擠你。”

他把被子疊成長卷兒,橫亙在兩人之間,算作界線。

也沒有彆的辦法,總不能把他趕出去,亦或是睡去地上,左右就是對付一宿。孟元元想著明日修好耳房,自己去那邊住,再者,賀勘一個堂堂舉子,也不至於真的會做出那種荒唐事。

見他合衣而臥,背朝著她,身子僅僅刮著床沿。她也沒再說什麼,同樣背對著他躺下。

燭火熄滅,房中陷入黑暗,隻有炭盆還在忽明忽暗。

“元娘,”他喉嚨發乾,已經退散的酒氣居然重新上湧,呼吸開始不順暢,“有件事想與你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