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17(2 / 2)

小孩兒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說個沒完,吵個很,聽一會兒就叫人頭脹,也不知道那女子是怎麼聽進去還能與之接上的。

見著院子外走來一個高大身影,一身銀灰色的甲胄許是叫人覺得害怕,小孩兒們頓時一哄而散——千葉笑眯眯聽得小孩子嘰嘰喳喳,充滿活力的聲音,像是能將她身上的寒意都驅散,圍成一團又夠擋風,實際上一個字啊沒聽清楚,見小孩子都跑走了,後知後覺抬起頭,眼睛使勁眨了眨,才看清那道背著光的身影。

……麻煩果然自個兒上來了。

她下意識停頓了一下,慢悠悠立起身來,對著單世昌笑道:“單將軍?”

北境稱武安侯單勇為侯爺、武侯,要說單將軍之名,確實是落在單世昌頭上,小單將軍自然就是單永昌——看到他身穿甲胄,稱呼他一句單將軍確實沒錯。

單世昌在不遠處立定,因為身高的差距帶著俯視的角度,摘下頭盔之後,那般冷峭又漠然的神情便更加清晰。

千葉並沒有覺出惡意,雖然那深深的瞳眸確實流露著幾分不善。

他的聲音也冷極了,就像是被北境的寒風暴雪浸淬到骨子裡一般冰涼刺骨:“不知徐家女郎對某單氏是如何看法?”

毫無客套與轉圜,就像這個人慣常作風一般,開門直入地就是主題。

千葉眸中微微閃爍,已猜到他是為什麼而來了。

本以為更叫他放在心上的是弟弟的事,誰料到他更在意的果然是她的身份與她背後的白鶴山,不愧是現今北境真正意義上的主事者——武安侯打了大半輩子的仗,至今仍是大夏邊防線上不敗的戰神,更適應的是戰爭軍伍生活,雖然野心勃勃,但對於陰謀算計著實不擅長,北境的治理與發展乃至對外的所有策略實際上都是出自這位年輕世子之手。

雖說千葉也不講什麼虛假客套,但這麼個問題直接甩到腦門上倒也有些不爽,心裡怎麼想暫且不論,臉上卻依然是笑:“烈火烹油……”

稱她為“徐氏女”而非“殷氏女”,已經足夠顯示出他的顧慮在哪裡,畢竟殷氏女這個名頭就意味著災禍,即使在這種環境下,他也不願留下任何的話柄。

對於看著不爽的人,彆人越忌憚什麼,千葉當然越往人的痛處去紮:“……鮮花著錦。”

單世昌麵無表情,但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這話聽著像是盛讚單氏聲勢大氣焰高,但盛極之後是什麼?

就差直接點一句“盛極必反”了!

單世昌忽然一聲冷笑,平靜卻又不掩輕蔑:“危言聳聽。”

千葉神情悠悠,她將手攏進袖子,厚實的裘衣之下算不得曼妙嬌俏,但是眼波流轉之間自是一番難以言說的動人綺麗。

“將軍不樂意聽並不能改變北境的危象,”她笑得極為好看,“世上沒有固若金湯的城池,沒有百戰百勝的槍矛。”

單二好歹還有幾分赤忱明朗的可愛,單大純粹就是浸淫權術、自恃權位的孤傲了。

剛才的話還隻是隱意,現在一番話就差明明白白地揭露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的恒理了,但落在正雄心壯誌野心勃勃的人耳邊,怎不是一瓢透骨冷水?

千葉瞧見對方瞬間爆發出的凜然可怖的氣勢,都覺得他手邊若有一柄劍,估計就會徑直刺過來了——但到底是單世昌,足夠的涵養還是叫他及時壓製住自己的情緒,隻是看向她的視線更冷。

見她停下來,也不過淡淡兩字:“繼續。”

千葉一點也不介意把花講完,注視著對方的眼瞳,慢吞吞道:“輝煌既建立在勝利與榮耀之上,若勝利與榮耀被剝奪,那麼輝煌也不複存在。”

如果單氏反夏,那麼過往固守江山的榮耀不複存在;天下沒有百戰百勝的將軍,武安侯的名聲太盛,盛到隻要輸一場,他叫人聞風喪膽的金身也就被破了。

“將軍,恕我直言,”千葉再次露出了微笑,“單氏縱橫北境綽綽有餘,但若誌在天下,將軍手上的籌碼還缺得還不少。”

這是白鶴山澹台先生門下……

單世昌的斟酌隻有片息,便果斷拱手俯身行禮,能屈能伸到了極點:“還請先生賜教!”

作者有話要說:  12.5

1.今天還有個千收加更,啥時候不造

人家的標簽頁相當於半個夾子,撲街的標簽頁除了漲收啥都不漲……ORZ

2.千葉要把北境忽悠去乾大事了……不過下一章風雲突變,我又一次預告了的,到時候不能臥槽,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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