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 黎明96 混戰場-我愛她,因為她像愛……(2 / 2)

“閉嘴!”風葵看他煩得恨不得把他給砍了。

“壓不住的。”林陌說道,“呼叫群星之塔都比你們硬抗要好。”

顯然,剛得罪完一波群星之塔的界法者,完全沒有想要向其求助的意識。

“殺了他就沒問題了!”二十九部巡守周鳴冷冷道。

林陌攤手,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動手:“那也要你殺得掉啊!”

就在說話間,電荷激增,即使開著精神防護,依然有微小的電流遊竄在感知範圍內——同一時間,建築內部的小型物件都開始飛起來,即便是人體,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的控製力場,開始東倒西歪。

在一眾表情恐怖的人中,林陌右拳擊左掌,驚歎道:“電流化磁,磁力實體化,看來他的進階方向果然與電磁場閾有關。”

兵荒馬亂完全無法形容現場的狀況,風葵深呼吸,與自己的同伴們交換過一個眼神,還是穩住身形上前去。

無論如何,拚一把還有希望,坐視不管隻能等死。

都是戰者,除了武力方麵的壓製,完全沒有更好的辦法——唯一的一個指揮,還是隻會說風涼話的,既無法聯結對方的思維,又無法安撫他的精神力。

就算界法者再囂張,也有必須承擔的責任,他們在整個緋紅星域之間遊曳縱橫,目的仍是要維護緋紅星域的穩定與發展。

他們都知道一旦目標失控,會造成何等災難,所以隻能竭儘全力去阻止那一幕。

風葵與尤利安的距離大概已經近到了某種危險的限度,以至於引起了後者的排斥,於是電流霎時間凝集,如鞭子般鋪天蓋地砸向風葵頭頂,她握著大劍矮下身硬生生扛了這一擊,發現破綻角度的瞬間彈跳而起,揮劍而下。

攪動的氣流連同實體化的電磁一道卷成漩渦,各種飛起的物件亂七八糟又砸落一地,林陌都閃身躲過一些小東西,抬頭的時候猛然意識到不對。

就在不遠處,火焰般的能量正燒灼著空間。

火焰悄無聲息地將空間灼燒出一個門的形狀,一個黑衣的人影從中踏出。

他穿著黑色的製服,銀色頭發披肩,頭頂戴著帽子,全身上下齊整得一絲不苟。

漩渦差點卷走他的帽子,在他伸手壓住帽簷側過身的時候,流水般的銀發也隨著氣流鼓起,但並沒有炸開——電荷在流經他的時候,似乎被什麼東西攔阻,並未有絲毫沾染到他的身上。

“執政官大人!!”界法者們先是驚喜,然後俱都沉默。

丟臉,需要頂頭上司來收拾爛攤子,這是何等丟臉的事。

風葵第一時間放棄攻擊閃到一邊,抓著劍看向執政官。

黑色的身影在亂流中穿行,很快就走進了門裡,他看向垂頭坐在牆邊的紅發青年。

這個人正在升階的能力,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場閾。

至少在星球內部,電磁力絕對是一種等閒就能撼動大局的東西。

“尤利安·路易斯。”執政官慢慢說道,“‘血鱷’路易斯。”

他說:“控製你自己。”

閉目的青年是否聽到了他的話尚不可得知,但是短時間內,空中壓力激增,各種交繞的力量都出現了異態化的表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激怒了。

執政官抬手按壓,片刻後蹙起了眉。

扭曲的場閾使空間不穩定,“貪婪之門”的能力剛凝聚就被強行擊潰。

電光火石之間的交鋒,令得此間一切事物都變得尖銳起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林陌探過了頭:“大人,他的精神力不大正常,估計是被暗物質能量侵蝕過,因此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變異——他人的精神力很難對他生效。”

巡守們聞言都在心裡瘋狂吐槽:這家夥居然現在才把這情況說出口!

執政官停頓了一下,伸出了兩隻手,張開。

如果空間無法在這裡成形,那麼就擴大範圍,他可以將基地東麵這塊區域全部納入“門”的範圍。

必須儘快解決尤利安這個隱患,才能為界法者的巡守們重續疊加鏈,否則他們會被自己的精神力量給壓垮。

虛空發出好像悲嚎般的撕裂聲,空爆氣團與電流的震鳴穿插在一起,連腳下的建築都好像被這些能量撼動。

“大人!”風葵離他最近,不敢退後,還試圖前進,為他阻擋到處飛濺的小物件,“危險!”

林陌也在退,退著退著發現不對勁。

眼前又出現了一道火灼的紅光。

那眼熟的紅光燒灼空氣,大概因為此間不太穩定,好懸才凝聚起來。

一個人形從“火”中踏出來,沒注意,金褐色的長發被電流激得都要炸開,她伸手拂過胸前的黑薔薇胸針,然後按了按帽子。

正準備撤離的界法者們全部僵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執政官。

“蕾拉大人!!”風葵很驚喜。

“你好,”阿黛爾壓著頭頂的帽子,環顧了一圈,“……情況,有點糟糕啊。”

所有人木然看著她:你是怎麼來的!

執政官也沒給你“開門”啊!

某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出現在觀者的腦子裡,比如說,白獅之主與執政官果然是真的嗎,執政官連天賦能力都跟她共享了嗎——然後才是轉頭看執政官的反應。

巡守們的眼神更加複雜。

她看上去比想象得更為高挑瘦削,嚴肅的軍裝壓不住她輝煌的容色,左肩垂落的披風為她更增添從容優雅,她身上並沒有強盛又或者銳利的鋒芒,卻像是深海又或者宇宙一般幽邃與瑰麗。

風葵有一度模仿她早年的穿著,感覺與軍媒宣傳上所見的模樣也無甚不同,但要到這樣一個人真正出現在視野中,才能判斷出,有些人就是獨一無二的。

他們有著叫人目眩神迷的自信,有著顛倒眾生的魅力,你會情不自禁向往她、憧憬她,想要學習她、走向她。

執政官是這樣的人。

白獅之主同樣也是這樣的人。

他們眼睜睜看著她無所謂地抬步往裡走,似乎並不在乎空間中恐怖動蕩的一切偉力。

“你也在啊。”她打招呼的方式平和得就像是在說“吃了嗎”。

執政官冷冷睨著他。

模仿彆人天賦又被正主撞了個正著的阿黛爾,沒有任何心虛的意思,她平靜地回視過去:“還是不要欺負小孩子了吧。”

這話就帶給旁觀者一種奇怪的感受。

她居然將這個場麵的罪魁禍首,稱為“小孩子”?!

對於不清楚她真實身份的人來說,這話無可厚非,但對於執政官來說,難免有些荒誕的意味。

然後他真的慢吞吞地收回手,放棄了切割區域的舉動!

他側身站在那兒,挺拔得猶如一尊閃耀著月光的黑色的雕像,從發絲到衣角都齊整得一絲不苟。

“所以,你呢?”他回道。

“我有我的辦法啊。”她微笑道。

阿黛爾這會兒其實沒有留下多少精神力。

剛才進來的時候,落腳地有些偏,為了節省時間,瞅著壓力最大的地方,又進行了第二次閃現。

所以早先存留的精神力已經基本枯竭了。

但她意外的沒有任何緊張的心情。

好像很篤信,這麼危險的處境並不會損傷她絲毫。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走進門,抬起頭,很平靜地對著牆邊喊了一聲:“尤利安。”

所以她所謂的辦法,就是跟叫人回家吃飯一樣的語氣!

“醒醒,走了。”

聲音落在空氣中,似乎化作某種物質的可以觸摸的東西,被托舉起來。

像是一個密碼,正確輸入到密碼盤中,又像是鑰匙捅進恰好正確的鑰匙孔,那個靠坐在牆邊、所有風暴源頭的紅發青年,忽然就睜開了雙眼。

那些混亂的精神力所夾帶的電力、磁力依然滿場亂飛,他的天賦依然在失控狀態,甚至瀕臨“迷失”,但是他的自我就是在沉暗的泥沼中艱難脫身。

他真的醒了!

若不是這種荒謬的事就發生在眼前,誰會相信啊!

尤利安呆呆地望著前方,意識並未很快回返,瞳孔還沒有焦距。

然後他頭痛地扶住了額。

阿黛爾走到他麵前,彎腰蹲下來,她沒有摘下彆在衣服上的胸針,反是抓著他另一隻手按到了那朵黑色的薔薇上。

肉眼可見的,她身上的那種恒定的、平穩的氣場,慢慢地浸染到了他的身上。

就像是黎明驅散黑夜,當無可辯駁的黎明降臨時,那所有尖銳的、刺目的東西都要在晨曦中緩和棱角。

空中的電荷濃度開始下降,狂暴的精神能量也逐漸趨於平和。

阿黛爾丟下他的手,說道:“好了就走。”

在她起身之前,虛弱的紅發青年已經伸長手臂擁抱住她的腰,順勢將臉貼在她的胸口。

這一幕足以讓旁人受到嚴重的驚嚇。

而她隻是很平靜地說:“……我說過,彆對我撒嬌。”

可你也沒拒絕啊!!

包括林陌在內的所有吃瓜群眾,看看她,又馬上扭頭看執政官。

即便是這會兒精神狀態極為不佳的巡守們,都清晰感覺到了某種叫人心跳加速的力量。

銀發的執政官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與之前似乎也未有任何不同。

“我夢見你了。”尤利安閉著眼睛夢囈一般說道。

“我不負責心理治療。”她說,“彆跟我講。”

“放手。”

尤利安睜眼看她,青熒的眼瞳冷冰冰的。

他不肯鬆開手臂,放棄講述自己的夢境,轉而開始質問:“黑薔薇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你舅舅給的。”

“他為什麼要給?”尤利安提高了聲音。

之前在暮港接青鳥的時候,她沒佩戴它,所以他是才知道舅舅家的祖傳寶物在她手上。

“未婚夫的職責?”阿黛爾平靜道,“畢竟白獅跟他簽訂了新的補充條款,他有義務保護婚約者。”

“補充條款”——對什麼的補充——顯然是婚約。

尤利安如遭雷擊:“為什麼?!”

“卡爾洛西乾的,你去問他。”然後她說,“再說一遍,放開。”

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對跟執政官之間來回橫掃。

精神出問題的這會兒都精神了。

執政官輕嗤。

他在旁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阿黛爾已經按著尤利安的腦袋借力站起來:“沒忘。”

她轉頭看向執政官:“我保證尤利安可以自控——升階過程不會再造成任何破壞。至於源星的一切損失,白獅會補償。”

尤利安抓著自己的劍,以劍拄地站起來,在她身後,眯眼看著這個男人。

相較於中央總督,緋紅星域的執政官看上去更沉穩也更冷漠,極有距離感。

也極危險。

“記住你說的話。”他點了點頭。

阿黛爾從吃瓜群眾之中找到林陌:“扶尤利安出去,我先走了。”

“喂!”

她無視尤利安的氣憤,用剩下的那點精神力開了個閃現,火焰的紅光燒灼她很快將她從原地擦除。

林陌還沒挨到紅發青年身邊,就看見執政官緊接著就憑空開了扇門走進去。

“???”他去哪裡?!

他不該急著解決界法者的精神問題嗎?!

阿黛爾回到車內座位邊,還沒坐下,身邊就忽然開了扇門。

青鳥近衛們還沒來得及喊“大人”,這話就擠在喉嚨口噎住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到黑衣的執政官從門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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