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始亂終棄十四(1 / 2)

昨夜主角心疾吐出一口血之後就昏迷了,高熱一直不退,期間偶爾囈語胡話,意識不清,但拽著他衣袖的手始終不肯鬆開,褚長溪便讓春施拿來剪刀,將那片衣袖剪開,才算脫身離榻。

帝王重病,芝玉殿一時來往醫者眾多,藥味濃重,彌漫久置不散。褚長溪便宿在偏室,天剛破曉,打開房門發現外麵雨已經停了,長空清明如洗,滿地殘花落瓣。

“公子,公子!”

他剛邁出門,就見春施提著裙擺從遠處跑來,身後還跟著腳步不如她輕快的汪慶,瞧見他就麵露喜色的喊道,“陛下醒了,要見公子呢。”

褚長溪白衣長衫,手執長劍,等她近至身前才問,“陛下病情如何了?”

“陛下溫邪已去,”身後步伐著急趕上來的汪慶,微微喘息著接過話,“醫官們守了一夜,天明才退,陛下醒來開口就問公子在何處?可見陛下即使身在病中也在掛念公子。”

汪慶躬身站在褚長溪麵前,畢恭畢敬回話,一如侍奉帝王一般姿態,因他深知褚公子在帝王心中是何等位置,不敢有半點怠慢,隻是麵露悲憫,說道,“褚公子快隨老奴去見陛下吧。”

又是無法練劍的一天。

褚長溪手抬起,白衣堆雪至皓腕,將手中劍遞給站在他身側的衛七,才道,“走吧。”

衛七站在原地,看公子負手翩翩遠去,手中流霜劍仿佛還留有公子掌心溫度,他垂目摩挲了一下,才抬步跟上去。

“公子進去吧,陛下在等您。”

到了主角所在房間門口,身後跟著的汪慶便停了腳步,衛七也留在門外,褚長溪隻身邁進,本以為屋內會隻有昭景煜一人,沒想到還有彆人。

滿室藥苦味,主角隻著內衫靠坐於床塌,臉色蒼白,眉目冷戾看向跪在塌前的青年,低聲吩咐著什麼,除一隻手裡還攥著他的衣袖殘片,此時氣勢與昨夜雨中癲狂的模樣,判若兩人。

而跪姿端正的青年一身帶甲將服,長發高束,麵上難掩幾分年輕氣盛的自得傲氣。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抬眸,跪地青年轉頭看見褚長溪,眸中一瞬驚愕,又慌忙垂下,隻是垂低的俊朗眉目微擰,壓抑不住的些許憤憤。

【褚長溪:那位誰?我和他有故事?】

【係統:主角心腹葉楓,知曉你和三皇子合謀構陷主角被廢的事情。】

【褚長溪:原來如此,挺好。】

【挺好?】係統驚了,還沒見宿主對誰這麼感興趣過。

褚長溪真實性情下的聲質慵懶又冷漠,帶著強大自信下的壓迫感,淡然吐出兩個字,【有用。】

【係統:……】行吧,想多了,還以為宿主在誇小將軍人挺好。

褚長溪說著“挺好”卻隻輕輕略過青年,未做停留,看向了靠坐在榻上的昭景煜,昭景煜看見他,麵色一痛略帶閃躲的垂下眼睛,擺手示意葉楓退下。

葉楓也不遲疑,拱手拜完立刻轉身離去,路過褚長溪身邊時甚至能感覺到他腳步不穩的加快了些。

褚長溪神色未變分毫,一雙眼極澄極靜,清泉潺潺,但仙姿玉顏,麵無表情時天生冰冷似霜雪,似沒有絲毫凡人□□,涼的昭景煜抬眼看的力氣都無,隻覺胸腔肺腑又開始蟲食撕咬,他抵拳在唇邊壓抑輕咳。

“陛下身體感覺如何?”

褚長溪見狀,主動開口問道。

昭景煜用力壓住咳嗽,也不看他,隻嗓音沙啞回道,“無礙了。”

不鬨了?

看主角安分,褚長溪麵上霜雪微融,抬腳走近。

昭景煜攥緊了手中那片被剪斷的袖擺壓抑,剛要抬頭,就感覺額上被貼上一隻手背,觸感沁涼還帶有淡淡茶香,他僵住,微微抬眼,看見讓他疼的呼吸都如萬千鋒刃鑽心的人,正長身玉立,低眸看他,手背覆上他額上試溫。

長溪……是在關心他嗎?

昭景煜隻覺周遭天旋地轉,心中酸酸澀澀,又驚又喜,記憶中還是在太子殿裡,他“使計犯錯”才能博得長溪的幾分在意,昭景煜激動萬分,怯弱悲愴的眉目轉眼星河璀璨,晶瑩閃動。

他看著眼前人像是置身黑暗裡看見的唯一的光,抬手想要將額上試溫的手拉下握在手心,就聽褚長溪低眉說道,

“不熱了。”

不等他開口,褚長溪竟低頭,主動吻住他唇。

昭景煜愣住一瞬,手裡攥著的殘袖從手中滑落,反應過來後,他心中無比歡喜,重新攀上褚長溪手腕拉住他一片完好衣袖握在手心。

褚長溪隻在他唇上停留片刻就放開,“陛下身體好些,帶我出宮看看帝都城吧?”

昭景煜麵上喜悅微僵,努力忽略心底升起的懷疑和痛楚,含笑親他嘴角,“好,長溪要什麼,孤都給。”

親吻漸漸不滿足,昭景煜掀開錦被把褚長溪往榻上拉,“孤聽長溪的,長溪可否也順孤一次願?”

褚長溪低頭,墨發垂落,“什麼願?”

“昨夜未完成的心願。”

昭景煜躺在他身下,伸手解他腰帶,取下他發冠,“孤給長溪侍寢。”

“……,現在是白日。”

“白日如何?”昭景煜眼角微紅,麵上卻帶笑,“侍寢就侍寢,管他什麼時辰。”

………

帝王微服出宮是大事,葉楓早幾日就開始安排人排查城中人員出入,但到底來往百姓商賈眾多,恐有疏漏,但陛下還下令不準動一兵一卒,葉楓實在難安,提議多派些人貼身保護。

但帝王聞言,接過一旁汪慶遞的濃黑藥汁一口飲儘,卻道,“不必,長溪會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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