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拋妻棄子十三(1 / 2)

詹言第一次見褚長溪, 是在克菲爾公爵的城堡裡,作為帝國最有權勢的貴族之一,小少爺剛成年要選雌君, 幾乎整個貴族圈子都想與之結親。但聽聞小少爺自小愛慕者眾多,對伴侶卻挑剔的緊, 成年許久, 身邊都未曾許過一雌侍。

根據法律,原是要進行基因匹配定伴侶人選的, 但“特權”在哪個時代都適用,小少爺家中有一段時日, 幾乎每日都有各方親爵領著成年適配的青年去公爵府, 送上門給小少爺親自挑。

而詹言就是其中一批被送去挑選的“貨物”之一。

城堡華麗, 有巨大的馬場, 當其他貴族子弟都陪著公爵夫夫騎馬相談, 展現馬術搏好感時,詹言正獨自靠在僻靜牆角閉目養神。

因同行的幾人,聽聞他來自墨爾斯德家族,便同仇敵愾, 聯手陷害他,將他騙至一處無人之地, 錯過與公爵夫夫喝茶騎馬的機會。

墨爾斯德家族因基因研究領域的卓越貢獻, 近日來, 正初在君王麵前嶄露頭角,若再與克菲爾家族結親, 日後不知會動多少貴族的利益。

詹言無意卷入家族紛爭, 更不喜像貨物一樣被人挑選, 他被父親強令從軍營裡叫出來, 隻奉命走個過場。所以便順應了他們的陷害,靜靜在牆角等待此次行程結束。

“喂,膽小鬼。”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詹言下意識尋著聲源抬頭看去。

正是午後,日光下沉,一路斜鋪城堡玻璃鑲嵌的牆壁上,折射出奇異的光彩,如夢似幻的光暈。詹言頭頂斜上方的窗戶上竟坐著一個少年,華貴的小禮服,晃蕩著小腿上的長靴,光影浸著眉目,他歪頭輕笑,長睫下星辰落海。

詹言怔住,盯著少年,少年太漂亮,隻一眼,周圍一切都成了陪襯的漂亮。

“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擊,”少年說,“你傻嗎?”

詹言,“……”

褚長溪收回一條腿側坐,踩上窗框,“你等我一下。”

說完,窗口的人翻身下去,牆內響起“蹬蹬蹬”輕快的下樓梯的腳步聲,牆角的小門被推開,“你叫什麼名字?”

已經猜到小少年是誰,詹言維持著禮節,彬彬有禮,微笑著問好,“我叫詹言,來自墨爾斯德家族,很榮幸見到您。”

“啊,就是你呀,”小少年像是確認了什麼,上下打量他,懶洋洋一笑,“我叫褚長溪。”

“小少爺好。”

他在外一向謙遜有禮,清潤溫和,有著浸透進骨子裡的修養。

這樣的他一向能在初見時容易取得他人好感,但少年竟嫌棄的搖頭,“也就一張臉能看了。”

“?”

“難怪那些人隻欺負你。”

詹言,“……”

“不過,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少年笑起來,詹言不經意一抬眸,目光就移不開了,小少爺嬌嬌軟軟,他的漂亮帶著金貴和傲氣。

褚長溪看向遠處馬場上奔跑的身影,見今日來的幾位貴族子弟已經停下來,正牽著馬繩邊走邊談話,公爵夫夫已回去喝茶,他對詹言說,“你等著我,我幫你。”

幫?幫他什麼?

詹言正疑惑,小少爺已經一溜煙跑向了那群人,背影身姿,歡快的像叢林間精靈。

收起笑容,詹言緊緊蹙眉想了一下,抬腳跟上去。

他們距離拉遠,詹言隻遠遠看見小少爺進了馬場,跟那幾位貴族公子說了什麼,有人殷勤地給他拿馬具,少年仰臉對那些人笑,周圍的人都被迷住似的,神情無措。

他有資色,有身份,他軟著嗓子要求,沒人能拒絕,詹言腳步停住。褚長溪已經指揮人給他換好馬靴,他踩上馬鐙,利落的一個翻身,格外驚豔。

看著小少爺和那幾位貴族公子似相談甚歡,一起騎馬奔跑遠去的背影,詹言心海一亂再亂,他想離開,但小少爺說過讓他等。

最終,他還是等在圍欄外,不曾想,沒過多久,草坡下某處突然傳來一道驚喊聲。

詹言心口一跳,還未等他開口,一旁負責牽馬的幾個侍從驚慌道,“不好了,小少爺身體不好,不能騎馬的。”

“難道落馬了?”

“快去看看!”

“去喊公爵大人!”

詹言翻過圍欄,一把抓住一名欲奔過去的侍從,心真的慌,“他不能騎馬?!!”

那他還主動去……?

不敢深想,更覺得匪夷所思,詹言搶過侍從手中的馬,翻身上去,立刻往聲源處奔去。

“褚長溪?”

正被一群人包圍的小少爺推開麵前擋著的人,欣喜的向他揮手,“哎,這呢!”

看見人的那一刻,詹言才察覺出剛剛自己有多擔憂,褚長溪正坐在草地上,金發淩亂,額頭蹭出紅痕,他肌膚白皙嬌嫩,看著像冒血絲。

“你怎麼樣?”詹言下了馬,看見圍在他身邊的幾人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

“有事,”褚長溪抱住自己一條腿,臉蛋上還沾有泥草,像小花貓,他撇嘴,“腿不能動了。”

身邊幾人一聽,更害怕了,高喊醫生亂成一團。但褚長溪卻偷摸著向他眨眼睛,詹言一瞬間就明白了所有,心口忽緊忽軟,亂七八糟。

很快醫生和公爵夫夫都到了,檢查了一番,沒大礙,但小少爺撲進公爵大人懷裡,惱羞成怒似的指著陪他一起騎馬的幾人一頓抱怨,極其護崽子的公爵夫夫,當下黑著臉就把那幾人送出了城堡。

事後,草坡上隻剩他和小少爺兩人,對方跺了兩下腳,又往草地上一坐,禮服臟亂,是真的落馬。

“真沒事嗎?”

“沒啊,”褚長溪額上傷口已經處理,貼了紗布,他曲膝,雙手捧著下巴看他,得意揚眉,“我演技好吧?”

行動自如,似乎真的沒事,詹言銀發在日光下生輝,身形修長挺拔,落下半片陰影。

他忽然蹲下,將褚長溪喊疼的那隻腿拉出來,脫下靴子親自查看,帶繭的手掌輕撫他腳腕,確認了一番才放下,“為什麼幫我?”

“也不是幫你,就看他們不順眼,”褚長溪腳放在他腿上,“脫了不給穿上的?”

“那你也不該以身犯險,拿自己身體開玩笑,”詹言給他穿鞋,動作不自覺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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