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溪昨夜幾乎快天明才睡下, 他被洛斯抱著送回家時,睡的正沉,此時醒來已是下午了。
仆人打開窗戶, 日光鋪滿,裹挾著燦陽下的花香。褚長溪伸手回報住男子,欣喜喊道, “爸爸。”
他安然無恙,笑容依舊天真。
褚淵差點落淚, 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 “嗯, 委屈乖寶了。”
怎能不委屈呢?
褚長溪自小身體不好, 公爵夫夫養的格外小心仔細, 可他一次被綁架,一次離家出走,又因病昏睡多年, 醒來沒多久又被俘虜……一路驚險,磕磕絆絆。
“寶寶餓壞了吧?”和褚長溪有幾分相似的五官,襯男人氣質, 更偏豔麗,他擦掉眼淚,向仆人伸手。
仆人將小少爺的禮服放進他手中。
他拿著要替褚長溪穿, 褚長溪想到什麼,直打哈欠推他, “好了爸爸,我自己會穿,你先出去吧。”
褚淵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小少爺被嬌養的厲害, 在家向來衣來伸手 ,飯來張口,何曾主動要求自己做事。他揉揉寶貝兒子亂糟糟的金發,被逗笑,“我們寶寶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哪有,就是想再躺會兒。”
少年人似困極,說著又躺回大床,在采光充足的臥室裡,明亮的日光照他眼睫,眼底有青色。
想來這一路回家,旅途勞頓。
褚淵心疼極了,“那寶寶吃點東西再睡?”
“不要,睡夠再吃,”褚長溪閉著眼睛翻身,“我還不餓,隻想睡覺。”
“……那好吧,”褚淵把衣物放床頭,輕輕撫摸兒子臉頰,柔聲道,“那寶寶好好休息,餓了就搖鈴叫人。”
褚長溪嗯嗯幾聲,褚淵才笑著示意隨從跟著他,輕點聲音離開。
等房間裡安靜下來,係統才跳過去,繞著褚長溪飛,褚長溪禮服內襯因他抬手遮眼睛露出一小片側腰,嫩生生的肌膚,痕跡遍布。
係統哇哇直叫,【這也太狠了吧?】難怪宿主不敢讓他爹給他穿衣服。
褚長溪也難得調侃,“快掛了。”
【我日,你若想停止,我不信你沒辦法。】
“你可以閉嘴了。”
係統笑的直打滾。
起身穿好衣服,褚長溪在房間裡轉悠著找尋可能地方,城堡很大,他房間更是奢華,很多裝飾透著高級和珍貴,保留著多年前作為星際第一貴族的榮耀和階級地位。
公爵大人因為家中唯一的小少爺被迫害一事,早已對皇族失望,他們不曾參與爭端許久,目前所消耗的仍是祖上積累的財富,他們或許也會改變。
褚長溪出門,憑著感覺走向走廊儘頭的書房,看到書架滿是醫學專業書,間或許多漫畫和百科書籍,褚長溪憑著熟悉的本能,點開桌上光腦,很順利打開各種機密文件。
【這是你的書房?】
“嗯。”
但很可惜,還是沒有什麼特彆發現。
【那會在哪裡?】
褚長溪頭一次猶疑,“不知。”
他一直覺得自己少了某些東西,比如這個世界人人都擁有的獨屬於個人唯一編碼的終端手環,他若想把東西留給誰,這是最有可能的存儲地方。
【在詹言那裡嗎?】
“不會。”
如果在,他就不會聯係帝星才能拿到基因修複數據。
褚長溪關掉光屏,若有所思,他想到洛斯昨夜突然的發言與瘋狂舉動,頓時明白了什麼。
他挑眉,向外走。
沒有高科技傳送裝置,褚長溪要走下樓梯去,褚爸爸在樓梯口向他招手,“寶寶快下來。”
男人旁邊還站著一位高大英武的中年男子,神情不苟言笑,嚴肅威嚴。
褚長溪對著那麵無表情的男子就是無所畏懼一笑,“不想走樓梯,要父親背。”
老父親臉一板,嗆咳幾聲,“多大了,自己下來。”
褚長溪耍賴,“就要父親背。”
“背……”有滿屋子仆人在,公爵大人如何不好失了顏麵,他微微蹙眉,“背不動。”
“怎麼背不動?”
“就是背不動。”
“那小時候父親還經常背我呢!”
“你小時候才多大,”秦夙拿他沒辦法 ,見寶貝兒子抿唇,隻能不打算要麵子了,“好好好,你站好,彆摔了,我去背你。”
褚長溪仿佛就知道他會妥協,笑嘻嘻的在原地踢踏鞋尖,還讓父親走快點,問他是不是老了,腿腳不行。公爵大人揚言要揍他,眼角眉梢卻是寵溺的笑意,褚長溪跑著躲,湛藍眼睛,像山脈礦石,剔透生輝。
“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褚淵看著鬨成一團的父子倆,站在一旁掩唇笑說。
身後侍從也麵麵相覷,含笑鬆口氣,小少爺平安回來,才恢複了最初的歡聲笑語。
……
褚長溪在家中過了幾天悠閒生活,被人伺候著在城堡裡大大小小各處玩樂,洛斯每天都會抽時間過來。公爵夫夫對於太子殿下很信任,當年兒子被綁架,是他全力解救,解藥性,後來當權,親手給他們兒子報仇,這又不遠萬難將小少爺從他國救回,所以公爵夫夫對於太子殿下每日登門並不會阻攔。
但克菲爾家族一早表明不站隊,並不會因為和太子殿下走近,而願成為太子黨。
褚長溪明確不願見洛斯,因那夜似乎不想麵對,一直躲,洛斯卻也不為難他,每日過來僅遠遠看他。褚長溪在花園裡裡漫步,他會在烈日下負手而立,褚長溪在樹蔭下睡著,他會悄悄走近,給他遮移落的日光,在他將醒時又默默離開……,甚至每晚,他都會在樓下,仰著頭,一瞬不瞬盯著陽台窗簾上映出的身影,直到燈熄才離開。
一星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