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他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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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吾,玄天樓。
玉階千萬道,雲霧飄渺。
容澤踏入殿中,一手端於身後,青衫如鬆翠,玉冠墨發,氣質郎絕。
玄天樓藏書最是多,殿中南門,有桌案,案上整齊擺有筆墨紙硯。
隔紗曼仙霧,仿佛看見雪衣之人懸腕執筆的模樣,容澤快步走近,卻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他心中一痛。
“師兄師兄,”殿門被人推開,一粉白衣裙少女衝至容澤麵前,“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容澤轉頭瞧見少女跑出的薄汗,拿出手絹遞她,才問,“發現什麼?”
穀清語掌心攤開,赫然一片金羽,在日光下,周身浮動金光。
“你看,在玉階下,桃花樹下撿到的。”
“是他,”容澤道,“妖君宣斐。”
少女來回走動,珠玉作響,哼道,“他來做什麼?不會來落井下石,趁機打擊報複吧?”
容澤倒是沒什麼意外似的,麵色平靜。
唯有一點出乎他所料,當年宣斐心死,三百年來一直閉關,當年更是揚言閉死關,如今他來得這般快,蒼吾信使怕是還沒能到達斬荒,對方就來了。
可見,他出關之時,許在蒼吾出事之前。
若與湮贐之從魔窟中走出時間相近,會與這魔頭“複活”有關係嗎?容澤一直堅信,此事不簡單,其中必有蹊蹺。
他正沉思。
直到天門外金色浮光掠影,扇動的大風吹動滿殿門簾縵飄飄。
清亮日光瞬間耀眼刺目,金羽落一地。
一位身穿金色蟒袍的男子在散去的浮光裡,踏入殿中,眉心間焰火紅印,玉骨折扇成銀劍,另一隻手中緊緊攥著一根紅繩。
看見那特殊繩結玉扣,穀清語怒道,“你這人偷東西啊?那是我美人師兄的!”
宣斐未理會女子,而是眸光沉沉看向側立一旁的容澤。
容澤隻看一眼,便明了,“你想利用這東西進入魔界。”
紅繩是湮贐之取自弑神鞭一截器靈凝成,親自送給褚長溪護身的。
魔淵之門被封,不僅魔族中人出入困難,其他人想進入也是更難,更何況還要不驚動魔界中人。
宣斐利用北淵異動,雖未能立刻引開湮贐之,但至少將魔族中人大部分目光集中到了那處,此時他拿著這紅繩,可不觸動魔族禁製,混進去將更容易。
他點了點頭,便要離開。
容澤喊住他,“還請勿要打草驚蛇,我宗門已經在聯係十六大仙門,佛門,蓬萊……”
宣斐打斷道,“不看他一眼,我如何安心?”
這話說的,好像他多緊張美人師兄似的,穀清語小聲嘟囔,“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當年緊追不舍要報仇,現在裝什麼好人。”
宣斐看她半響,沒反駁,將紅繩收入懷中,淡淡道,“是啊,恩怨未儘,自然要繼續算。”
“你!”
穀清語不可置信,破口大罵,男子妖冶一笑,折扇禦風,化作煙霧離去。
容澤本有話要問,也隻好作罷。
穀清語拉住他胳膊,“美人師兄到底與他有何深仇大恨,他至於嗎?”
*
寢殿內紅燭接連亮起,一支一支……致照亮整座漆黑的宮門石壁。
暗紅紗帳如凝血,無風自動,與晃動的燭火交織,煞氣陰森。
殿中罕見點了特殊香料,誘發體內毒素——
七情花毒,確實厲害。
毒發時,熱|欲陣陣襲來,褚長溪坐床榻催動靈力調息,與鎖靈鐲魔氣相衝,故隻能默念清心決,堪堪保持意識清醒。
他睜開眼睛,垂眸便看見腳腕上束縛的那條鐵鏈,稍一動,便叮鈴響。
“怎麼?長溪可是受不住了?”
聽到聲音,身後人語調風流輕佻,甚至隱含某種壓抑的興奮。
手腕被拽住,按倒進大紅錦被,褚長溪隻得看向上方紅衣男子,白發如雪落,花骨花紅從脖頸蔓延至臉頰,妖豔至極。
但紅眸猩光大盛。
屬實也是瘋的厲害。
湮贐之外出一趟回殿,一身花紅越加豔麗。
係統:【心痛啊,被刺激了。】
“……”
褚長溪移開視線。
但湮贐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與他對視,紅唇掀起,嘲弄道,“長溪,你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