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門, 萬魔窟……
劍尊仙人以蒼生立世,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如此危及蒼生之事, 他怎會不顧。
宣斐成功轉移仙人注意力,看著褚長溪不再揪著那事, 提劍往山洞外走,他終於鬆口氣。
洞外漆黑, 雪衣劍修在一片邪魍裡,衣袍扶風,氣息一如山澗青泉流水般乾淨, 從未變過。
身負重傷,淫/毒……,縱使萬般汙穢於他, 似乎都難浸染他半分。這樣的仙人,宣斐有時甚至會覺覺得他喜不喜歡自己又如何?
他隻要站在那兒, 他就甘心奉上自己所有。
可他想給他,仙人卻未必願意要。宣斐有些無奈跟上他,看他眸色儘是擔憂。
“你彆跟著我了。”褚長溪步入黑暗前突然停下。
宣斐簡直不想說話, “那你乾脆殺了我。”
褚長溪, “……”
未僵持多久, 他還是沉默著往前走了。宣斐忍不住問:“你的傷如何了?”
夜色裡, 褚長溪呼吸清淺, “不要緊。”
宣斐笑, “那我不是挺有用嗎?”
褚長溪任他胡言, 白衣皎皎翻飛,不做答。
裴景不忍再逗他,走在他身側, 安安靜靜跟著,山間夜裡淒寒。眼前衣袍掠處,落雪流風,清華鋪萬丈。枯葉簌簌,汙塵不近他身,衣衫挽動間似帶星輝,似月華織就。
寂靜寒冷的山體甬道,年輕帝王忽然垂眸。
“褚長溪,你都不知我有多喜歡你……”
現在看他白衣,視線落他手指……宣斐都心猿意馬,心口熱湧的情意如烈火岩漿,想到不久前他們親熱……宣斐心尖都燙得發顫。
而劍尊仙人目視前方,似什麼也沒聽到。側臉冷峻,眼睛裡沒什麼情緒,如煙雲,遙不可及。
宣斐苦笑一聲,還是無可抑製難過了。
*
走出山道,陰冷血腥氣越加濃鬱,血月浮光,已到魔域入口。
魔門矗立眼前,金色符印籠罩,大門緊閉寂靜,一股蕭瑟落魄之氣。
但來人誰也不敢對此掉以輕心,妄加斷論。
魔淵門前能感受到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壓製中隨時都有噴薄而出的危險。暴虐,嗜殺……來自地獄,瘋魔。
“這封印怎麼變成這樣?上一次我們來時分明好好的。”
宣斐收扇,皺起眉,仰頭看著如深淵似的巍峨山門。
黑霧騰騰的,看不到儘頭。
係統說,入世那百年,褚長溪與幾人來過此處,存檔記錄不以他視覺看,隻是路過。
但他怎會做這種無用事?
路過此處,百年期滿歸宗門,大婚,抽骨鎮填此門……屍身入萬魔窟,湮贐之複活,封印岌岌可危,萬魔窟異常……
褚長溪和係統交談間,笑了一下,收回心緒。
“當務之急,先找到封印陣眼。”
宣斐點頭。
自認為已經很了解自家宿主的某係統,表示他很佛,甭管有什麼陰謀詭計,隻要跟著宿主計劃走,準沒錯。
他甚至將冒出來的某些可怕的猜測都咽回肚子裡,隻心道:乾啥都彆跟宿主玩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