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瘋呢?
“長溪為了他們,還真是什麼都能做,”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一雙猙獰的血眸,按在肩上手指都在顫,“這麼在乎他們,卻對我……”
湮燼之的眼眶幾經掙紮的更紅,他起不起嫉妒,隻是難受極了。
白發垂落下來,黒衣翻落,露出裡麵那件紅衣,連曾經碎痕都一般無二。那樣凶狠的神情,看起來卻可憐透了。
“褚長溪,你真是……”
褚長溪淡淡看著他在極力壓製痛苦情緒的模樣,“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你引他們來此,你故意拿他們的命要挾。如今又這副樣子,不通人情的劍尊哪裡懂?
湮燼之咬著牙,所有酸澀默默往吼中咽。
“好啊,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我要你隻能看我一人,我要你順從,要你主動,我要你拿你在乎的一切,在我身下………討好我。”
褚長溪雪白麵容因情/欲起,紅的越豔,他沒有說什麼,似乎早已習慣了身上慢慢騰起的熱湧,習慣了一旦毒發必須與人交合,他手摸上湮燼之的腰帶,開口一字,“好。”
湮燼之看著那張被欲求折磨的糜豔但始終冰冷遙遠的臉,“你發誓你不會騙我!”
“不騙,”褚長溪看上去無所謂被誓言反噬,他第一次給人脫衣服,還有幾分新奇,“我若騙你,死——”
話未說完,被人暴躁的捂上嘴,“褚長溪,你給我記好了,有我在,你想死也不能!”
“嗯,不死,”淺色眸中,冰層融火,美人眼睫微顫,攥緊湮燼之衣襟,“都應你,除此之外,還有嗎?”
係統快要翻白眼了,【這還不是騙?】
湮燼之緊抿著唇,明明心痛,明明知道褚長溪或是毒發失神,或是被他人性命要挾,反正如何都不會是真心,可是得他承諾,湮燼之還是心臟砰砰跳,“有。”
“什麼?”
湮燼之,“………,你做不到。”
褚長溪眸中幾分清明,“我做不到什麼?”
湮燼之沒解釋,隻是低頭吻他,溫溫柔柔的,所有的怒火和委屈都散在翻湧的紗帳裡。
“當真不騙?”
“嗯,我不想他們死。”他給出理由,似乎想讓人安心。
但湮燼之喘息都壓抑的斷斷續續,眼睫低落下去,連解衣帶動作都停了。停下許久,褚長溪不解的抬眸,燭火照他側臉,眸中欲求難耐,看起來深情的錯覺。
“你……不想做?”
湮燼之很多時候有苦難言,搬石頭砸自己腳,他知道褚長溪毒發就停不了,隻能繼續,吻順學肌骨,往下,“不想,隻給你解毒。”
“不是要我討好你嗎?”
“………”湮燼之停頓一瞬,又繼續,“你如此……已經是最大的討好。”
褚長溪:………
【係統:不懂?他對你的要求,卑微的低到塵埃裡去。】
………
寂靜無風的內室,燭火突然晃動,停在窗台彩色鳥羽,呼啦撲哧翅膀離開。
湮燼之轉頭看向窗外宴賓的高樓,眉頭皺了皺,給褚長溪衣衫一件一件穿好,一言不發,無聲溫柔。
“你不去看看發生何事?”褚長溪又依在床側看玉簡,“去吧,我在這等你回來。”說話間,仙人神情淡淡,眸中冷水清澈,他心靜,無欲無求,神態自若隨意像是真的應下那些條件,在履行遵守。
湮燼之看他半響,他也不知想從他神情裡分辨出什麼,想的深了他又不敢再看。他挽他衣袖,腕上密密麻麻的鎖鏈,
“長溪。”
褚長溪應聲看他,在寂靜清寒的夜色裡,對他笑了笑,“何事?”
湮燼之一愣,一個不常笑的人,笑起來是致命的。淺色眸中,似琉璃折射萬千色彩,美的驚心動魄。
係統:……美……美人計?
“……”
就是被算計死,怕是也心甘情願。
湮燼之半跪下來,給褚長溪係衣帶,“長溪冷嗎?等這裡事了,我帶你去人間吧。”
“好。”
“十裡花紅香水岸,長溪還記得那一年……你我百年之約嗎?”
“………”褚長溪戳係翻存檔記錄。
還沒翻到,便聽到湮燼之嗓音低啞道,“我不殺他們,待他們離開,我便回來帶你走。”
湮燼之走後,褚長溪打開窗戶,風急呼嘯,將遠處高樓的喧囂吹的模糊不清。
飛離的五色鳥又飛回來,乖巧的將自己尾羽挪到褚長溪手下,係統跳過來,氣的直哼哼。哪裡來的趨炎附勢以色侍人不知廉恥的鳥!
【溪溪,彆理它!我也可以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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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羽正暗罵關子陵那個傻子千萬彆自己現身壞了計劃時,高台之上忽起一陣陰冷的風,兩側篝火一處處滅,天地俱暗。
風似從深淵卷來,寒意讓人渾身寒顫。
衣發亂舞,酒盞落地,風過止息處,赫然現身的身影,令周遭喧嘩一下子死寂。
“尊,尊上?”
金冠黑袍,負手迎風,湮贐之衣擺翻飛時,裡衣豔豔紅衣。
他白發,眼角一點嫣紅紋路蔓生,詭邪煞氣的令人心底發寒。
捂著手臂上血洞的魔修壯著膽子低聲稟告,“不知是何人來宴上搗亂,不問緣由就……”
湮贐之冷淡地看了一眼,反而問道,“你先前可有談話?”
可有談話?什麼意思?
“尊上,屬下——”
話未說完,湮贐之眉頭微擰,身形一閃,遍布裂紋的細長手指摸向說話魔族的咽喉,“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響。
說話聲戛然而止。
頭顱滾至聞羽案下,瞳孔瞪大至死都是驚恐的神情。
“本尊是問你先前可有談論一人一事。”
聞羽一驚,湮贐之已經在問另一魔修,腕上紅繩緩慢落他手中。
他問話,但並未給對方回答的機會。
紅繩成鞭子,一鞭落下。
案幾粉碎,案前殘喘或是未死透的低等無知的魔族,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抽成碎屍。
再一鞭。
血水碎肉濺上大殿,兩側焰火跳躍,魔尊麵白血眸,殺戮滿身如邪魔。
他並不是來給那道箭光傷及到的魔族主持公道的。
似乎隻是嫌吵?
血月落山脈,清風都帶著血腥的味道。
風停了,石崎趕緊招魔侍從高台小跑下去收拾,湮燼之黑袍逆著人流拂過台階,死寂無聲裡,唯一的沙沙聲響。
所有魔族都屏息看著,驚恐不安,恨不得呼吸停止,看著那緩慢踏上高台的尊上。
聞羽莫名其妙抬頭看去,不知他一出是做給誰看?
踏過一地血水,篝火重燃,
他衣擺拖出血痕,踏在高台轉身。魔尊負手而立,氣勢駭人,“今日來者是客,諸位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湮燼之血眸猩紅,一一掃過人群中幾位普通來客身上。
聞羽在被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手中劍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