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沉默多久,褚長溪終於聽到他乾啞艱澀的聲音,“你早就認出是我了,是嗎?”
湮燼之向他走近,黑衣墨發隨他走動緩緩變色,走到水潭邊,月色下。
係統睜大眼睛看過去,那人一身紅衣,紅的像血,身後散落的白發根根如蒼茫飛雪。
“你認出我,但你不在意。”
“一點也不在意………”
湮燼之走到他身邊,抬起的手指顫抖,斜斜落下的雨忽然變大,吹落他蔓生紅枝的眼尾,像是落進眼裡。
紅衣之下,片片皮骨撕裂,他血眸紅透了,幾分慘白迷茫的神色,慢慢扭曲成猙獰凶狠的表情。
“長溪………是當真不怕我毀了這人間。”
褚長溪眼睫微微動了動,卻平靜道,“不怕,你做不到。”
“嗬。”
湮燼之扯動嘴角笑起來,心口跟著撕裂,渾身都疼痛。但他笑罷眼中一片凶戾的煞氣,渾身陰冷的氣息,比地底深處的邪魔還要甚,“長溪以為誰能攔得住?”
“你攔我?”湮燼之冷笑,“不如求我。”
褚長溪不說話。湮燼之忽然捉住他一隻手腕。
褚長溪沒有動,任他查探。
秘藥能很好的掩住他靈脈衰竭的假象。
湮燼之查探明白,不知該鬆口氣還是該自嘲,該可憐他自己,他將都要湧出來的血氣咽回去,“難怪有自信攔我,長溪離開我,看來過得很好。”
褚長溪隻道,“放手。”
湮燼之忽然握得很用力。
他在隱忍克製著什麼。
最終忍耐不過,忽的將褚長溪用力拽緊懷中,扣緊他的腰,死死禁錮。
褚長溪睜開眼睛看他。湮燼之紅衣豔豔,滿麵紅痕,因為忍痛忍到扭曲。
他咬著牙說,“離開我,你是過得好,毒發了也有人解。”
“誰都可以給你解!”
“褚長溪!”他說到最後,憤怒大吼,眼眶裡就那麼波瀾不驚的滾出一滴淚,“誰都可以!”
血紅的眼眸,幾乎像泣血。
他不等褚長溪回話,又發瘋似的扯褚長溪衣襟,冰玉肌膚,殷紅點點,他眼中一陣刺痛,手都攥不穩。
“你為什麼?”他喘息斷斷續續的狼狽,語氣卻陰狠入骨,“為什麼……如此對我?”
褚長溪靜靜地等他瘋夠。
頭頂雨水一陣一陣斜吹過來,如刀子般,順著仙尊冷淡的眉目滑落,又插|進湮燼之心口。
一刀一刀的剜,剜的他生不如死。
可褚長溪被他按在懷裡,隻是沉默地和他對視。良久,才麵無表情,淡淡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湮燼之一下子愣住,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希望什麼?
他當初為什麼下這毒,為報複?為把他弄臟?
不,不是的!
湮燼之隻是……隻是被辜負,被欺騙,被傷害,他一腔赤忱,用生命去愛去護著的人,卻親手殺他,抽他根骨,將他扔進魔窟穀底,讓他忍受三百年撕魂裂魄。
他太痛了……太恨了。
可他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的人,念了他三百年出來,沒有解釋,沒有虧欠,依然一臉冰冷執意要再殺他。
他真的………太難過了。
也太愛。
太想擁有他。
湮燼之垂下眼,忽然將褚長溪按在身後的石壁上,抬起的眼睛,不全是恨,那一點微末的祈求,將一界魔尊的狂妄尊嚴擊的粉碎。
他一言不發,狠狠的啃咬上眼前人的唇瓣。
“既然誰都可以?那本尊親自給你解毒,你又何拒絕的道理!”
褚長溪,“………”
係統:……更瘋了!
“還是說我這容貌不及他們幾人,長溪看不上?”湮燼之順著脖頸向下,這幅身體他早已熟悉透了,比那些人熟悉千百回,他專攻他敏感位置,“還是,我這技術不及他們幾人?”
褚長溪很快呼吸不穩,想推開,湮燼之卻隨手放出一張床塌,紅紗床帳,猶如喜床。將他用力壓進大紅錦被中。
他衣袍被扯開,肌膚滾燙,手掌扶過的地方燒灼。
湮燼之舔吻的力度又放輕放柔,勾人心癢的方式,不知執著問出什麼。
像個瘋子。
“說啊,是本尊的技術好,還是他們幾人?”
褚長溪難耐喘息,“湮燼之,你放開……”
“放開?我不放!”湮燼之恨聲道,忽然甩出手腕上紅繩,一柄氣勢恢宏,雙龍纏繞的巨劍,驚天動地插入水潭之中。
以此為中心,一個無形的,密不透風的強大結界罩住整個山洞。
做完這一切,他才伸手緊緊禁錮褚長溪腰身,“長溪不是與許多人做過此一事嗎?”
“那不妨比比,誰讓長溪更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