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殺夫正道六十 無惡城(2 / 2)

【係統:罪惡審判?】

【褚長溪卻笑:這要燒起來,整個修真界的人都會魂飛魄散。】

係統:啊?

他家宿主是不是想的有點多………那位城主不是個大善人嗎?

岸邊與塔樓之間有一座懸橋,可供人通行登樓。褚長溪隨聞懷景一人到時已日暮西沉,懸橋上浩浩蕩蕩的修士,這種不勞而獲就可得無上法寶,誰都想來碰碰運氣。

聞懷景還沒見過這麼多人,不由得握緊手中另一隻小手。

“小知,你忍一忍,”聞懷景墊腳看前方人頭攢動,“等過了這橋入樓,聽說樓裡內有乾坤,包羅萬象,可納天地,就不會這麼擁擠了。”

褚長溪不置可否。

小少年膚白,更顯眉眼如墨,稍稍氣短,臉頰和耳廓紅一片,好看的很。

但聞懷景可舍不得他難受。

“哥哥護著你,我們慢慢走。”

他們其實已經夠慢了,半城便走了數日,聞懷景師兄弟們早已先行一步,此時已不知到了何處。

但聞懷景顯然樂在其中,他臉上笑意如暖陽,溫暖,憐惜。牽著小少年的手走在人群中。河水清澈平靜,也有門派駛舟而過。身邊人邊走邊討論著無惡城城主是否會出現在最後的散寶晏上。

城門客棧還言此說法胡說八道,可越往城中,相關說法越多,眾說紛紜。

霞光散儘,寒月升空,城闕被寒江水潤的霧蒙蒙。風過,燈影簇浪,碎成滿天星河。

褚長溪扶著懸鎖過橋,感受江底業火,溫度都還是冷的,許是剛燒起來。

走過橋至樓下,抬頭,似扶搖九天,燈盞萬斛,金垣玉翠,將眼前一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日。樓中修士更多,城門口的善惡橋並不嚴格,能至此處的什麼人都有,合種混亂聲響,沸反盈天。

一樓堂前立著一巨大無比的光鏡,光鏡如水簾,入踏入光圈,身形便消失眼前。

照心鏡?

這是神器,與江底的地獄之火不同。

這城主………

鏡前有守衛,發放腰牌,牌中注入神識,便可進入鏡中參加城中樓試煉第一關。

眼見一個一個修士整齊有序踏入光鏡,聞懷景便拉著褚長溪往那邊去排隊,被褚長溪掙開。

少年低眉,“我不去。”

聞懷景驚訝,“你不是來求藥……”

褚長溪往側邊樓梯走,“誰跟你說我是來求藥?”

“那你來此……?”

少年:“找人。”

少年身影都快被人流遮擋沒了,聞懷景又急又掙紮,最後還是抬步追人去了———什麼寶物,他不要了!

“小知是來找誰啊?”他追上少年好奇問,“你告訴哥哥,或許哥哥知道一二呢。”

褚長溪似笑非笑,但沒回頭。

少年不說話聞懷景是沒辦法的,忙說,“算了,不管是誰,哥哥陪你找。”

幾日相伴,聞懷景已開始以哥哥自居,褚長溪未回應,但也沒反駁,態度敷衍,思緒不在此。

從側邊樓梯是可以上二樓至試煉第二關入口處的,以此類推,最後至頂樓散寶晏上。但從未有人從此路過。

於是樓梯口守衛也攔住兩人,“兩位走錯地方了。”

“從這裡不是可以上樓嗎?”褚長溪說。

“是可以,”守衛道,“但是……不從試煉通道是沒有機會得寶的。”

“那便不得。”

“那兩位來此做什麼?”即便試煉不通過,但不參加一定沒機會,參加了還有機會的。

褚長溪說,“看寶。”

隻看不要。

守衛視線落他身上,見少年一副久病纏身,沉屙難愈的虛弱模樣,微微笑道,“也是,小公子這身子骨也隻能看看了。”

隨後放行。

城中樓一共十層,他們來的晚,想必很多修士已走過試煉至頂樓宴席上了。褚長溪走至二樓,果然發現,試煉關卡是妖界的鳳翎塔,而至三樓,八卦帕,四樓,戮魂幡………直至十樓琉璃淨瓶,皆是來自六界四合的寶物。

能取得如此多法寶,這城主是要做什麼?

十層關卡過後,再往內便是天下晏宴席。兩人一路從各關卡側樓而上,每一層都有人驚奇地看著他們,提醒,“兩位是不是走錯路了?”

小公子淡淡回,“沒有。”

聞懷景已不耐煩,“你管我們呢!”

通關的修士們會被樓上侍者領去晏堂,褚長溪兩人並未走關卡來,接待的使者,一時為難,“兩位來此是?”

褚長溪說,“來參加天下晏。”

一片挺拔健朗的修士裡,唯小公子青衫白裘,因體虛,九層樓走過,眼眸煙蒙水霧,臉上暈紅,像抹了胭脂,嬌軟漂亮,見他氣喘都惹人無端心疼。

連使者都放輕聲音,說,“小公子未經試煉,是沒有機會得到樓中晏上之寶的。”

褚長溪輕聲說,“此晏有規定,不可旁觀嗎?”

“若隻觀席,”使者說,“樓下有水鏡………”

“不親眼所見,如何親切感受?”

使者:“這………”

聞懷景上前說,“你就讓我們進去吧,我們來找人的,天衍宗聞馳生你知道吧?他是在下師叔。”

天衍宗宗主聞馳生宗門之首,聲名遠揚,無人不知。兩人年紀都尚小,倒也真像隻是來找人的。

使者尚有遲疑,便聽小公子咳嗽一聲,臉頰嫣紅滾燙,著實讓人不忍,難以硬下心腸,便說,“好,兩位跟我來。”

“多謝。”褚長溪露出一點笑意,眉眼燦然鮮活,如冰雪初霽,晴空乍現。

聞懷景看呆。

係統:………犯規。

通道很長,兩側有燭台,兩人跟隨使者緩緩穿過燭下幽門,係統問聞懷景說聞馳生是他師叔,是不是胡謅的。

褚長溪想到這一路上聞懷景口中的小師叔,便說是真。

係統便有點擔憂會不會暴露身份。宿主卻不以為意。

………

晏席露天,身側繞煙雲雨霧,似與天相接。席客都已入座,被垂簾結界遮擋,聞懷景一入內四處張望,卻什麼人都看不見。

使者將兩人安排偏僻小座,不放心叮囑,“宴席就要開始了,你們待在此處等今日結束再去尋人,萬不可隨意走動,擾了晏上秩序。”

宴會持續三日,每一日都可有通關之人晏席上擇寶,如今日沒有想要的,還可待明日再選。

使者見兩人安靜落座,準備走時卻被小公子拉住衣袖,“哥哥,請問你們城主參加此晏嗎?”

使者一愣。雖然來此修士們也在議論此事,但可沒人這麼直白來問。畢竟怕城主惱了,什麼也得不到。使者為難的看著小公子,似乎不想騙他,也不想壞了規矩。

便說,“城主不來此處。”

不來此處,不是不參加此晏。

褚長溪得到答案,乖巧道謝,“謝謝哥哥。”

使者笑笑告辭。

待人走後,聞懷景忽然開口問,“小知,你怎麼喊一個陌生人哥哥,卻不喊我……”語氣酸溜溜吃味,莫名難過。

夜深起了霧氣,席上仙花仙草裝飾,斜斜伸展的花枝,花瓣繽紛。

座上有茶水,褚長溪喝了口茶,心不在焉,“……嗯……?”

尾音實在輕巧,似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聞懷景泄氣了,一口氣堵著不上不下。

隻有係統看明白,在係統空間裡樂不可支。想要宿主喊哥哥,得於你有所求啊。

【褚長溪皺眉戳它:你說這城主是誰?】

【係統傻眼:你問我?】

【褚長溪:猜。】

猜猜…………係統不敢抗議,便隨口說:難道是帝君,也隻有他有這本事了吧?

褚長溪搖頭:帝君魂燈都快滅了。

係統:那………難道是湮燼之?

原諒他心中隻有倆任務對象。

褚長溪還是搖頭:湮燼之沒了神劍,又被剜了魔元,怎麼得來這一身能力。

說的也是,那能是誰?

褚長溪笑:一見便知。

怎麼見?

忽然一聲鐘鳴,宴席開始。但也有人直到此時才姍姍來遲。

褚長溪座席靠近角落,遠遠看見通道口走進來幾人。

走在前的兩人,一人藍錦衣衫,溫雅持重,氣質溫潤。一人素色衣裳,雙眼蒙一段白紗,在幾人中猶為醒目。

聞懷景一看見來人,激動忘形,站起身就招手喊,“小師叔!”

褚長溪:………

垂幔花草裡,聽到聲音的人,轉頭與褚長溪對上視線,手裡捏著的一封信函,猛然折彎。

眼蒙麵紗之人,無法視物。

相隔甚遠,褚長溪靜坐原地,小少年身嬌體弱,神情清冷,周身無一物也勝白雪浮光。

聞馳生張了張唇,半響吐不出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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