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燼之麵無表情,遙望著那一點。
恍惚間又想起了什麼,心口疼的厲害,很久很久,才能站起身………
*
褚長溪的刻意引導很奏效,容澤兩人幾乎已經認為他隻是劍尊轉世了。
他從橋索上下來,便看見等在江邊長身玉立,豐神俊逸的兩人。夜風把人影吹的單薄,聞懷景上前給他披衣裳,又拿過他手上發帶給他束發,“怎麼樣?見到城主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褚長溪:“見到無異沒見到。”
他們看不到當時船上結界內的具體情形,在他們眼中,小公子隻是和一身黑衣看不見真容的城主喝了會兒茶,幾句閒聊,什麼也沒發生。
聞懷景也有些失望,“搞什麼啊。”
“前輩的眼睛治好了?”小公子忽然看向身穿素雅長衫,手撐油紙傘的男子。
“嗯,”男子眼上白紗已經取下,一雙眼睛,清澈溫柔,“聽你的,治好了。”
小公子冷冷淡淡看著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容澤笑笑,“沒關係。”
聞馳生上前說,“時候不早了,樓上安排了住宿,我們且先回去休息吧。”
“………好。”褚長溪看向聞懷景,似乎不解他們怎麼會要一起同行了,但也不怎麼在乎,一起還是不一起,先行上樓。
【係統:溪溪,還上去呢?回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褚長溪很久沒搭理係統了,此時回一句:知道,燒死的。】
係統嗚嗚,不敢說話。
褚長溪身體需要吃東西,也需要睡覺。他解開衣衫,一頭發潑散在肩上,雪白寢衣,俊美蒼白。
窗子被人敲響。
“進來。”
說完才恍惚意識到不是門響,打開窗,便看見聞懷景捧著一束紅白花枝,遞給他,“聽說這花能凝神靜心,有助睡眠。”
褚長溪:“有門不走,為何敲窗?”
聞懷景有苦難言,“我師叔不讓我……來打擾你休息。”
褚長溪笑了一下,“你師叔說的不是挺對的嗎?”
“我知道啊,”聞懷景背靠著牆,少年人的煩悶愁緒,全都展現在臉上,“可我一會兒不見你吧,我就………不自在。”
“…………”褚長溪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我是來尋人,那你知道我是來尋誰的嗎?”
“不知道,我先前問你,你也不說。”
城中樓高聳巨大,裡麵住房千萬,也修建的豪華奢靡。房內紗帳飄逸,桌上擺滿了上好的點心,褚長溪接過那束花,花映他臉,人比花嬌。
“找我未婚妻。”
“咣當—”窗外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
這是是九樓,好半響,窗外才出現人,發衫一團亂。聞懷景眼神幽幽,頗有些慌張,“你才這麼小,有個什麼未婚妻?”
褚長溪:“指腹為婚。”
“那種婚約………你是不是連她麵都沒見過,那你怎麼知道她為人性格如何呢?你萬一不喜歡……”
褚長溪打斷道,“青梅竹馬,我很喜歡,此次尋得她以後,就回去成親。”
“…………”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聞懷景就快要喘不過氣,他強忍著凶狠撩下一句:“你還這麼小,懂什麼是喜歡!彆被人給騙了!”
說完窗前身影消失。
褚長溪將花放下,為保護他容澤等人在他房間設了重重禁製。褚長溪隨手揮過,又設了一層隔息的陣法。
回頭遙遙看著係統在他床鋪上打滾,還裝模作樣笑著歎氣。
【可憐啊,人家一腔癡情。】
褚長溪難得調侃:“可憐他啊?那你去嫁他。”
係統一驚,抱著褚長溪胳膊不撒手,“不要,要嫁就嫁溪溪。”
褚長溪沒理他。
係統看他似乎在思考江船上一事,便問:那城主是湮燼之吧?
褚長溪點頭:是他,但他被剜魔元,被剔除命劍,可現在似乎…………
【似乎什麼?】
褚長溪說,“還需要再確認。”
係統罵罵咧咧:莫名其妙,明明沒死,存檔記錄卻不更新了,也不知道這個瘋子到底想乾什麼?
“他不會真打算把這些人燒死吧?”
褚長溪倒茶水的手微微一頓,說,“………也有可能。”
“啊?”係統震驚,趕緊說,“那我們現在把這一事詔告天下,然後讓這些人跑啊!”
褚長溪喝了口茶,“你覺得他們信我還是信百年行善的無惡城城主?”
“那怎麼辦啊?”
“他若真要這麼做………”褚長溪放下茶杯,站起身,“那隻有早一步殺了他。”
係統:………
“溪溪,你你你……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