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晏第二日, 通試煉的人越來越多。頂樓空間另有玄機,似乎多少人都可安坐。
宴席開始之前, 天上下起小雨, 聲響輕輕,斜斜伸展的花枝,紅紅紛紛落一地。
雅座裡, 倚欄閒座的小公子,這一日興致缺缺。春色花容,病體支離, 一見許要誤多年。
旁邊小閣裡, 還是昨日的賓客。見小少年病懨懨, 心道許是未見成城主不開心,便給他介紹起無惡城的美食。
昨日城主有意先說不見,待散席差人尋他, 為他省去許多注意。
係統左右看看, 問道:溪溪,好像還是不見關朔他們哎。
褚長溪奇怪:我為什麼一定要見到他們?
“嗯?”係統要驚不驚的,“你不想知道這一百年他們都發了什麼?”
褚長溪捏荷花酥吃:不想, 我隻是劍尊轉世, 與他們並無前世瓜葛。即便他們也有遭遊靜汀迫害,以容澤為例,想來也無大礙。
係統歎氣:好吧。
又憂心忡忡:人越來越多了, 這要燒起來……可刺激了。
褚長溪昨夜就在想, 湮燼之到底要乾什麼。他尋遍這麼多地, 為了找人亡魂,也為了找物。找什麼物,明顯聚魂結魄, 起死回一類。
找的同,他做善事,助人,救人………為劍尊守好這世間。
甚至怕自做的不夠好,快將自逼瘋了。
可現在他突然就不守了,還要殺儘所有人………
是為什麼?
係統:溪溪說要殺湮燼之,說笑呢吧?
褚長溪輕飄飄:他若真敢,那就真殺。
係統震驚了:那……那可是任務對象。
褚長溪笑了,劇情線一直未解鎖,哪裡有任務對象。
他放下糕點,看著前被遞來的帕子,抬眸,少年睛裡細碎水光,“前輩覺得無惡城城主是怎樣的人?”
聞馳認真思索一番說,“我與他交手幾次,他……確一行善大德,助人為本。”
容澤也說:“不管是真善還是假善,他確………從未傷無辜之人。”
這也是昨日兩人為什麼敢讓褚長溪獨自去見城主的原因。
幾乎根深蒂固刻在眾人腦子裡的“大善”。
聞懷景從今早起就不見蹤影,但不用問,此人對城主甚有欽佩崇拜之情。
………
連他們都如此想,看來這也是他們從未把城主和百年前那個殘暴嗜殺的魔尊聯係在一起的原因。誰能想到,有人能裝一百年如一日,每每刻?
但瘋子可以。
褚長溪披風被簾外細雨濕,他偏頭,層層燈火落病體嬌氣的少年眉,隻是皺一點眉,都讓真心嗬護之人揪住心。
小公子說,“我衣服濕了,冷。”
對一人自責不已,轉身去房中為他取衣物。
待人走後,小公子又閒閒敲著桌上清酒,“想吃那位兄台說的酒釀圓子了。”
另一人想來也就離開一息的功夫。
誰知剛離開,位上少年也起身走了,幾步之外,手指掐訣,身影消失。
褚長溪還是去了昨日走的那橋,隻是橋頭已有了那艘小船。他一路穿樹叢花枝,看見橋頭水域,和彆處不同,像是有黑影,月色照不進,風也無水紋。
他站在水邊,也被遮住了影子。
水底有什麼?
小公子靜靜看一會兒,轉身離開,似乎一陣風來,腳下不穩,向水裡滑去。
但他被人攔住腰身,落回岸上。
而水底巨大的黑影似乎比他還要受驚嚇,要驚濤駭浪的大作看到來人,忽然乖巧如小貓,硬憋了回去,老在水底靜止不。
果然是個活物。
褚長溪腰還被一隻大掌握住,觸感一根一根分明,頭頂也傳來一人冰冷含怒的聲音,“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