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喻司亭:月考成績彙總的表格還有兩位老師沒發給我,抽空寫一下。]

這是成績下發後,高二(7)任課教師小群內的最後一條消息。

初澄點開和他的私聊,把一條鏈接發過去。

[喻司亭:已收到。]

初澄猶豫片刻,打字詢問。

[喻老師,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了嗎?]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試探大哥了。

喻司亭稍有遲疑,然後發來答複。

[這麼急著結清賬?]

初澄一愣,這才發現對方是誤會了,還沒來得及解釋,又一條消息發來。

[喻司亭:看來騎車同行有些不愉快。]

初澄忙回。

[不是。]

[我是想問,與月考成績相關的事,我們需不需要聊聊?]

[喻司亭:那個不急,等上班後再開個小會吧。]

不急,等上班後。

那就是確實有事要談啊!

短短一句話,無疑是給初澄戴上了痛苦麵具。他想起第一天上班時,在教務處裡被吐槽的場景。自己可是相當於在領導麵前立了軍令狀的。

[如果我能教好學生,喻老師當然不會再說什麼,如果教不好,那他就沒有說錯。]

現在想起之前的年輕氣盛和大言不慚,初澄恨不得給那時的自己兩耳光。

怎麼敢的呀!現在馬上就要被拉出來鞭屍了吧。

他會怎麼說我?

[看吧,我就說他不行。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有錯。]

或者更嘲諷一些?

[新人嘛,能力有限,能教好才怪了。]

再惡劣一些?

[這兩年師大也是越來越回去了,什麼人都培養得出來。]

初澄的腦子裡過了無數種情況,但沒有任何一種能被他的驕傲所容許。

心煩意亂下,他走出房間,去客廳衝咖啡,碰巧看到周瑾在廚台邊泡麥片。

周瑾看他一眼:“早啊。”

“恩。”初澄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隨後忽然想起來詢問,“師兄,你的化學考得怎麼樣?”

“第二。”周瑾在一塊麵包上塗了果醬,咬一口後補充,“僅次於你們班。”

初澄小聲評價:“那挺好的。”

“是啊,我很滿意。畢竟7班的學苗基礎在那裡,我再怎麼使勁,也越不過硬件鴻溝。”周瑾說完自己,抬頭反問,“你呢?”

初澄隻好麵對現實:“第九。”

但周瑾並不覺得差勁:“也可以啊。全校24個平行班,第九屬於中上了。”

“全年級、乃至全市校聯體名列前茅的選手們,在我手裡語文均分第九。最重要的是他們其他科目全都巨能打,太欺負人了……”初澄邊說著,邊臉朝下栽進沙發裡哼哼,“喻司亭周一要找我談話,我會被手撕掉的。”

周瑾看著一旁“哭天喊地”的後輩,吃早餐的閒情逸致都被影響了。

“哎哎哎哎哎,至於嗎?不就是一個小月考嗎?而且在我印象裡聽楠楠說過,7班本來就有一科是短板。什麼學生能科科無敵啊?”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短什麼都與我無關,就是不能短在語文上。就算是短,也不能短這麼多呀~”初澄拖長聲音,生無可戀地在軟沙發裡撞頭哀歎,“……你第二,你理解不了我。”

周瑾無奈一笑:“那你聽好啦,第二是我教的不錯,但倒第二也是我教的。”

“啊?”初澄停下“自我摧殘”的動作,從布藝沙發邊撤開一些,掀著眼瞼看他。

周瑾忙道:“你彆用那種奇怪的眼神。我發誓,我對這兩個班級付出的耐心和熱情是完全一樣的。我問心無愧。隻不過,結果不同而已。”

初澄皺眉:“為什麼會這樣啊?”

周瑾繼續答: “因為拖後腿的偏科生實在太多。7班的情況應該也相近。那個叫謝什麼的小子在我監考的考場,語文單選全塗b,作文題目叫《人間也許不值得》。你用鹿言加韓芮再加徐婉婉三個省優也帶不動他吧?”

初澄輕歎:“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怎麼麵對喻司亭啊……”

“就算是喻老師,你讓他去教十個班級,也無法並列第一吧?他也會教出第十名,但這不能說明他個人能力有問題。”

作為過來人,周瑾語重心長:“更何況,語文這個科目太看重天賦和能力了。你不要糾結一次兩次的年級排名。這是職場誤區,初老師。”

“反正有錯要認,挨打要立正就對了。”初澄發泄完了還要從沙發上爬起來,聲音疲憊道,“我去寫成績分析了。”

周瑾看他的背影,又同情又覺好笑:“你又不吃早餐了?”

“胃堵得難受。”初澄背身擺了擺手,回自己房間閉關去了。

十一剩餘的三天假期,初澄都活在認真的自我剖析中。

他把每一個學生的卷麵都做了失分點分析,然後在一片忐忑中迎來了周一上班日。

因為失眠精神不濟,他沒有去跟早自習,趴在語文組的辦公桌上翻看教案。

下早自習後,課代表韓芮來送作業,見他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沒說幾句話。

“大哥。”走到門邊的韓芮迎麵撞上班主任,被嚇了一跳,喊了句人就溜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