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最後修羅場(2 / 2)

她可是自願去的!

聖教那叫識人不清!

她那叫狼入羊窩!怎麼看都是後者罪過大一些!

“她……她……也有,一點點的錯,隻要她肯同我生仔仔,回家來過,我就原諒她……”練星含揪著自己的一根濃黑發辮,握緊小鈴鐺,越說越有底氣,“女人不都這樣嗎?隻要能回家,什麼都好!”

它還口吻陰寒,對情敵重拳出擊,“都是那群小賤人,仗著生得好,功夫好,就引誘元幼平墮落,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喂小皇!”

原道大母魔碑:“……”

終究是弟弟扛下了所有。

一刻之後,練星含恢複如常,它滿含戾氣掃向那藍衣使女。

“就是你,曾經侍奉過金闕小天帝鄭陰蘿?”

“……是,是的,魔主。”

楚慕柚不敢與它對視。

“好。”少年魔主不再發瘋後,意外平常冷峻地問她,“你了解她多少?她早膳吃用什麼?梳的是什麼發髻?妝的是什麼粉黛?她一日要睡幾回?睡幾個時辰?有沒有叫她那個哥哥摟著睡?她……”

它咄咄逼問之後,指頭又繞起那一方束發絲帛,眼神微躲,頰邊泊起一團紅暈,尾調都像蝶翅唯美震顫,“有沒有向你們提起我?”

竟、竟像一個初入情海的純情少年?!

楚慕柚為了博取這六道練神的信任,假裝思考之後,“有!她,咳,天帝陛下說,她最想的就是你。”

“……真的?她很想我?你不騙我?!!!”

它揚著釉光閃爍的黑袖,竟撲到她的麵前,紅蝶翩飛,雙眸含情,它那盛放的美貌也豔煞了楚慕柚一霎的心神,她不禁捂著心胸。

要命!

怎麼萬年之前,這六道練神這般純稚又美豔?

她又想起這絕世魔煞天生無父無母,無情無義,是由一方原道母碑締造出來的萬古魔種,出世之後,經曆了七十七場慘無人道的災劫,這才練就他的殘忍暴虐之道。楚慕柚暗想,他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可怕,看來是缺愛導致的心狠手辣。

不過就是一句想他,就能把少年魔主高興壞了。

若她能溫暖他,拯救他,感化他,是不是萬年之後,他也能投桃報李,不再殘害她的宗門?

魔也不是生來就無情絕愛的,她的神女道不正是克化六界眾生的恨怨,再攜手同和嗎?

想到此處,楚慕柚升起度化萬千魔頭的澎湃心潮,微微露出笑齒,還把她藏在衣袖裡的霜糖餅拿出來,原本她是想要毒死他的,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拯救這個無惡不作的六道練神,首先從小事感動他!

“哪,這就是天帝陛下讓我帶給你的霜糖餅,她知道這是你的最愛。”

少年魔主頓了頓身形。

楚慕柚渾然不覺,還掰碎了一瓣,遞到他跟前,少女純真笑臉盈盈,“吃哪,甜著呢。”

隻是下一刻,魔煞穿胸而過,她的笑臉刹那凝固,慘白。

緊接著就是絕望。

“你……?!!!”

原道大母魔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彆在我這地兒亂殺?這魔月都第幾個兒了?”

練星含雙眼流下斑斑血淚,又嬌又魅,“……她騙我!元幼平怎會想我!嗚嗚她騙我!她該死!”

還有這霜糖餅,一看就是漏洞百出的,它從不愛,隻是元幼平所喜,它才上了幾分心!

練星含伸出手掌,不顧她淒惶到扭曲的臉色,抽取了她的一段魂宮。

“……嗯?萬年之後?返天宗?”少年魔主接收這斷斷續續的記憶,神色愈發奇怪,“那個萬年之後的我,殺了她全家宗門,她爹,她哥,她道侶都死了,她回來……要拯救缺愛的我?她沒事吧?”

原道大母魔碑:“……?!”

隨著練星含降人世,入鬼京,再成魔主,祂也算見慣風雨,這點事兒根本震驚不了祂,震驚祂的是,這小子犯病了千年,竟然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

它竟能正常思考!

它竟能!

正當祂欣慰不已時,這小子又甜滋滋地說,“還是元幼平好,她那老馬王老子駕崩了,還不計前嫌,願意同我睡覺。元幼平,總歸還是愛我的。”

驚現……元幼平腦?!

醒醒!

她爹當天駕

崩了還睡你個小男妃,這不是很能說明她是個究極可怕的小畜生了嗎?!

算了,元幼平的愛腦沒救了!

豈料下一刻這元幼平的愛腦哭得崩天裂地,淚窩淹紅,“萬年!萬年之後沒有元幼平!她死了?!我,我還沒有給她留香火,我怎麼這麼該死不中用,她怎麼能死?!”

原道大母魔碑喝住它,“彆香火香火了!快!快搜她!她是萬年之後的道裔!身上定有——”

返天珠!

那是天道所遺巨澤,原本是天道創世的根基,後來竟被一個少女認主,少女得成治世神女,封印禍亂四界情天禁,救世之後翩然破界離開,留下一段驚豔六界的傳聞。

原道大母魔碑正是那一元會的見證者,甚至它這極皇魔種,還在碑中潛眠之際,沒有防備,被這少女神女滴了血!

她還嘀嘀咕咕說什麼小老公快快長大,要保護好你的老婆喔。

胡言亂語的!

好端端的魔種自主之身,差點認主,魔碑都氣壞了!

魔種落世之後,跟江雙穗那個假神女糾纏,也正是因為這一段神女滴血強迫認愛的經曆,他們極皇大宮豈能咽下這一口氣?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拿她的後裔,江雙穗那神女做踏腳石,成為魔種的情劫曆練,如果沒出那霸道太奶的意外,如今他們都跟神女聯姻,再祭煉神女,把天族拿到手中了!

而祂極皇大宮若能得這返天之珠,哪怕將來異界入籠,再不敵他們也能再造鴻蒙大界!

這是生機!

是後路!

楚慕柚極度怨憤,“我要拯救你,你竟要殺我?!哈哈,果然魔都是沒有真心的,哪裡懂得,懂得人心的珍貴……”她雙眼滴落珠淚,“對不起,對不起爹爹,哥哥,對不起,大師兄,是我太蠢,竟然信了他——”

練星含哪有耐性聽她懺悔,往常它一哭,元幼平笑得豔豔的,隻會把它撐開,玩得更狠,它哭得多了,就更不願意聽旁人哭了!

好像誰沒當個小孬種似的!

再說,你上來就自說自話,誰要你救了,它是自願被元幼平欺弄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拯救!

它眸中血光大盛,本想伸手直接去掏心,後又想想,元幼平不喜它觸碰彆人的肌膚,何況她還是個女的,雖然它不懂得男德為何物,可元幼平會生氣,於是它又掰碎了一塊魔碑,準備遠遠驅使著剜出來。

魔碑再好的耐性都被這小子氣得發顛,“都什麼時候你還講究這個?!”

它嘟囔,“那小混蛋會生氣的……”

“她又看不見!!!”

也就在這一頓,楚慕柚雙手結出了一道玄妙的印,帶著舍身獻義的壯烈,“生靈已墮,求,神女返天,再救這蒙昧世間!!!”

返天珠在她心口大放光芒,重新降世!

諸天萬界皆是震動——

創世天珠再度返還洲界?!

楚慕柚獻祭身死,而返天珠破開了極皇大宮的

煞界,墜向澤海萬國。

練星含對此並不感興趣,然而原道大母魔碑都想得瘋了,那是天道創世的恩澤,豈能放過!

祂惱道,“都是你的遲疑!快把返天珠找回來!我有大用!”

少年魔主當沒聽見,擺弄著烏黑袖花,反正萬年之後元幼平都死了,香火也絕了,它一個淒美小寡夫要返天珠又有何用?不如躺著陪她等死!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原道大母魔碑微微咬牙,“等你逮到元幼平,大母我親自關她進碑宮,讓你們日夜恩愛,早生,貴女!”

“嗖——!!!”

少年魔主掠起蠍辮,消失不見。

大魔祭祀牽機茫然抬頭,“剛才有什麼踩著我的頭過去了?”

大魔祭祀鴆毒有些無語,“大皇又不穿鞋!到底是跟哪個混蛋學的啊?!”

多影響我魔世的門麵!

返天珠越過天闕九重神宮,海境雲生佛國,魑魅魍魎妖庭,迷霧深夜鬼市,最終墜落到了人世的一處海洲小國!

這驚動了諸天萬界的尊者、元君、老祖,紛紛拔身離開老巢,千裡縮光成寸,抵達終地。

然後他們一看——

謔!

那真是個好家夥!

四聖神洲天闕,妖世首部王庭,聖陀天宮小西天,冥京第一宮,以及魔世泣露宮,諸世要命的到齊!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那首部王庭之畔,那一頂金珠勾連花片的小紅帳。

極樂聖教,斬仙小紅帳!

這極樂聖教,是妖世第九教,在本世以極情為煉,在妖魔禁山裡,自是赫赫有名,但放到諸界,便是萬家道法裡的一簇邪異紅花,諸天元君並未過多將她們放在眼中,直到小天帝妹蘿轉投此教,這等二流的情愛道法最近才被反複提起。

而這聖教的紅帳,也是有講究的,斬人,斬魔,斬仙,斬聖,都有不同的等階。

他們不禁浮想聯翩,又有哪一位仙姿佚貌的道家仙君,竟做了這小天帝的掌中珠?

神主……竟也不管管嗎?

他們似乎又聽聞,神主不知因何緣故,從天淵墮下,三百年才轉醒,這還是祂首次出現在眾靈當前。

而從那斬仙小紅帳走出的,正是那精神奕奕的小天帝。

她雪發極濃,似冰蠶絲絨一般,曲曲卷卷地散開,流瀉著斑斕的光影,身量稍稍長開,裝束卻是更為保守禁欲,紫花銀珠的挑頸高領,腰纏三四圈兒的麝香褐佛珠,頗有幾分海國白發小觀音的神姿。

她指頭兒摩挲著空蕩蕩的手腕,笑嘻嘻道,“我正缺一串珠兒做我手鏈,這返天珠,諸位若是沒有異議,我就收了喔?”

竟是真收!

半點都不跟他們客氣!

陰蘿剛伸手去碰那一顆懸停在海國之上的返天珠,就被諸天元君們阻止。

“慢著!此珠無主!能者得之!極樂小教主,你未免——”

“索要得太輕易了罷?!”

他們紛紛擺開陣仗,將陰蘿挾裹其中,她仍是笑得甜津津的,腮肉都仿佛藏了蜜兒,“那人家都離了天闕,什麼好東西都沒帶走,嫁妝也沒有,就不能給人家添一添妝麼?你們連顆小破珠子也不給,真壞的呀。”

然而她手背拔起一片悍戾的紫脈,硬是抓起一顆俊美的元君頭顱,投進她的斬仙小紅帳當中,當場暴烈碎開。

眾君為之膽寒。

少年魔主卻看得心潮澎湃,還跟原道大母魔碑分享,“看見沒有,元幼平可真有勁兒,難怪她能掰開我的貓膝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魔碑:“……”

痛苦。但我不說。

等斬仙小紅帳外壘砌起一座血屍大山,周圍都靜寂了不少,陰蘿指尖擦開眼尾的一塊烏血,似是有些嫌棄,嬌呶呶地擺布旁人,“你沒長眼麼?還是沒長手呀?伺候都不會,要你何用呀?”

那近旁的,聽說也是聖教的第一教主,身量修長高峻,他散漫地掏出一塊布巾,擦了擦她臉。

陰蘿眯眼,“這是我昨日用來擦腳的。”

容雪詩嗯了一聲,狐狸眼挑了挑,有些欠補充,“甚至還沒洗。”

“……?!!!”

陰蘿怒起,要將他踹下紅帳,被他挽了挽手臂,低聲道,“你小哥瞧著呢,他如今可正失魂,你要刺激他再醒?到時候可不是把你關臘腸小院那麼簡單了。我同你說,你小哥,他要是真想玩兒,你呀,這身胭脂肉,不夠他煎的——”

“狗東西。”

容雪詩沒想到自己爛好心,反而討了一句狗東西,他無所謂聳了聳肩,“凡是狗東西,都是世間最頂,你年紀小,不懂這好滋味。”

陰蘿拋開這老狗東西,伸出鮮血淋漓兩指,挾住了那一枚創世天珠。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浮現出來,也握住天珠。

“……咦?是夢?還是我又穿回來了?”

眾元君錯愕不已,這突兀出現的少女,穿了一套毛茸茸的異服,還踩著倆棉拖,跟他們這些道袍正冠格格不入。楚穗穗同樣有些雲裡霧裡的,但她還是保持了耐心,“你好,能放手嗎?這是我的珠子,是有主的。”

“……你的?”

麵前的雲霧吹散,顯露出一張稚豔的麵容,楚穗穗隻覺在哪裡見過。

大約是對方的目光過於戲謔,她有些不舒服,“是我的,你不信可以放手,我叫它一聲,它就會回來!”往常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情況,自從她穿越回家後,這天珠偶爾也會消失,但隻要她召它,它就會出現!

楚穗穗隻當自己還在做夢!

“有意思,我的東西,倒成你的了。”楚穗穗聽見她逐漸森寒陰戾的嗓音,竟還帶著笑,“看來天道瀕死,找到原因了。”

“現在。”

“輪到你去死了,冒充神女的,穿越者。”

什麼?!

楚穗穗驚駭不已,不等她開口,這稚豔陰毒的女君雙指交扣,擺弄起她腰間纏圈兒的佛珠,聲兒潺潺動聽。

“哪,誰能在一刻之內,殺死這異界魂靈,替我奪來創世天珠——”

那冷寂的佛珠被陰蘿撥出了靡靡之音,她血瞳掠過這一張張或豔麗或清淡或濃顏的麵孔,最後定在了容雪詩那翹尾的狐狸眼。

“本君賞他一夜紅帳,情海滔天!”!,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