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個火葬場 水桃瞳。(2 / 2)

“為什麼啊?不是說這病隻是暫時的嗎?!”

頓時人心惶惶地逃命,再也沒有之前的閒情調笑。

此時,蔣家村的老者領著一群精壯,正往峽穀裡頭走,那裡地勢低微平整,又有開闊水流,最適合人馬修整,那八王姬一行人,連帶著伏波國的盟禮,正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毫無防備等著他們去奪呢。

老四笑出聲來,“老大,多虧你的精湛演技,這八王姬還真信了我們的來路,此時突襲,定能神不知鬼不覺。”

本來還以為來的是什麼硬茬子,沒想到跟那小婢女一樣,都是個經不住忽悠的小娘皮,就是脾氣惡臭,尋常男人都受不住,可誰讓人家是中宮王姬呢,有的是駙馬麵首給她服服帖帖當牛做馬的。

老五則是回頭望了一眼著火的村莊,有些不忍。

“就算是突襲,也不用放著一把火吧,老六,老六還在裡頭的。”

老麵容溫和,語氣卻狠厲。

“那是老六該的!讓他看緊褲腰帶,不要動那染病的寡婦,他非得猴急去使,那種惡病怎麼可能治得好?與其浪費大家的時間,不如就讓他做一做這車前卒,替咱們吸引八王姬的精銳部隊,如此一來,也算是死得其所!”

老九也附和道,“就是,咱們還不如想想,怎麼分八王姬這一杯羹,這一次可真是開張吃年啊,當然,老大,您最勞苦功高,您拿大頭!”

老者包著半邊染血的耳朵,反而不如他們興致高昂,他越接近那片營地,心頭不安越發濃重。

老者低聲嗬斥。

“都緊著點皮!這八王姬若真是蠢笨,怎麼能從伏波國全身而退,還帶回了盟禮!她可是老登真王最屬意的王姬!”

這諸國王侯子弟,哪一個心不都是臟的?愚笨的家夥可沒法兒活得那麼大,行事還毫無顧忌!

老四不以為然,“最屬意又能如何?難不成她一介女流還能登極?這批盟禮若保不住,她名聲可就臭了,到時候那位,到時候咱們也是從龍之功潑天富貴嘿嘿。”

老卻是跟老者持有同樣的想法,“大哥所慮甚是!咱們都要小心為上!”

本來他們的計劃是繞著那小婢女展開的。

真假摻半混進一些身染惡疾的手下,博得貴人的同情,好求一求施舍,再不知不覺滲透進去,伺機而動,事情進展得比想象還順利,那小婢女竟然比主子還有權力,隔天就帶回了一匹悍馬跟大弓,正是伏波的結盟禮,不費一兵一卒就完成目的,他們簡直欣喜若狂。

但變故發生得總是猝不及防。

八王姬不但來了,還從一些蛛絲馬跡裡扒到他們的馬腳,嚇得他們冷汗直冒,好在天佑他們,僅僅是削掉了老大的半根耳朵以示懲戒!

繞是如此,他們也倍感氣憤,決定要一雪前恥!

在七日之期前,在她們最不設防的深夜,大家夥兒決定火燒村落,聲東擊西,一舉拿下那批肉貨!

“已經看見火光了,大家小——”

“噗哧!噗哧!噗哧!”

他們接連陷落進一處蓬軟烏草裡,腳踝冰涼滑膩,他們駭然發現這竟是一處濕潤蛇窩,密密麻麻全是交纏的蛇身,膽子最小的老四崩潰甩著雙腿,又噗嗤一聲,摔倒在地,他臉色驟然煞白,“有,有毒——”

那後背上赫然是一簇簇鋒利鬼箭,已經深深紮進皮肉。

劇毒發作之快,隻兩個喘息,老四就一命嗚呼!

“被反將軍了!任務失敗!快撤!”

老者當機立斷,想要脫身,然而等待他的是——

早有準備的重兵連弩。

這一夜,火光漫天,死傷無數。

而在另一處戰場,在疾風呼嘯的懸崖邊上,老六正同眾兄弟挾持著一男一女,聲色俱厲地呼喝,“還不快快退去!否則,他二人今日就在命喪此地,定叫你後悔得肝腸寸斷!”

那人質,正是蔣鬆庭跟江雙穗。

老六暗忖,這小乞兒瞧著衣衫襤褸,樣貌平平,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屁運,被女人惦記,又是大費周章救他,又是當眾調情。還有這女的,雖然不是主子,卻是實打實的王姬乳母獨女,想必對方也是有所顧忌的。

他想象中的陰蘿慌張無措:對對對你說得對千萬不要動他們嗚嗚嗚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實際上的陰蘿愜意無比:喝羊奶,烤毛栗子,暖腳腳。

老六:“?”

老六作為一條漏網之魚,很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他勉強忽略湧到鼻尖的毛栗香氣,衝著對麵說,“我們老大把我們當棄子,想著燒死我們,再製造混亂,奪走你們的盟禮——”他惡狠狠道,“這次你放我老六一馬,來日,我必報此仇,替你解決後患。”

陰蘿揚唇,咬住小侍衛喂過來的熟毛栗,金燦燦,軟糯糯,頓時虜獲了這位小王姬的狠毒心腸。

她笑得彎起倆水桃似的大眼睛。

“你都要死掉啦,不值錢啦,而且你那麼笨,容易傳染呀,還是不要了吧。”她揮了揮手,“哪,懸崖就在你那後頭,快跳吧,跳完我要安寢了,睡遲了我這個美人可要變醜的。”

她還扭頭去問強行加班的小侍衛,“最近我守株待兔,是不是變成醜豬豬啦?”

小侍衛:“……”

彆問。

問就是哥很痛苦。

問就是這一天都來八百回了,怎麼還問不膩的。

問就是這破孩子怎麼能讓人這麼崩潰。

自然,能進入陰蘿侍衛隊裡頭混著的,就沒有長得難看的。

這小侍衛是個子最高的,摸魚最強的,每天一日頓地跑茅廁,每月十天次地請病假,每年個月十八次都說家裡死了人要回去送送。連狗的周歲紀念,烏龜的壽終正寢,隔壁鸚鵡要娶媳婦都不放過,水得簡直令同僚發指。

凡是輪到他值守,永遠都是那副半死不活、擾我安詳去世、打工宛若上墳的喪氣臉。

陰蘿好幾次都想飛起一腳,把這個敗壞她侍衛團風氣的家夥踢出去吃毛蛋。

可誰讓他長一雙極細長的丹鳳眼,有她哥的分絕色,唇薄,腰纖,不愛笑,成天板著一張美得慘絕人寰的死人臉,連本該瀲灩生輝的鳳眼也被他活生生作成了死魚眼珠!

毫無風情可言!

陰蘿每次看他都感覺喪氣蔓延。

就好像——

本能-1-1-1-1-1。

功德+1+1+1+1+1。

總之是無欲無求,連飯也不想吃了。

此人大齡未嫁,且是遠近聞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還得讓人倒貼的那種。

陰蘿這回之所以注意到他,那是因為她坐在男主身上的時候,此人翻了一個漂亮冷淡的白眼兒,那道好清純好不做作的白光一下子就閃進了小王姬善變的心裡。

於是這些天她都點了這個白眼侍衛頭牌。

白眼頭牌被她突然就近洗臉,鼻尖被山風吹著,嬌滴滴的粉。他麵無波瀾,氣沉丹田,“您哪甭擔心了您天姿國色儀態萬千沉魚落死了雁閉月羞死了花人見人爬走鬼見鬼羞愧我見我——”

陰蘿聽得津津有味,“你見你什麼?”

白眼頭牌瞅她,堅定無比,“欲知後事如何,還請打賞再來。”

他肚子裡本就墨水不多,乾的活是侍衛又不是說書先生,這身兼兩職,還得頂替個燒烤廚子,自然價錢也不一樣。

老六:“???”

不是。

你們主仆當我們不存在呢是嗎?

老六忍不住咳嗽起來,強行接續上劇情,“我們兄弟要給也不多,給我們幾匹快馬,還有盤纏,我們即可放人!否則——”

他亮了招子,男女主的脖頸雙雙見血。

蔣鬆庭臉色微變,但並沒有出聲,而江雙穗慌亂急促地呼救。

“八王姬!八王姬!你忘了我娘是怎麼囑咐你的,我要是死在這裡,我娘——”

【叮!檢測到符合99%條件的候選人!】

【與本世界候選人接續50%60%70%……】

【叮!與本世界候選人接續成功!救贖直播係統竭誠為您服務!請問您是否需要綁定?】

江雙穗猛然看向四周,“誰?誰在說話?!少裝神弄鬼,出來!!!”

她帶著哭腔。

老六瞠目結舌,連忙對陰蘿道,“我,我可沒,沒有逼瘋她,是她自己要瘋的!”

【還在為自己的平凡而自卑嗎?還在為自己的出身而掙紮嗎?還在為天之驕子與你擦肩而過而後悔嗎?為什麼甜甜的戀愛總是你仇人的?綁定救贖直播係統,拯救每一位還在落魄時期的天之驕子,你,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永恒的信仰!】

【救贖的對象越強大,氣運值越高,你將會是天道寵兒,你不喜歡的人統統被你踩在腳下!】

江雙穗鬼使神差的,跟它做了交易。

“……我,我願意,我要綁定,我不想死!!!”

【叮!綁定成功!您成功進入了8966救贖直播間!】

【觀眾“靈靈”進入了你的直播間】

【觀眾“癡心絕戀”進入了你的直播間】

【觀眾“今天成功搬磚了嗎”進入了你的直播間】

江雙穗一陣恍惚,她仿佛能看見麵前擺設著一個透明麵板,裡麵放著數之不儘的物品。

豐胸丸?救贖值998?

鴛鴦丸?救贖值9998?

江雙穗甚至看到了能起死回生的丹丸,她心口怦怦直跳,幾乎抑製不住那發紅的臉龐。

有救了有救了有救了!

“咻——!!!”

她剛鬆一口氣,下一瞬,火箭漫天揚起,在她驚恐的瞳孔中凝成數千萬道奪命火焰。

那罪魁禍首幾乎沒骨頭似的窩在小侍衛的懷裡,單手環住那一截冷白如玉壁的男性頸段,中指抵著那軟軟烘烘的鮮紅,拉出來的鬼臉做得猖狂又病嬌。

“不陪你們玩啦略略略。”

獵殺男女主,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