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二個火葬場(2 / 2)

陰蘿奇怪看他,“男人仗著天生的力氣強搶女人,那當然是陋習呀,可是我不一樣,我可是個瘦小的小女孩兒,你看我胳膊都比你細,他們被我搶到就是他們應有的福氣。”

?!!!

這都什麼?!

練星含正要發火,手腕被人掐住,他眸心微微蕩漾起碎芒。

陰蘿笑嘻嘻道,“搶到啦,你們都是我的!”

“……?”

少年魔種轉頭,這小混球不隻是握住他的手腕,還牽了那小侍衛,一根紅線還敢牽兩頭,她是真不怕被情殺!

他冷著臉,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時凶惡狠瞪著對方。

老男人!一把年紀!不守婦道!

薛玄曦:“……”

我再不走大概活不到明天了吧。

薛玄曦隻得三十六計,尿遁為上計。

沒過多久,蠱祭司同樣故技重施,把良夜、蘆笙、銅鼓以及油茶味,都留給了這一對兒。

陰蘿原本坐在食床的對麵,因

為不太安分,已經挪到邊角,她天生蛇心,身姿總是歪歪扭扭,練星含剛轉過頭,想要罵她一套三心二意,猝不及防貼上了她的臉,那軟唇同樣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曉得一清二楚。

陰蘿:還有送上門給吃的?

蛇蛇當然抓住機會,她唇瓣微動,唇珠隨著動作碰了下對方的,“我吃了油茶,要親親嘛?”

少年王族的臉頰霎時就紅了。

這、這什麼混賬,親就親了,還要問他!

元幼平行事一貫霸道,她要親,他拒絕有用嗎?

練星含才不想讓她得意,色厲內荏嗬斥,“元幼平,不準親,你嘴裡一股胡椒跟薑的味兒,惡不惡心的,唔……嗚嗯。”

粉紅活潑的小魚尾跳了進來,帶來葳蕤水汽,他骨軟肉酥,幾乎難以抵擋,被迫吞咽著那冰涼甜腥的蛇涎,陰蘿單隻手掐住對方的頸肉,另一隻手垂下來,不經意碰到對方的手背,她張開五指,順著他指縫鑽了進去。

“……元幼平……我不喜歡……惡心……停下……”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卻閉著眼,眼尾淚珠顫顫,被粉紅小魚尾攪弄得一塌糊塗。

他最終沒能甩開陰蘿的手,反而因為過度反應,手指用力抓刨著底下的那一張五毒葡灰色絨毯,將她穿在手指裡的指甲夾得更緊更狠。少年王族那一尾黑長衣鋪在蘆笙的風聲裡,墜下了一根纏著血桃色珍珠額帶的蠍尾發辮。

數日後,陰蘿踏入回程,她將那一座厚氈馬車讓出來,讓小孕夫先上。

百族在蠍聖宮外恭送。

這一幕讓他們不由得詭異想到——

這是娘家省親結束了吧?

陰蘿把人扶上去,忽然被他反手抓住手腕,緊緊壓下。

她奇怪回頭。

這魔種好像心血來潮,換了一個半披發,額心的白銀月亮也變成了三枚,愈發顯出一些傾國傾城的風情,他直視著她,語氣略帶一絲急促,“元幼平,隻要你留下來,留在蠍聖宮,往日種種,我們都可以一筆勾銷,不再追究!”

??

狗雜種又想反悔了是吧?又想跟她玩金絲籠的遊戲是吧?

陰蘿手指倒扣著蛇鞭,抵在他的腰後,威脅之意更加明顯,“還請小爹上車,我登真必不虧待你。”

“……哈。”他溢出低低的嘲笑聲,“元幼平,你這種人,眼裡隻有利益,不會為任何人退讓吧,是我太一廂情願了。”

蛇蛇:???

救命啊,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蛇蛇我放著王姬,放著天子不做,去做一個聖宮附屬王後嗎?蛇蛇我不是那個愛挖野菜的江雙穗,我才不傻!

於是,絕豔小爹才跑了不到兩個月,還捎帶一隻孕蠍,又被陰蘿捉回國。

而在車隊後麵,跟著登真的代王使以及官員駐軍,浩浩蕩蕩,他們往東回走,出了五原之地。

五原密教聽聞這登真小王姬,竟敢隻帶

千人,就深入練國腹地?

紛紛覺得他們也行了。

怎麼說也得把人留一半下來!

然而等他們埋伏路途,發現天穹上飛著一群烏泱泱的巨鷹,那爪子都有他們腦袋那麼大。

他們:?

而在地上,則是嘶嘶穿行著巨蟒,不說萬條,千條是有的,那登真小王姬就騎在一條花色斑斕的巨蟒上,不用韁繩,比馬車還快。

他們:??

不是。

到底誰是才是役使萬蟲的毒瘴之國啊?!

他們憋屈退了回去。

陰蘿出國容易,回國卻遭遇了一場危機——

她的人馬被攔在了京師真定門之外!

真定門守軍稱他們的八王姬一直在君父床前守護,並不曾離開京師半步!竟要是把她打成冒認的反賊!

陰蘿:???

我看你們是想要做成一頓熱氣騰騰的美味蛇羹了吧?

這一次真定門事變是怎麼回事呢?

由二王姬元慈柔,聯合眾王爵突然發難,他們就等著陰蘿這個實權小王姬、朝野暗天子進入腹地。

然後。

鎖在中圍,前後夾擊,逃也逃不出去!

耗死她!

馬氏王室的兄弟姐妹被陰蘿收拾了頓,前所未有的齊心一致,指認陰蘿是假冒的,他們甚至還放出風聲,說陰蘿這個王姬根本就是元皇後偷天換日的私生女,否則她怎麼敢如此悖逆君父,覬覦父妃?

定是假的!

而在內王城,元皇後以及九王姬,被二王姬圈禁在宮裡,後者安慰道,“大娘娘,隻要元慈恩伏罪,你們不會有任何危險。”

“……壞!壞!”

九王姬天賦異稟,已經能說一些話兒,她指著二王姬,“姐,姐,收,你!”

二王姬元慈柔臉色微變,仍然維持著表麵禮儀,似笑非笑,“大娘娘,九兒這嘴,還是要好好管束一下的。”

元皇後頭也不抬,給九王姬係上她大姐姐的口水兜,喂著一些軟流飯食,語氣靜定,“你們還是快些收手,我兒已饒你們一次,絕不會容你們第二次。”

元皇後指的是九王姬出生的那一件事,因為各宮娘娘的背叛,她險些血崩,又被勾魂,著實惹惱了八王姬,當天就血洗了一遍前廷後廷,血腥獵鷹場則是成為眾多王爵娘娘揮之不去的陰影。

元慈柔笑了。

“大娘娘,這次,應該是我們不放過元慈恩,她是有元家不錯,可我們,也有我們的秘密武器。”

元慈恩定然沒想到,他們早就利用軍中之事,將元副相調派出去。而元姨母呢,同樣被她們誘出了登真,正在遭遇青象的設伏呢!如今元家空蕩,都不在老巢之中,等元大將軍反應過來回援,他們早就將元家一網打儘了!

這天,該換了!

陰蘿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江雙穗的運氣還能再一次爆發。

“元慈恩,你把穗

穗妹妹交出來,否則,你可能要經曆喪母喪妹之痛了。”

午時,真定門,高聳城牆之上,大王爵率先喊話,他穿了一身銀白鎧甲,絲毫沒有那時挑大糞的窘迫。

他早早收到了風聲。

元慈恩這個大逆不道的小孽障,不僅帶回了那少年男妃,江雙穗也被她當成叛國奴,套上枷鎖,跟著一路行軍,受了不少苦楚。

此時那少女聽見大王爵的聲音,麻木抬起眼,嘴唇乾裂泛白。

江雙穗她不敢相信,她,她又有救了?

人質交換的過程前所未有的順利。

大王爵也沒想到,元慈恩這個小魔頭,竟然真的把穗穗放了過來,後來又轉念一想,那可是她的親母跟親妹,倆人換一人,自然也是舍得的!

陰蘿交換到了元皇後跟九王姬,對她而言,真定門後,這座京師,已經是一座沒有價值的死城了。

“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嗚嗚嗚!”

江雙穗被吊籃提了回去,她撲到他們懷裡痛哭,她難以置信,自己還有被愛惜、被交換的這一天!

“穗穗,彆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眾王爵都在安慰她。

唯有被強迫到場、指認陰蘿是假冒的七王姬,她身形瘦小,容色蒼白,隻死死盯住江雙穗。

就是這個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

在前世這一刻,她蠱惑了她的三王兄,竟然將城防圖交給了敵國,害得京師被鐵騎踏破,而她也被蠻兵當街侮辱,從高貴浮華的牡丹花,一夜淪為無家無國的野根!這個賤人自己給敵人獻媚還不夠,還要她的國家都獻上,她怎麼還有臉哭?她怎麼能?!

此時,鶤鴉衛稟報陰蘿——

她的小孕蠍,神通廣大,從馬車上跑了!

陰蘿毫不意外。

身為魔種,不是凡人,他想要晃幾個人,容易得能上天。

果然——

真定門上,出現了練星含那一張豔麗冷漠的臉,眾王爵對他略帶畏懼,二王姬元慈柔卻是長袖善舞,笑道,“您一路舟車勞頓,著實辛苦。”

練星含不吃她這一套,冷冷道,“其餘人你們怎麼處置都行,元慈恩,我要她,一根頭發都不能掉。”

元慈柔臉龐僵硬。

這元慈恩也不知道是給魔種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對方眼裡隻能看見她!元慈柔實在不甘心自己的棋子被廢,還想著再拉一把,轉頭喚來了江雙穗。

“星……星含弟弟……”

江雙穗有些雀躍,又有些驚懼,結結巴巴打著招呼。

練星含卻扶著肚尖,沒有搭理她,他緊緊盯著城樓下的少女,元慈恩,你會怎樣做呢?你的兄弟姐妹都背叛你,你還能翻身嗎?你會求我嗎?

二王姬元慈柔沒能撮合救贖對象,隻得跟五王爵對視一眼。

——時候到了!

五王爵摸了摸斷臂,眼底閃過一絲怨

恨。

就是因為元慈恩,他身軀殘疾,已經錯失了王座!

他衝著大王爵道,“大哥,該做決定了。”

大王爵生母是婢女,但卻是老登真王的真愛,後者瞞了多年,直到這一次中風,他被幼女的可怕行事嚇到了,偶爾清醒的時候,寫下退位詔書,就讓大王爵即位。

此時,大王爵就手持詔書,高聲道,“我乃儲君馬謀宗,奉天之命,繼承宗廟,開策太平!從今日起,我等願意歸順練國,同根並茂,連枝相依!”

“來啊,開城門,迎接練軍!”

登時,城內城外,一片嘩然。

登真的百姓怎麼也沒想到,就短短一個瞬間,他們就從登真上國,被他們的國君,主動貶為他國戰俘了。

??

???

饒是重來一次,陰蘿仍是被這群蠢貨氣笑了。

她還當他們有什麼狠招呢,沒想到又是獻祭百姓開城門這個路子!

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其餘王爵們雖有不甘,但還是接受了這個方法,他們必須要依靠練國這股外來的強大勢力,來儘快對消元家帶來的威懾,否則元慈恩重新掌控京畿,就更沒有他們的位置了!比起被圈養的王爵,他們更寧願做一個權力被削弱的侯爵!

陰蘿騎在馬背上,仰頭看向練星含。

儘管相隔甚遠,但她的聲音依然清晰得每一個人也聽得見。

“你們國家也真是舍得,居然用你做誘餌,你的蠱奴大軍,怕是得跟我一路了吧?說說,你們進城之後會如何,是要喝我子民的鮮血,睡我子民的身軀,還是要辱我子民的頭顱?”

練星含眉眼狹長,仿佛戴著豔麗的毒鉤,他竟輕輕笑起來。

“你覺得呢,元慈恩,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像你對我一樣,對待你的子民呢?”

就在他話落音的那一刹那,周邊響起了地動山搖的呼嘯聲。

潮水般的陌生軍隊朝著京畿湧來,呈現合圍之姿。

大王爵見到這麼凶惡的兵馬,還回蕩著陣陣的象聲怒吼,心頭微微膽怯。

他低聲詢問二王姬,“慈柔,你確定跟他們談好了?他們入城不會傷害我國子民吧?”

元慈柔頗有信心,“放心,有我的鎖心丸,白練攝政王,以及青象大將軍,都不敢食言的。”她愈發壓低聲音,“大哥,那練星含就是魔種轉世,我們凡人想要避過這場大劫,就必須要順著他來,可不能像元慈恩那樣,遲早屍骨無存。”

大王爵點了點頭,他這個妹妹向來很有手段,也有幾分仙家的手段,大王爵一直很信賴她。

“等城門半開,我們就先離開。”大王爵對其他兄弟姐妹說道,“讓他們先與元家軍隊廝殺一陣再說。”

眾人沒有異議。

真定門的城門從裡麵緩緩拉開。

突然,異變突生,七王姬袖中露出一把匕首,朝著江雙穗狠狠戳了過去。

“穗穗小心!!!”

六王爵眼疾手快把她拉開,同時一腳踹翻七王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小七你瘋了?!!!”

“哈哈哈我瘋了我瘋了!你們都得死!都得死!叛國的賤人拿命來!!!”

七王姬瘋了一般又撲向三王爵,因為後者注意著江雙穗的傷勢,心口被捅個正著,鮮血濺得滿地都是,重生的七王姬麵目扭曲,眼睛泛起血絲,拔出來,捅回去,戳個稀巴爛。

三王爵失血過多,“……為什麼……小七……”

“哈?為什麼?你還敢問為什麼?你個沒屁/眼的!腦子裡全是江雙穗胸前那倆兩肉!你也是賤種!一起去死!去死!!!”

守軍都驚了,這是什麼自相殘殺的大戲啊?!

“——星含弟弟小心!!!”

江雙穗餘光瞥見一道鋒芒,為了她的救贖值,她眼一閉,咬牙撲了過去。

卻是陰蘿趁火打劫,拔開九石巨弓,混亂中射出了第一枝箭,颯的一聲,穿透江雙穗的小腹,那悍然的力度竟還把她拖後了幾步,幾乎釘在了城牆上。

“噗哧——!!!”

江雙穗痛不欲生叫了起來,捂著要流出來的腸子,“啊啊啊好痛!!!救我,救我!!!”

“元!幼!平!”

練星含驚怒無比,他根本沒空理會那尖嚎,他捂著肚子,哪怕是虛驚一場,但宮鈴急遽收縮,漫上陣陣尖銳的刺痛,“你竟敢射這裡?元幼平你看清楚,這裡,這裡是你的種!你造下的孽果!你竟敢?!!!”

要不是江雙穗舍身為他擋了這一擊,他這孩兒還能保得住?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小爹,你再不乖乖回來——”

那小畜生騎著一匹峻厲黑馬,鮮紅絲絛隨風獵獵飛舞,桃瞳嬌唇,麵軟心黑,如同世間最險惡的一道情關。

“這小孽種,兒臣就把它做到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