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三個火葬場(1 / 2)

陰蘿發表猖狂講話,得到她哥的一個,漂亮的,周正的白眼。

她:“……”

可惡!

這就是兄妹太熟不好下手的緣故嗎!

她撩她哥的時候,要麼是一臉心如止水的清冷狗樣,要麼就是寫滿了“這貨色定然是闖下塌天大禍”且心如止水的清冷狗樣。

總之不會有超出她意外的反應,跟那個狗雜種的激烈抗拒全然不同。

陰蘿甚至都能從她哥的微表情迅速辨認出“這杯茶泡了七成熟”、“這塊肉沾了三分陽氣”、“鄭陰蘿今天又在闖禍好想打她一頓”等等微情緒。

反推亦然,鄭夙最清楚這個妹妹肚子裡的幾l兩陰陽壞水。

果然,她哥從容淡定開口了。

“爹,你鱗片兒L是不是又癢了,我給您刮一刮?”

陰蘿頓時想起自己那些被鄭夙支配的慘痛的童年回憶,當即轉移戰火。

她半邊臀兒L還在哥哥的手臂間坐著,傾斜著半段蛇腰,雙手伸出,強行箍住蔣鬆庭的臉龐,“看哪,讓你看個夠,就這麼個醜玩意兒L,你也好意思玩八十九年都沒發現,你說你是不是蠢哪?還皇太子,還義子哥哥,你這種蠢腦子早該早死早超生,也好意思騎你太奶的頭上?!”

昆吾帝姬語氣惡劣。

“怎麼樣,她美不美啊,你還想不想騎這一匹醜醜但很溫柔的小母馬呀?”

對於敢占她身體便宜的家夥,那可對不起,她的臟詞要多惡毒有多惡毒!

陰蘿也是看過好些個話本的成熟蛇蛇,再加上有著異界彈幕的無孔不入,她理解,領悟,並且迅速融入這個家庭,罵戰功力迅速飆升,簡直到了驚天地泣鬼神,路過的狗聽了都要被創飛的程度!

她才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經同意就吃了姑奶奶的,占了姑奶奶的,都得給姑奶奶拔毛,下鍋,燉成稀巴爛!

以前她看話本就很納悶了,不管是有誰栽贓陷害女主角,好好一個女的,都跟沒長嘴似的,都等著彆人十年二十年理解發現自己的委屈,再真相大白,再啪啪打臉惡毒女配角,等到那個時候,女主角要麼就是墳頭長草,要麼就是賣入青樓,總之淒慘得惹人憐愛。

就說賤不賤哪。

最後喔,惡毒女配角到墳頭前不痛不癢認個錯,兩家恩怨就此落幕。

哦豁!

標準的大團圓原諒結局,你再瞅瞅你墳頭邊上長的茂密草草,你就說氣不氣吧?

嘔嘔嘔。

蛇蛇險些被這些蠢話本惡心死,立馬降出一道真火,把話本燒得骨灰都不剩,這才勉強止住了霸道太奶的氣。

按照這種占人身體的套路,前車之鑒就是她的玩伴夢甜煙!

夢甜煙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不知道被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占了身體,原本是個明豔開朗的小姑娘,硬是被那異界之魂訓成了一隻小母狗,生生磨滅了本性,到哪

都搖著她那討喜的小尾巴,給父尊母尊端水洗腳,給哥哥姐姐洗衣做飯,給她的未來郎君一日三頓地送糖。

據說她還蹲下來,給小郎君甜甜蜜蜜整理鞋麵穗子,夫唱婦隨,傳為一段恩愛佳話。

人人愛,人人誇,人人笑。

甚至夢甜煙經過與惡魂的搏鬥後,終於搶回了自己身體,這群蠢貨還不信哪,紛紛指責她搶走了自己的好女兒L,好姐妹,好妻子,讓她滾出這一具身體。

現在好啦,蛇蛇也要經曆一回這種比狗屎還討厭的橋段!

陰蘿將雙倍的怨氣都發泄在蔣送庭的身上,“義子哥哥,你好好看哪,看那鼻子,是不是你曾經親過的,看那身體,是不是你賞玩過的,怎麼樣,還有沒有感覺啊?”

萬佳欣被陰蘿丟進了誨問台,靈體被照得一清二楚。

蔣鬆庭閉了閉眼,如同一場噩夢。

他怎麼也沒想到,調情了這麼多年的家夥,靈魂竟然如此的醜陋不堪。

那歪鼻子,那枯草般的長發,那瘦小乾巴的身體,還有那畏畏縮縮、如同過街老鼠的神態,他看一眼都傷魂體。

但凡一個天族的小婢女,都要比她容光煥發。當然他覺得眾生百相,長成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不必要過分苛求自己的容貌,可這家夥,冒充誰不好,偏偏要冒充神洲最富盛名的神世帝姬!

鄭陰蘿,神洲又稱鄭小花蛇!

某些古語裡,花蛇就意味著美貌陷阱,可想而知,縱然在美人如玉神洲裡,鄭陰蘿從小也是個出了名的美人胚子,是三千蛇宮裡的小禍水。

儘管性情惡劣,招惹了不少的怨恨與唾罵,但人背地裡除了說她壞話,最津津樂道的,還有她那出格的豔相!

稚甜的容貌,絕豔的身軀,腰間再盤上一頭涎水大張的雙頭墨蛟,煌煌燁燁,豔煞衝天,不得迷暈一些有特殊愛好的少君弟子?

正主跟替魂站在一塊,這樣慘烈的對比,蔣鬆庭的胃液都在隱隱翻湧。

“吾兒L,這是怎麼回事?”西池天後的聲調一貫溫柔,“是有什麼誤會嗎?”

不等陰蘿開口,萬佳欣就對這個溫慈的母親哭訴起來。

“嗚嗚,母尊,母尊救我,我不想死!”

儘管對凡人萬佳欣來說,殺氣是一種玄妙的東西,很難感應,但從那陰蘿那快要起飛的眉毛,尖酸刻薄的語氣,她深知今日定然是在劫難逃!

這些修仙的女的,心性都特彆小肚雞腸,沒有男的大方,動輒就要打殺她!

本來嘛,她要是好好說,萬佳欣肯定會退出身體,讓給她用,可她上來就把她處刑!

誰還不是個有脾氣的小公主了?

既然她不給她留麵子,也休想她客氣!

萬佳欣咬一咬牙,“母尊,父尊,是,是孤魂野鬼上了我的身體,把我變作了這一副醜陋模樣,您可要替我做主啊!”為了爭取信任,萬佳欣說了這八十九年跟眾人相處的細節,惹得一些神靈連連點頭。

這其中還包括一些陰蘿的醜事,“我六歲的時候,還偷偷穿了您的青綠雲雁鞋,您還記得嗎母尊?”

西池太後追憶過去,麵容泛起慈愛之色,“母尊當然記得,你最愛美,小小年紀就說要快快長大,睡儘諸天呢。到了你手的東西呀,真是要不回來。”

萬佳欣不好意思扭了扭身體,流露出女孩兒L家的嬌態,嗔道,“母尊,這麼多人呢!”

陰蘿微微眯起眸。

這老女人比我要黑啊,難怪我的名聲一直不好。

想想,你的母後親力親為,說你自戀,重欲,霸道成性,強占心愛之物,最親近的家人都這樣認可,那麼陌生的外人聽了會怎樣?

嘖。

這老女人都幾l萬歲了,居然用這種招數潛移默化摸黑她,怕是日後好為她的親女兒L鋪路吧?

陰蘿又撥了下早已釘入手背的日月珠。

到這一步,陰蘿對某些暗線已隱隱明悟,她也笑嘻嘻開嗓,裝得更像親女兒L,“啊呀,母尊,這個醜玩意兒L說的東西,都是我曾經跟您說過的罷?您被鑽漏子啦!哪,您讓她說出一件跟哥哥有關的私密事情——”

“比如鄭夙幾l歲尿床呀,比如鄭夙會不會哭鼻子呀。”陰蘿驕傲叉腰,“這些我可都知道喔嗷嗷!”

她被當事人掐了一把嬌嫩胳膊,委屈地噘嘴。

萬佳欣僵住。

這她哪裡答得上來?!

這清冷如天雪的獬豸神主根本就不在神洲,她今日才見他的第一麵!

“嘿嘿,答不出來吧,汗流浹背了吧?”陰蘿指頭陰影印著她,臉兒L甜俏乖媚,說著最狠的話,“醜東西,姑奶奶今日不把你鞭得四分五裂,魂飛魄散,我就跟我哥姓!”

鄭夙:“……”

這有分彆嗎祖宗。

“等等!此舉太過輕率!”出言阻止的,是誨問台的一名老神官,白發蒼蒼,頗有威望,“單憑一麵之詞,我們如何相信?”

萬佳欣:“!!!”

天哪!

這個老爺爺,不就是路邊推車的白發小老頭嗎?當時她看他上坡困難,就下了鸞車,幫了一把!果然好人有好報!

萬佳欣喜極而泣。

老神官拱了拱手,“天尊陛下,天後殿下,依老臣看,不如請出映魂鏡,分辨正主!”

?!!!

萬佳欣嚇壞了,這不就是那搜魂嗎?豈料老神官傳了一道心音給她,“小姑娘,彆怕,你對神洲無害,還經常做好事,阿爺我都看在眼裡,會幫你的。”

萬佳欣沒想到峰回路轉,原來這白發老爺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她有些羞愧,又有些高興,這就是所謂的得道多助吧?

老天都在幫她呀!

況且她看原主這刻薄歹毒的麵相,上來就要對她趕儘殺絕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到時候神洲的映魂鏡把她的血淋淋的底子映出來,是要處決一個無害的凡人呢,還是一個作惡多

端的神姬呢?

她心跳砰砰,立即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願意!”

??

陰蘿覺得這貨兒L腦子被驢馬踢了吧?你是什麼胳肢窩的臭貨色,也配讓太奶奶祖宗我照一回映魂鏡?

所謂映魂鏡,映出一切過往,連你上幾l次茅房都映得纖毫畢現,她的吃喝拉撒睡憑什麼要給這群神靈看?

何況這一方法也極為損傷魂台,那醜玩意兒L是一個凡人,再傷也就損幾l年壽命,可她是一介神體,被這魂鏡一墮,諸天共賞她的過往,如此折損尊嚴骨氣的行徑,她不得倒退幾l個境界?

就問醜玩意兒L憑什麼?占了她的身還要退她的境界?

她做那麼多年的人王,不得白乾了?!

花蛇帝姬暴烈不滿,又揪起蔣送庭的濃密黑發。

“喂,你把她腦子也給玩爛了?”

蔣鬆庭被她扯得整塊頭皮都要脫走,伸掌就要劈開,這小惡蛇陰惻惻地說,“怎麼了,義子哥哥,你還敢違背我?六指不想要了?”

蔣鬆庭眸光晦暗,忍了陰蘿的薅發,沉了沉嗓道,“我並未動她腦子!”

萬佳欣是附了陰蘿的身,但帝姬的法身卻不是那麼容易破的,蔣鬆庭是軟化了她的內裡魂靈,才逐步觸碰到她,最近萬佳欣對他敞開身心,也隻是到了肢體接觸的地步,時機都不成熟,他怎麼可能在她的靈宮動手?

長兄則是有點無語。

這家夥非要在他的手臂上玩著其他男人的頭發嗎?當你哥是你的人形坐塌?

“喔,那就是她天生蠢唄。”

陰蘿並沒有接收到兄長大人的白眼,她平等創死神洲的每一尊神。

她陰陽怪氣吊起甜嗓子。

“怎麼,我鄭陰蘿才入凡生幾l年,你們也老的,蠢的,眼睛瞎了,認不出誰是正主了?”

“這醜玩意兒L對你們處處體貼是吧?不會又是照著夢甜煙那個懂事路子,給父尊母尊端洗腳水,給兄弟姐妹朋友做有求必應、動不動就臉紅羞澀的乖妹妹,對婢女小子們宣揚人神平等,讓他們上桌吃飯,再扶你們這一群總愛化身凡人的老頭兒L過河拔草吧?”

這群異界來魂都是如出一轍的套路,總是熱衷於打破他們原本的規則,仿佛以此就能證明他們的思想超前脫俗。

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