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第三個火葬場(1 / 2)

“那麼,弟子有事在身,再行告退。”

陰蘿雙手交疊。

“我在象台,恭候師尊以及你等乖徒的好消息。”

她轉身就沒入人潮裡,晃蕩的彩水旋轉又消失。

張懸素張了張唇,又合了上來。

“嘩棱——”

陰蘿拿出了一隻紅銅搖鈴,扯動銅舌。

“儀鸞司在司者,速來象台見我!十一營,黃鐘、大呂守外城十二闕門,全部盤查,夾鐘、姑洗列陣十二衛之前,先拖大將軍一刻巡守,仲呂、蕤賓進內城搜捕妖犯,抗捕者當場擊殺,沒那麼多時間跟他們談妖命平等可貴,其餘五律,速到壇城待命!”

隻要找到告密者,所有事情就有跡可循!

當然她也可以找一個替罪羊,但她那老子跟哥哥們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被抓住破綻,不能一舉脫身,就能把她也給扯下水!

她不是李燕嫣,這個普通又自信的女主,總以為自己女扮男裝,混入一個男人圈子蹦蹦跳跳嬌俏活潑就是絕世珍寶了,全天下的雄獸都應該因為她的罕見,愛她,寵她,包容她,否則就是沒眼光。

陰蘿沒那麼天真。

她過不了這個劫,她會被這群男人從頭到尾撕碎!

自然,她要是失敗了,也隻是一次觀潮的失敗,不會奪走她的全部,但陰蘿向來就是一條護食的蛇蛇,不管是誰,從她嘴裡奪走獵物,都是不可饒恕的!

撕開這孱弱眾生另一層麵目,這六界神人佛妖魔鬼,都在互相啃噬,爭著最好的資源,兄弟捅刀,愛侶反目,偏偏她那爛好心的師尊,總想著隻要神人退後一步,妖魔就能和平共處。

她退了,結果呢?

人家反手就逮住你的肉,要踩著你上那通天梯呢!

陰蘿內心罵得極臟,果然妖魔都是一群沒屁/眼兒的小賤人!

心腹沒想到司主玩這麼大,她張大了嘴。

“殿下,咱們,咱們沒有入城搜捕令啊!”

“現在有了。”

陰蘿夾出一張黃紙,當場模仿仙皇筆跡,連那一枚長生小印都仿刻得分毫不差。為了在小天壇學院能逃課,她刻意苦練鄭夙的筆跡,久而久之對仿造這一門功夫練得爐火純青。

心腹:“……”

您這麼一套,造反都夠了吧。

見她欲言又止,陰蘿瞬息偽造了數百份,“你潛行最好,將這些搜捕令去給我每家都塞一份。”

既然她擺脫不了懷疑,那就大家都一起下水。

心腹:“……”

真陰。

她敢發誓,這告密者有種逃到神洲至高天,否則遲早會被她們這位公主皮下塞紙草!

“快去。”蛇蛇冷笑,“趁現在兵力在手,還能猖狂一把,等罪名定實,你們頭頂就要換新主子。”

她已經隱約猜到出棋者的意圖了。

心腹當即肅容,領命而去。

象台鑄在內都城的求仙塔旁,象群還在遊街,此地空蕩一片,不過瞬息,座下多了一片烏雲黑影。

來的大部分都是陰蘿新招入司的女鸞,她毫不避諱揭開肉疤。

“你們也清楚,你們根基薄弱,這一局我若是倒了,你們知曉眾多陰私,又是女首,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好一點的能繼續做把刀,不得善終,更壞的,轉賣,配種,折磨,無休無止的羞辱。”

“我在,你們才在!我榮,你們才盛!”

女鸞們不敢掉以輕心,拔刀向前。

“請司主吩咐!!!”

陰蘿飛起一卷漆黑掌經,她撥開了第二十七頁,無數金點明滅,真以為她隻是剝皮來玩玩麼?那群小畜生的體內早就被她種了飛火!

但很快,飛火也在消失,看來已有聰明的發現了她這一手,主動又將皮給剝了。

這麼心虛,還說不是罪魁禍首?以陰蘿看來,這十有八九就是這群學宮妖魔聯合各方勢力,要斷她這個鎮國公主的命數呢!也隻有她那師尊,還以為他的徒兒們都是乖乖順順,不沾任何血腥。

陰蘿依據飛火蹤跡,從就近的開始搜查。

率先迎她的是黃詹事,他站在府邸前,笑眯眯道,“國中小歲,熱鬨天倫,七殿下卻想要查府,有些不妥呢。若是七殿下搜不出來,臣是清白的,您又當如何呢?”

陰蘿沒纏腰鞭,隻配了一把腰刀,哪怕身處困局,語氣仍是倨傲的,“我替妹妹辦差,老黃,開個價,怎麼樣才肯配合。”

“……”

黃詹事微抽眼角,雖然大家對您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您這樣表露猖獗是不是太囂張了?

“這樣,七殿下要是搜不出來,那就自罰一刀,當是給老黃,呸,是給臣賠罪了,如何?”

心腹連忙製止,“殿下,不可自殘聖體!”

陰蘿眯眼,“好,本殿搜不出來,我賠你一刀!”

“殿下闊氣,請。”

陰蘿進去後,掌經的金山飛火搖搖欲墜,刹那消亡。

蹤跡,斷了!

儀鸞司的臉色也同樣難看,她們連地皮都翻了,竟然沒有找到一絲異常。

“殿下,沒有。”她們低聲稟報,“收拾得很乾淨。”

“走!下一家!”

黃詹事見那紅衣皇子都要跨過門檻了,忽然回過頭,抽出那一柄腰刀,刺啦一聲,割破臂衣,血珠飛濺。

“這一刀,給詹事賠罪!”

黃詹事有些錯愕,這女扮男裝的鎮國公主一向奸猾賴皮,沒想到竟然履行承諾!

他旋即一想,這李瑤笙敢出入禁地搜查,若是什麼都沒留下,日後清算起來又是一筆重賬,但她賠了這一刀,又是掛著替妹妹辦事的名頭,卻讓人無可指摘。

“是,恭送殿下!”

黃詹事微微躬身,心裡卻是有些遺憾。

可惜了,假以時日,鎮國公主必成一方疆主,可是她太年幼了,又風

頭儘露,擋了不少人的路。若是她能學一學那死去的女扮男裝九皇子,柔軟一些,笨傻一些,再討得父兄喜愛一些,也不會落得這麼個舉世皆敵的下場!

不過話說回來,那九皇子就算柔軟堪憐,不也是做了一個腹母,在當權者的眼裡,再寵再愛,也隻是個生育工具。

從詹事府到禦史台,每當陰蘿趕到一處,飛火瞬間滅掉,儀鸞司的搜查一無所獲,陰蘿的血衣卻是淅淅瀝瀝,她生生受了二十六刀。

心腹勸道,“殿下,這些家夥做了準備,定是誆騙您至此,想讓您血流而儘,要不咱們彆搜了,再想想彆的辦法?”

“不,隻有最後一處了,本殿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最後的一處,則是皇長子李長治所在的金明台。

“殿下,六,六殿下在此處養傷。”

心腹小聲提醒。

七寶塔一事之後,雙方就陷入了半決裂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