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2 / 2)

班納特先生以前不太管事,眼下沒有被奪權的想法,可難免五味雜陳。

他有些欣慰四女兒的多謀善慮,又有些悵然於她沒有開門見山地想要什麼就直說。

轉念一想,布蘭度一直在外生活,彼此之間不夠親近。

假如她直接要求父親應該這樣做或那樣做,自己難道會高興且立刻答應嗎?很可能不會。

班納特先生的心情複雜,又很快欣慰放心了。

其實這樣很好。現在看來以布蘭度的本事,他不必再擔憂自己死後妻子與女兒們會生活落魄。

“我習慣了朗博恩的生活,沒法及時跟上外麵的新發展了。”

班納特先生表態,“布蘭度,你已經長大了,今後能為家庭發展掌舵。對於你的姐姐與妹妹有什麼好的安排,儘管說就好。”

布蘭度卻說:“父親言重了。作為親人,我無權掌控決定姐妹們的未來。每個人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最多是給出建議,為姐妹們提供更多的選擇方向而已。這離不開父母的支持。”

布蘭度又特意補問,“母親,您說對嗎?”

班納特太太不太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有一套自己的思維方式。

四女兒瞧著很厲害,且對父母好,這獲得了班納特先生的肯定。

這約等於她將來能結交一批優秀青年,約等於讓姐妹們的結婚對象範圍變廣了,約等於不愁讓其他女兒嫁個好人家,約等於自己哪怕喪夫也能過得不錯。

那麼聽布蘭度的話,支持她有錯嗎?

完全沒錯!

班納特太太說得斬釘截鐵,“對!親愛的布蘭度,我肯定支持你。”

布蘭度似乎笑得愉悅,“母親,我怎麼忍心讓您操勞解決難題。您的疼愛是我前行的動力。”

頓了頓,她又說:“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但願您能對妹妹們的學業與性情要求高些。本身越出色,好的追求者更多,不是嗎?”

班納特太太一聽,這話沒毛病,但心裡還是有一點彆的想法。

她覺得有錢人的擇偶標準第一條必是美貌,而性情、學識都要給外貌讓位。

布蘭度不急不緩地說:“選擇對象,想找個長相漂亮的是人之常情。對於漂亮的定義不是隻有父母給予的外貌就夠了,還有一個人的內涵與修養。”

“如果學識不足,一開口就漏了怯,兩個人聊不到一起去。如果性情不佳,相處時間一長就矛盾叢生。母親,您如此疼愛孩子,肯定不會願意她們婚後不幸。”

布蘭度多費口舌,其實根本不是從給姐妹找對象出發,那就是應對班納特太太的話術。

原著中,莉迪亞與喬治·韋翰私奔。

這個世界與書中描述出入甚大,誰也說不清故事中的相遇是否還會出現。如今,莉迪亞僅僅十二歲,也談不上立刻上演原本的故事線。

布蘭度卻很清楚有些教育要排上日程,不能放任班納特太太繼續對小女兒溺愛偏心。

除非莉迪亞的運氣爆表,一輩子隻遇上品格高潔的人。否則她不遇上性情卑劣的喬治·韋翰,也極有可能被另一個徒有外表的男人所騙。

現在更改對莉迪亞教育方式,或許還來得及。

不過,布蘭度沒打算包攬萬事。

與班納特一家沒有深厚情感基礎,就是為了結借屍還魂的因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

她無所謂姐妹們嫁或不嫁,而希望給五人提供多一些選擇。在這個混亂變革時代,她們能通過變通的方式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給五姐妹請家庭教師拓寬視野是第一步,讓她們先熟悉一下學習氣氛。

幫助她們發掘出某些興趣愛好,假如有人願意深入學習或發展成某種職業獨立賺錢,就為其提供相應的支持。

今天要先定下基調,讓班納特夫婦表達明確支持,否則之後容易出現扯皮衝突。

至於五姐妹最終改變與否,就連親生父母也無法左右,憑什麼要另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

班納特太太想了想,女兒們的運氣可能與自己不一樣,找不到類似班納特先生這樣願意給錢、不對妻子做出過多要求又不亂搞事的丈夫。

既然布蘭度是為姐妹們好,作為母親沒道理不支持。這就一錘定音,“那就讓她們多學一些。”

另外的小心思就不必說出來。

班納特太太心裡有一筆賬。她的生活開銷、女兒們能獲得多少嫁妝,原本由班納特先生出錢。

剛剛聽到議會改革,有錢的方式與渠道變了,班納特家的未來財富多寡要靠布蘭度。

換句話說,一家人的生活保障不隻依靠班納特先生,更依靠布蘭度。

她有種直覺,比起二十幾年無條件給錢的丈夫,不在身邊長大的布蘭度不可能由著家人們的性子來。

班納特先生看著這一幕,妻子在三言兩語間被布蘭度拿捏住,而遠在朗博恩的孩子們還不知道學業即將加重。

自己也不可能繼續躲懶,比如剛剛布蘭度提到送給瑪麗的那些書,導讀解惑的任務必落在自己頭上。

人到中年,還要被孩子安排了事情做。

班納特先生無法克製地有點小鬱悶,不願“罪魁禍首”清閒,故意問:“話說回來,布蘭度,你有什麼學習計劃嗎?”

布蘭度輕描淡寫地說:“明年去劍橋讀書。”

班納特:聽聽!這語氣仿佛去酒吧買酒一定能買到,過於理所當然了吧?

即便這兩年休謨來信時一直讚揚布蘭度在學習上的天賦極高,但還是叫他沒有真實的震撼感。

這會,班納特先生有些不信,他反問:“為什麼不選牛津?”

布蘭度:“劍橋距離朗博恩更近。”

這個理由成功地把班納特先生噎住了。

班納特太太若有所思,隨即恍然大悟。

問丈夫:“我懂了!你年輕的時候沒去牛津與劍橋讀書,是因為不喜歡吧?”

空氣突然安靜。

班納特先生:痛!

仿佛背後被猛紮一刀。

他怎麼就忘了沉默是可貴的品質,為什麼要多嘴,這不就中了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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