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話本 有趣,隻是某些地方有些不解。……(1 / 2)

盧栩悶頭回房間,有點鬱悶,有點委屈。

他招誰惹誰了要過這種日子。

他橫躺在床上悶了好一會兒,聽見元蔓娘叫臘月看著家,她背著盧銳去挖野菜了,又騰地坐起來。

就這條件,他還真躺不下去。

臘月在門口和鄰居家小孩玩勾樹葉,兩個小孩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尚不知愁的年紀,大中午太陽也不躲,就蹲在那兒撿樹葉玩得高興。

見盧栩出來,臘月親親昵昵叫哥哥。

和她一起玩的是鄰居家顏文貞,今年三歲,長得和他哥哥一樣文靜清秀,不過臉比他哥圓一號,瞧著比哥哥更敦厚親人一些。兩家同住在村邊,平時經常來往,顏文貞見他也叫哥哥。

盧栩挨個揉了揉他們小腦袋問他們,“不熱嗎?”

倆小孩搖頭。

盧栩讓他們倆往樹蔭裡挪挪,攀到樹上折了根大樹枝下來,讓他們自己拽葉子玩。

勾葉子的遊戲很簡單,一人撿一把樹葉,在手中的葉子裡挑葉柄結實的和對方的搭成一個十字,搭好後每人拽自己的那片樹葉用力勾,誰的葉柄把對方的拉斷就算贏了。

這遊戲不光要樹葉結實,還要力氣,臘月比顏文貞大兩歲,優勢不小,已經贏了一摞樹葉。被拉斷的樹葉也不浪費,堆在一邊,遊戲結束撿回家喂雞。

顏文貞手裡的樹葉輸得差不多了,在樹枝上拽葉子,他手比臘月更小,拽樹葉都慢吞吞的。

盧栩問,“你哥呢?”

顏文貞:“哥哥念書。”

“哦。”差點忘了,顏君齊是他們村唯一的讀書郎,日頭好的時候,要抓緊時間念書,“你們玩吧。”

盧栩沿著小溪往田邊走。入夏正是玩水的時候,河裡水深,村裡小孩沒大人跟著是不許到河邊玩。溪邊就隨他們高興了,最深不一尺,能走的小孩摔進去都淹不著。

盧栩家住在村邊,背後就是山,溪水從山上流下來從他家門前經過,出門走到溪邊不足二十米,沿著小溪走,一路看見好幾個皮猴子在蹚水玩。溪邊石頭長年被水浸泡長著苔蘚,盧栩走了沒一會兒就看見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腳滑一屁股摔進水裡。他們皮實得狠,摔了也不哭,爬起來繼續玩,要是誰哭了,會被其他小孩哈哈哈取笑半天。

他弟弟盧舟就背著筐子在溪邊草最茂盛的地方割草。

滕筐放在路邊,已經裝了半筐。

跑過來一茬小孩問,“舟哥去玩泥巴嗎?”

他弟弟:“我要割草。”

又一茬小孩跑過問,“五郎去不去抓螃蟹?”

他弟弟:“我要割草。”

盧栩歎口氣,連十歲的小孩都要割草喂雞喂豬承擔家庭責任,心情更沉重了。

他走過去向盧舟要鐮刀,“我替你割草,你跟他們去玩兒吧。”

盧舟搖搖頭。

盧栩沒堅持,盧舟從小就挺有毅力,他願意乾,盧栩也不攔著,在旁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喪喪地坐下,托著下巴看弟弟割草。

他們家盧舟乾活挺賞心悅目,割一捧草,排整齊捆好,再放進筐裡,筐裡也整整齊齊,過長的,打對折,短的,捆到芯裡,看著多少有些強迫症。

還沒裝滿筐,盧舟就頂不住了,孩子臉皮薄,旁邊坐個督工就受不了。盧舟拿著鐮刀走到他旁邊,想了想,在他一旁坐下,將鐮刀放到腳邊,在眼皮下看著,保證不會被人順走。

他問,“哥哥還頭疼?”

盧栩:“不疼了。”

盧舟:“那,哥哥不高興?”

盧栩是挺不高興,就他這經曆,放誰能高興?他好好一個現代化社會蠹蟲混到隨時可能吃不上飯的境地,心酸得直想掉眼淚:“就是有點煩還有點孤獨。”

舉目四望,沒一個人懂他的痛。

盧舟繃著小臉,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兄弟倆各自盯著嘩啦啦流淌的溪水,各自發自己的愁。

好一會兒,盧舟問,“哥哥還是想去縣裡做學徒嗎?”

盧栩:“嗯?”

盧舟做出重大抉擇,鄭重其事道:“哥哥想去就去吧,我會幫娘照顧好臘月小銳,一切有我,哥哥不必擔心。”

盧栩:“……”

盧栩看他那嚴肅的小表情,嘴角直抽,他掌按到盧舟頭上一頓揉,直到把盧舟整齊的頭發揉成雞窩,滿意地拍拍屁股站起來,沒好氣道:“割你的草吧!”

留下茫然盧舟,盧栩溜達到田邊,看了看他家僅剩的兩畝地。

記憶裡,他爹是個很勤懇的人,耕地,施肥,從不耽誤農時,種的麥子都比彆人整齊,去年種下的麥子,現在已經長出麥芒,放眼望去如一片綠海,過不了多久就是豐收季。

“大郎來看麥子?身體可好了?”裡正帶著兒子在田裡鋤草,看見他遠遠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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