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探視 盧栩眼疾手快,抱著一串鞋飛速跑……(2 / 2)

縣尉:“那是誰?”

衙役:“那就是盧栩。”

縣尉:“……”

他實在想不出來性格沉穩的羅慎平時是怎麼和盧栩打交道的。

盧栩聽見動靜,連忙扔下鞋行禮,“小民盧栩,見過縣尉大人。”

縣尉沒理他,負手道:“能動的,隨本官出來。”

一直閉目養神的宋三問:“要到哪兒去?”

衙役:“當然是開荒乾活啊!留著你們吃白食麼?”

盧栩低頭看鞋,宋六也低頭看鞋。

盧栩眼疾手快,先一步把宋六的鞋踢遠,隨即抱著一串鞋飛速跑出大牢。

宋六怒罵聲經久不絕:“孫子把爺爺的鞋還回來!!!”

盧栩簡直要笑死,他時隔兩天回家,先跑去顏君齊那兒分享這段妙聞。

“我特意去看了,縣令大人在觀陽北邊開了一大片荒田,那都荒了好些年了,草,這麼高。”盧栩往胸口比劃著,“縣令大人讓他們去開荒種地,以後充當救荒田。這主意可太妙了,嗬,讓他們倒賣糧食,活該!”

盧栩遺憾:“可恨我不會寫文章,不能好好歌功頌德一番。”

顏君齊:“宋六他們光著腳開荒?”

盧栩:“那可不,我把他們鞋都扔給乞丐了。”

顏君齊忍俊不禁,“看來縣令大人是真要治理船幫。”

盧栩點頭,納悶道:“我瞧縣令是個好脾氣,不知道船幫是哪兒得罪狠了他,讓他如此趕儘殺絕。”

顏君齊搖頭,“怕還有許多事咱們也不知道。”

盧栩:“就看那夥兒傻缺想不想得起來給宋大宋二遞消息了。”

顏君齊:“我看是難。”

盧栩才沒心情同情船幫,沒了船幫,河麵缺船,盧栩讓裘家的兄弟們緊急趕了一匹新“船”——竹筏子,用來抓魚運貨,給斷了好幾天供貨的十家小雜貨鋪把貨供起來。

原先的漁船,通通先當客船,從到各個碼頭和船幫搶生意,價格隻要船幫一半。

有價格誘惑,哪怕船小了點,船晃了點兒,進出城的百姓也願意坐他們的船,才一天,就出現了乘客讓船家休息,替他們撐船的奇景。

裘家兄弟甚是訕然,扭扭捏捏找盧栩,“一當家,你還是讓我去卸貨吧,咱們實在是不會劃船。”

盧栩沒搞裘虎那套簡單粗暴的“彆人行,你也行,我相信你行,你就得行”,而是詳細問了情況,給他出起主意:“下次你遇見他,問問他願不願意給咱們劃船。”

“啊?”

盧栩:“咱們雇他,彆人也是,遇到會劃船的,就問問他們,咱們出船出工錢。”

沒半天,還真有人來問了。

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攥著手,不安地問盧栩,“盧小當家,您真要雇我?”

盧栩瞧他身體還硬朗,隻是腿有些跛,人很瘦,皮膚黝黑,像是常年曬出來的,“隻要劃的好,我都雇,我瞧您像是會打魚。”

老人家:“您好眼力,老漢我從前是打魚的。”

盧栩:“現在還能打魚麼?”

老人家:“當然能!”

盧栩:“那為什麼不打了?”

老人家歎氣:“船幫宋爺占了河,要我們交一半的份錢,我兒子氣不過同他們理論,挨了頓打不說,船幫也不許我再打魚了,不然就要砸了我的船。”

盧栩忍不住又罵了一遍船幫。

盧家村附近河麵窄,水草多,魚難捉,村民大多種田,是不怎麼抓魚的。可下遊不少村子河麵甚寬,盧栩還納悶過他們怎麼不打魚呢,原來是這樣。

老人家隻是苦笑,神色悵然而麻木。

盧栩住了口,歎氣問:“您有船?”

老人家:“有。”

盧栩:“那您也彆給我劃船了,還是好好打魚吧,現在船幫自顧不暇,觀陽魚正是好賣時候。”

老人家忙道:“不,不,不可!”

他著急地抓住盧栩手,“小兄弟,你心善,有力量,可老漢已經怕了船幫了,”他眼睛湧起淚,“你行行好,就雇我給你乾活吧!”

盧栩盯著他背著的簍子裡,裝的是還帶著土的草藥和野菜,老人家腳下的草鞋磨破了洞,衣服又舊又臟,並非泥土,而是那種穿舊了,再也洗不淨的臟,上麵打滿了新舊不一的補丁。

盧栩扶他站正,努力笑了笑,“好,我雇。您願意劃船,就幫我劃船,若願意打魚,就掛上裘家的旗帆,和我的兄弟們一起打魚,若您想自己賣魚,就在裘家的攤子邊支攤子賣魚,每日賣多少,給我們十分之一的利錢即可,給錢,給魚,隨您。若不願意賣,早上收了魚賣給我們,我們來賣。”

老人家呆呆地看盧栩。

盧栩:“您回家想想,和家人商量商量。”

老人家:“不不不,不用商量!我,我打魚賣給你們!”

盧栩:“行,那石頭,你給老丈拿咱們的旗帆。”

譚石頭:“好。”

老人家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盧栩看他不住地抹眼淚,心裡一陣陣難受。

他喃喃道:“我沒想到船幫對漁民這麼霸道。”

譚石頭也沉著臉。

原先裘虎讓他們打魚,他們還不樂意,根本不知道裘虎從船幫奪食費了多大的力氣。

盧栩吐出一口濁氣,“若以後有人問,也如此,無船,咱們雇人,有船,掛咱們家旗帆,無論拉人還是打魚,咱們都隻收一成例錢。一定要和他們說清楚,咱們隻收自願的,不強求不欺負,就是不掛咱們的旗帆,河裡、碼頭遇見了,咱們也不排擠。”

譚石頭:“嗯!”

理順了裘家的生意,盧栩終於得空回家。

眼看快到秋天,裘家兄弟山裡的親戚開始往下送早熟的果子,盧栩被硬塞了一筐蘋果,熱情的大娘、大叔非讓他拿回家嘗嘗。

蘋果一半是野生的,一半是他們自己栽種的,野生的賊酸,要曬乾了吃,自己栽種的也酸,口感有些像青蘋果,隻是皮稍硬些。

盧栩搬著蘋果回家,才進家門,還沒抱抱盧銳,揉揉軟萌可愛的臘月,捏捏一本正經的盧舟,先撞上黑著臉像彆人欠了他五百萬不還似的盧文。

盧文坐在他家門口,張口便是:“大哥,你還知道回來。”

盧栩:“……”

這些糟心玩意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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