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村子蹦出來的毛頭小子,莫名其妙就把船幫宋家扳倒了,細想來,明明出力的不是他,偏偏最後他撿的便宜最好。
先前他們還以為裘虎那幫人要起來了呢,結果裘虎跑北邊看守蠻子去了。
這都什麼事兒?
再說他那個小鋪子,他們常常去,那經營的跟著鬨著玩似的,然後呢?全隆興郡的大酒樓都跑來跟他學做菜,現在鄰縣提起他們是觀陽來的,彆人的反應都是“哦!觀陽鍋!”
他們觀陽不產銅不產鐵的,莫名其妙鐵鍋成了特產。
搞得有鐵礦的縣都對他們觀陽有意見了。
還有他要買山。
一分錢不想掏,就敢張口閉口要買山,結果呢?真讓他買了!
還是三座!
雖然也沒讓他空手得山,可那點兒定金就是砍三年樹也能回本兒啊。
也不知道一向謹慎的縣令大人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
有人默默想著,這哪是運勢好,這是邪門吧!!
羅純順嘴道:“二姑奶奶不是會看相嗎?要不讓二姑奶奶給盧栩看看,看那小子是不是有發橫財的命。”
眾人紛紛瞪他,不料,羅爺爺沉吟片刻卻道:“也行。”
其他人:“……?”
四天後,盧栩到羅家赴宴,還真見到了羅家那位二姑奶奶,老太太頭發銀白,滿臉褶皺,牙都不剩幾顆了,拉著盧栩看看麵相又看看手相,直誇他是個有福氣的。
盧栩被老太太拉著,一路賠笑,簡直莫名其妙。
這次,他們談了更多的細節,羅縣尉還能通過衙門悄悄拿到比較詳細的輿圖給他們看。
雙方簽了詳細的協議,把能考慮的全考慮進去了。
這次,羅家是用了羅純的名義與盧栩簽文書,避開了在衙門當差的各房。
為此,羅純的親弟弟也從衙門出來了。
文書一式三份,他們一家一份兒,官府存檔一份兒。
隨之而來的,就是盧栩戶籍的問題。
大岐商籍的界定,雖然有明令,但彈性很大,按律例,隻要主業是農產就算農籍,所以賣些農副特產之類,都算副業,哪怕進城開個麵館,用的是自己家的麵,那也不算商籍。
原本盧栩搞出個觀陽聯盟,就已經該入商籍,可他這聯盟甚是鬆散,那些跑商的其實就是在他這兒掛個加入的名義,基本也是合作關係,盧栩本人經營的雜貨鋪、食鋪等大小鋪子,賣的基本也是農產、土產,可以算商,也可以算作是農副。
商籍要納重稅,縣令想了想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讓戶籍吏員去找他。
畢竟他也在家裡開荒種地,主業仍可算作農業。
現在他要自己組個商隊往北境行商,這商隊的負責人還是他盧栩,這就不得不算商籍了。
即使觀陽縣願意裝作不知,到了彆處,沒有相關的文書,他連賣貨都成問題。
他們去簽文書時聽說要入商籍還慌了一下,連忙問人家他變更商籍會不會影響盧舟科考,被文吏普及才知道,商籍上下代不許科考,但隻限父子直係,也就是,他入了商籍,他爹,他兒子,是不能科考的,到他孫子那代才行。
至於盧舟嘛,兄弟不算直係關係。
“那就是我經商不影響我弟弟科舉了?”
“不影響,不過他入了仕途後會不會影響他升遷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大岐的官員家屬是不許從商的。
這一般指的也是父母妻兒,至於兄弟,人家考上了一分家,就不是一家了。
盧栩點頭,不怎麼放在心上,“哦,那沒事,我家又不指望他當大官。”
在場的其他人:“……”
說的好像你弟弟就真能考上似的!科舉很難的好嗎?!
尤其是知道盧栩底細的,他倆弟弟,一個十一,才進官學學蒙學,彆說科舉了,童生都沒考上呢。還有一個,更離譜了,不到兩歲!哪個也不像能入仕為官的模樣啊!
盧栩才不管他們怎麼腹誹,他可是覺得他們家盧舟那穩穩當當的性格,是他們家最有可能走仕途路的呢。
自己家孩子哪能說不行?
不過,就在幾天後,全家最穩當的盧舟卻在書院和同學打架打破了頭,把盧栩狠狠地、狠狠地震驚了。
誰?
盧舟?
打架?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就是親哥的第一反應。
盧銳和人打架家常便飯,盧軒和盧文和人打起來也可能,盧舟?怎麼可能!
盧栩:“你確定是盧舟?不是盧文?”
報信的:“就是盧舟!在書院讀書那個!大夫都被請到書院去了。”
盧栩跳起來就往書院跑,是哪個小兔崽子惹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