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文丘 你怕晚上被藥倒迷暈呀?(2 / 2)

調料和柴火他們要用,水也要用,盧栩又付了些柴火錢,還買了些新鮮的蔬菜。

拿了錢的人家合不攏嘴地幫他們打水。

二百多人可不少吃菜不少燒柴,盧栩給的錢比他們挑到附近鎮上賣掉還要劃算。

起初對他們有點成見的人家馬上也好奇地過來打聽了。

觀陽和文丘方言差距也不太大,至少相互聽懂全然無礙,沒一會兒,兩邊就熱絡地聊起來。

還有膽子大的跑來問盧栩能不能看看他們帶了什麼貨,都賣多少錢。

村裡的小孩見盧栩用鐵鍋炒菜,好奇地湊過來看。

盧栩將從縣城帶來的燒餅掰開給他們吃,加了酥油的燒餅吃起來酥脆可口,層次也多,村中的小孩甚少吃白麵,更彆說這樣七八文錢一個的燒餅,一個個小臉紅撲撲的,湊在盧栩旁邊,紅著臉靦腆地小口小口咬。

最小的那個也就兩三歲,盧栩想起家裡的盧銳,忍不住又捏了捏人家小臉。

晚飯時,裡正和兩個小官差來找盧栩、盧慶他們喝酒,盧栩是不敢再喝了,要以茶代酒,不料挺和善好說話的裡正卻非要他嘗嘗,他帶了三壇子酒,還每樣都讓盧栩嘗嘗。

裡正脖子都有點急紅了:“就嘗一口!”

這哪還能推脫,盧栩一嘗,馬上怔了怔,不確信地又喝了一點兒,隨即望向盧慶和羅純。

“二叔,純哥,你們嘗嘗?”

裡正緊張化去,露出很自得的笑容來:“嘗嘗,怎麼樣?我們村的酒是不是比你們的酒好喝?”

羅純和盧慶嘗過後也怔了怔,盧慶平時不太喝酒,嘗不出到底差在哪裡,羅純卻脫口而出道:“水?”

裡正豎起大拇指:“我們村裡釀酒,用的是山裡的山泉水,那水入口就是甜的!”

盧栩又嘗了嘗彆的兩種,被第二種的度數嗆到。

這裡可還沒蒸餾酒,能做成這樣純度的酒已經相當驚人。

裡正笑著給盧栩倒了最後一種,“哦,那個是老犟頭家釀的,數他舍得下糧食,勁兒也最大了!你嘗嘗這個,這是我家婆娘釀的。”

小差役道:“我姥姥釀的酒度數低,喝著甜,女的也能喝,不過可不要多喝,喝多了也是醉人的,冬天熱一熱暖身子最好了。”

盧栩嘗過,竟然還有一點兒清甜的果香,他仔細嘗嘗,又想不出是什麼果子,“這是放了香料?”

裡正:“是我們山上產的一種茅草,就春天一陣子是發甜的,過了那季節就是草味兒了。”

嘗到現在,盧栩也算看出來了,這位裡正是想賣酒給他們。

盧栩放下酒杯,笑道:“你們有多少這種酒?”

“都有不少!”裡正笑容更加燦爛,“我們平常也到縣裡賣,你喝這第一種,是村裡最常見的,家家戶戶釀,一斤六十文,老犟頭家的,他要九十文,我家這種甜酒,給個七十文就成了。”

說罷,他還是露出了些緊張。

外孫剛剛找他說這些人是要到朔州北邊去的,那裡天寒地凍的,肯定喝酒多,要他找盧栩賣酒。

他說得天花亂墜,又是盧栩在觀陽名聲多大,又是他們縣尉如何接待,連縣令都知道盧栩的名聲。

可裡正想著,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買。

酒又不好帶,這麼大老遠顛簸過去,指不定路上能剩多少呢。他瞧著盧栩車也都滿滿當當的。

不過,他們二百多人,就是盧栩不當貨品買,總得有些貪嘴愛喝的吧,他們一人能買一兩斤,他們也不少賣!

就是不知道盧栩這商隊有沒有不許飲酒之類的要求,他瞧著盧栩像是個好說話的,可萬一是個笑麵虎呢……

裡正笑得表情都有點僵硬了,他報價每斤加了五文錢,是預備著一會兒還價的,也不知道這麼報是不是高了。

盧栩:“你稍等,我去喊個人。”

說罷,他就往外麵去了。

裡正往門外張望著,也不知道盧栩去乾嗎,緊張地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口。

片刻後,盧栩把在另一個院子正吃飯的梁山寶叫來了。

“你嘗嘗,要是運過去好賣麼?”沒旁的空碗,盧栩直接在他剛剛用過的酒碗裡倒酒,讓梁山寶嘗。

梁山寶端起碗嘗了嘗甜酒,隻輕輕咦了一聲,“這酒挺甜。”

盧栩給他倒了第二種最烈的,“這個。”

梁山寶喝一口,一怔,又喝一口,隨即笑道:“這個酒好!這個好!我們遇見雪天在外頭喝這種酒才能暖和!”

盧栩笑著點頭。

北境冬天冷,就是有再多防護,也不時有人在野外凍傷。

帶上酒壺喝一點兒,可以起到活血暖身的效果,大概就是這樣,寒冷地區的人酒量才特彆好。

他聽梁山寶提過蠻族人腰裡常常彆著獸角做的酒壺,石頭買過,他們都覺得有股怪味兒,盧栩猜八成是奶酒。

他車隊裡原本就有一車酒,不過觀陽烈酒少,這次遇到也算意外之喜了。

最後一種,梁山寶評價也不錯,不過有前麵的作對比,就沒那麼驚豔了。

盧栩卻覺得這種和甜酒不錯,好喝!

就是這次不往北運,等他回來也可以往觀陽運一些,往南邊賣一賣。

盧栩問:“老丈,這種酒你們有多少?”

裡正見他真要,但隻問了老犟頭的酒,有點高興,又有點遺憾:“一二百斤是有的,我叫人給你喊老犟頭去。”

盧栩忙道:“不急不急,這兩種我也要,咱們先談談價錢。”

裡正一愣:“也要?”

盧栩:“要,不過我實在是沒車裝了,你們村有空閒的板車能賣我麼?誰家有舊棉被、稻草墊子什麼的也賣我些,鋪車上!”

最後,價錢談攏,三種酒分彆各降十五文,都在對方滿意區,皆大歡喜。

他一口氣買了三車酒,把老犟頭家的存酒一口氣全買了,還讓彆人家給他留著,等他回來他還要。

聽說酒他全要,哪還用他買被子,那名以犟出名的老犟頭直接把自己的棉被掀了要給盧栩墊車。

最後村民們從各家拿稻草,把酒包得嚴嚴實實的,要不是時間不夠,就要挖土和泥,在外麵再包一層防震泥了。

出村時,全村人為他們送行。

這個世界充滿阻隔,又從來不缺乏熱情和真誠。

同樣的距離,似乎也比他曾經習慣的世界更加遙遠。

但是也因為這樣,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彆。

十裡不同天,處處有區彆,認真去找,就像玩遊戲一樣,驚喜隨處可見。

做菜也好,經商也好,他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努力賺錢,不過真做了,又發現樂趣諸多。

把此地的東西運到他鄉,再換回這裡短缺的東西,做這樣多贏的交換,收獲的不隻是錢。

盧栩掏出顏君齊給他做的隨身小本子,用削尖的炭條在上麵記下一路上各個村子的名字和地址,等回家時,要一處一處分享給君齊和盧舟他們聽。

他回頭買酒的村子,村口人群還未散儘,盧栩想,等回來時一定要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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