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教?
盧栩全然不在意,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他們去了觀陽,不得在觀陽吃在觀陽住?進貨運貨不得用觀陽的人手?
去的人越多才越好呢,觀陽人人能靠碼頭賺錢,人人變得有錢,觀陽才能興旺發達。
他一個人賺錢有什麼用?他一個人賺再多錢也帶不動一個城。
隻有尋常百姓也有錢花,舍得穿新衣吃肉,才能把更多的商人聚到觀陽,把更多的好東西運到觀陽,供更多孩子讀書,培養更多的人。
到時候君齊和盧舟再想看什麼新書,都不用托苗泓蔭找人去州府買了。
若觀陽興旺了,他在觀陽的親族們就是不聰明,老實愚笨,也會比從前好謀生。
大不了種菜嘛!城裡的人多,吃喝用度都多!
州府有什麼,盧栩去了一趟,覺得水運還不如他們觀陽方便呢,不就是城大人多嗎?
州府行,未來他們也行。
盧栩熱心地給幾個商戶出謀劃策,一頓飯吃完,那幾個商戶竟然還真被說動了。
盧栩:“安全諸位也不用擔心,咱們隆興不比朔州,既無匪患,路又好行,縣令大人也正欲聯合我們觀陽和崇寧派官差維護商路。”
縣令:“……”
縣尉猛咳嗽。
他們還沒答應呢!
盧栩朝他們笑笑,“當然,文丘縣人口不如觀陽稠密,官差兵丁也少,我來時聽到消息,似乎我們縣令大人願意承擔此項的主要支出。”
文丘縣令眼皮動了動,淡然道:“既然是聯合維護,哪能讓貴縣破費。”
盧栩:“大人高義,若商路暢通,將來觀陽必會獲益,本是互利共贏,又是我們觀陽主導,理應我們多負擔一些。”
文丘縣令笑容又明快了一些。
觀陽早就派人遞了信,邀請他們文丘和崇寧一起維護這條商路,他倒是心動,但文丘、崇寧不比觀陽,他們窮呀!
這沿途巡邏,少說得派兩班人吧,每個人不多,加起來一年也是不少開支呢。
不過既然盧栩這麼說了,不管觀陽縣令從前有沒有這個意思,往後他都可以提一提了。反正是你們觀陽人自己說的,他就是聽聽建議。
明天就派人給崇寧遞信,讓崇寧縣派人和他一起找觀陽的王縣令談談去。
見縣令沒否認,文丘的幾個商人更心動幾分。
盧栩趁熱打鐵:“如今時節合適,咱們隆興也沒朔州那麼冷,距大雪封路也還遠,諸位打個來回也用不了多久,不如趁著正是囤貨過冬的時候,先去觀陽試試?”
盧栩生怕他們沿途遇到困難似的,又是介紹路上哪兒能投宿,又是介紹吃飯花多少錢,還給他們寫了信,讓他們到了觀陽遇到什麼麻煩去找羅慎、盧文。
盧文一聽就跟盧栩有關係,“請問這位羅慎,是誰呀?”
“哦,是我們觀陽衙門的統領。”
一旁的縣尉道:“是羅縣尉那侄子吧?”
“對!正是他。”
幾名商人一聽,竟然能直接找縣尉侄子,靠譜呀!
他們在文丘都不是天天能和縣尉攀關係的。
為首的人收好信,謝過盧栩,答應這幾日就組織人手去觀陽試試。
第一場酒宴散去,大胡子縣尉又拉盧栩湊了第二場,這次就隻有盧栩、盧慶和羅家兩個人了。
有上次的交情在,這場酒遠比第一場親近。
縣尉還問起羅純怎麼沒來。
盧栩:“他和我弟弟在後麵,我這趟主要是給北境軍送糧食,他們那趟才是正經做生意。”
縣尉被他這消息驚到了,“北境軍?”
盧栩似醉非醉的一笑,將北境軍的令牌給他看,靦腆的自吹了一番他和北境軍,熟!
清醒著他不好拿令牌招搖,這不是醉了嗎?
醉酒吹牛不受控,說的都是醉話,不管是瞎吹還是酒後吐真言,不管你信不信,事後他都能不承認!
明白人怎麼能找醉鬼追責呢?
盧栩醉眼朦朧地狂吹,“北邊我都打點好啦!放心吧,這商路一準兒能行,咱們都是自己人,我能騙你嗎?趕緊趁早投資吧!”
吹牛到快宵禁,縣尉派人送他們回客棧,盧栩還東倒西歪地讓人家明天還派上次給他們帶路的小兵來,他要去小兵老家買酒!
縣尉也東倒西歪:“行!”
他倆依依惜彆,被人攙著往回走,一個進了縣衙,一個進了客棧,才關上門,沒了外人,都不藥自愈,站直了身子,醒酒茶都沒喝,就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了。
縣尉去和縣令如此這般複述,重點說盧栩那塊兒北境軍令牌和後續更大的商隊。
盧栩則借了筆墨給顏君齊寫信,將他今日想到的,關於商路和未來的想法寫下來。
書到用時方恨少,字到用時悔沒練,盧栩一肚子話,到寫時抓耳撓腮,毛筆炭筆夾雜用,不會寫的古字全瞎寫。
以顏君齊對他的熟悉,一定能猜出來他寫了什麼!
盧栩心虛地寫寫畫畫,又把會寫的同音字用炭筆小字注到旁邊。
誰能懂,自己寫個信竟然還要自己注釋,盧栩寫到半夜,心想今年冬天,他一定要刻苦讀書,起碼把常用的幾千字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