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擠到人群邊, 附近的人見到他舉動異常,也發現了元蔓娘他們。
眾人善意地讓出位置,讓他們一家團圓。
盧栩先接過盧銳, 把他軟乎乎的小臉按到自己臉上親昵地噌噌,“這會還記得我嗎?”
盧銳奶氣高聲:“哥哥!”
盧栩大大親他一口。
“我回來啦。”
“回來就好。”元蔓娘接走盧銳,“先回家歇歇?”
盧栩:“得先把羊送回村裡。”
他又摸摸盧舟腦袋,彎腰把臘月抱起來, “我們小臘月沉了嗎?”
臘月:“臘月高啦!”
盧栩:“確實高啦!”
盧栩放下臘月, 下一個又抱起文貞,“文貞也長高了。”
文貞笑起來。
盧栩放下文貞又看在巷子裡沒過來的小夏和寒露,“怎麼了?”
她倆搖頭, 小夏歡喜問:“大哥你餓不餓, 我給你做飯去。”
寒露則道:“大哥你先送羊和狗去吧,小夏害怕。”
盧栩笑,他瞧著寒露也挺怕。
盧栩又和顏母問好,最後看向顏君齊。
他們間莫名泛起一絲微妙的尷尬。
從未有過。
社牛如盧栩, 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一路上都想要個答案, 明明這麼近了, 又怕知道答案。
盧舟、臘月都奇怪地抬頭看他。
盧栩硬著頭皮打招呼掩飾膽怯, 像往常一樣, 開朗道:“我回來啦!”
顏君齊笑著“嗯”一聲, 隨後張開手臂。
盧栩怔了怔, 失笑走過去, 像從前分彆歸來一樣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像從前那麼有分量,又比從前緊密。
顏君齊被他雙臂勒的骨頭疼。
多日不見,不止是弟弟妹妹在長高長大,盧栩也一直在變的, 更健朗,更有力量,更成年。
悄然中,他們都在變化,都在長大。
顏君齊環住他的背,在他後背拍拍,“歡迎回來。”
盧栩鬆開他,表情恢複原本的爽朗,爽朗中又帶著一絲絲局促,他閃開了顏君齊視線,“咳,我給你們帶了禮物,等會兒!”
說著,又匆匆忙忙往車隊跑。
幾人連忙喊他,喊都沒喊回來,盧栩撒丫子似的歡快地跑遠了。
待盧栩回來,他們已經退到巷子深處,盧舟、臘月、文貞帶著盧銳在地上畫格子玩跳房子,元蔓娘和顏母不見了,寒露、小夏站在一側看幾個小的玩,顏君齊站在另一側,不知在想什麼。
盧栩背著包袱找過來,在巷子裡發起禮物。
他背對著顏君齊,從盧銳開始發禮物。
“銳銳的。”他掏出那隻羊毛氈戳出來的小老虎。
盧銳一下子被吸引過來,扔了石頭噔噔噔跑來,墊腳要老虎:“銳銳!”
盧栩:“是銳銳的老虎,不是老虎叫銳銳。”
其他幾人,包括在巷子玩的幾個小孩兒,也馬上被吸引過來。
他們亂哄哄地問著,好奇地擠近了看,還有人想摸摸,但也隻敢伸出一根指頭蜻蜓點水地戳一戳:“這是什麼?”
“銳銳的!”盧銳大聲道,他倒是大方,彆人想摸,馬上就往前遞,讓彆人摸,不過不住強調,“老虎!銳銳的!”
盧栩呼嚕他腦門上的細軟毛毛,繼續從包裡往外掏:“臘月的。”
這次是隻毛絨小兔。
芯子是棉布塞了棉花,外麵用兔毛和羊毛一縷縷縫上來,抖一抖,長毛顫動。
臘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再看盧銳的老虎,專注看她的小兔。
她還沒有過如此可愛的玩具。
臘月看看兔子,看看盧栩,再看看兔子,高興道:“謝謝哥哥!”
雪白的兔子被她愛惜地抱在懷裡,生怕玩臟的手把兔毛摸臟了。
街上的小女孩們羨慕壞了。
紛紛熱切地看著盧栩的包袱。
盧栩繼續往外掏,給寒露和小夏的是一人一套頭飾,有簪子,有發繩,還有一些小釵子,全是用彩色的羊毛氈和絨花做的,上麵點綴著細碎的紅、粉、白、橙碎粒芙蓉凍石,尾處還精巧地懸掛著如瀑的流蘇。
一套花型,一套果子,哪一套都能讓她們倆插滿頭,盧栩讓她們倆自己挑選。
寒露哪個都喜歡,見小夏更喜歡花,便選了果子,“咱倆換著戴!”
“嗯!”小夏捧著她的頭飾,靦腆道:“謝謝大哥。”
盧栩:“謝啥,以後給你們做金銀的。”
小夏搖頭,“這個就很好。”
寒露:“就是!有錢先還債吧,大哥這是怎麼做的,我也想做。”
盧栩:“……”
他不理會寒露,繼續往外拿。
給盧舟的是一條兔毛圍脖,還有一個外毛內絨的筒袖,附加一捆毛筆,“我挑的毛色最好看的給你,看書寫字冷了你就暖暖。”
盧舟點頭,接過去摸摸,把圍脖戴上脖子,盧栩笑著幫他整理壓亂的兔毛,將兔毛抓豎起來,笑道:“像個俊俏的小書郎了!”
盧舟不好意思地笑。
給文貞的是一頂小虎頭帽,從下巴捆好,他整個頭都包在裡麵,頭重腳輕,像舞獅人戴了個獅子頭似的。
臘月見著,咯咯笑個不停,盧銳看看自己的小老虎,再看看文貞的大帽子,呆了。
盧栩笑問:“沉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