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貞搖頭,抬手摸摸上麵的眼睛、耳朵,笑得開心。
盧栩將包袱連同剩下的小東西全塞給盧舟,“裡麵還有給阿娘盧文他們的,你先拿回去吧,等收拾完東西,我再帶你們去挑衣服和鞋子。”
盧舟點頭,問道:“哥哥我可以分禮物給阿寶嗎?”
盧栩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阿寶是盧樂,“可以啊,盧樂怎麼沒過來?”
盧舟:“他替我們看店。”
大中午的大夥剛要吃飯,盧栩就進城了,他們來不及關店跑出來,盧樂主動留下替他們看成衣鋪和甜品鋪。
盧栩:“哦,那你看著分吧,這次我帶了好些毛筆,都是咱們家自己做的,你想送給哪個同學,隨便送。”
盧舟:“嗯!”
最後,到了顏君齊。
盧栩頓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他撓撓頭,走到顏君齊跟前,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紅絡子,磕磕巴巴道:“呃,給,我、我自己編著玩的,你…你……你一定明白我想說什麼!”
顏君齊驚愕地看著他手中的小小紅絡子。
“那什麼,如果是我弄錯了你、你還給我就行……”他聲音越來越低,後麵顏君齊要豎起耳朵仔細聽才能聽到了。
他從盧栩手中接過,又仔細地確認了一遍那是什麼,不可置信道:“送我?”
盧栩:“嗯……嗯!”
一旁正在翻看包袱裡還有什麼的寒露卻先喊上了:“大哥你不給君齊哥禮物嗎?”
盧栩嚇了一跳,仿佛做賊被抓了現場,氣急敗壞道:“給了!”
寒露:“什麼?我看看!”
盧栩連忙擋:“去去去!挑你的去!”
可寒露還是瞧見了,她確認得比顏君齊快多了:“同心結?”
她滿是疑惑,懷疑她哥是個大號的傻子,“大哥你給錯了吧,同心結是定情才送的,你怎麼送君齊哥那個?”
寒露自以為她哥傻到連同心結送男送女都分不清,好心從包袱裡拿出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漂亮絡子,替盧栩挑選了幾個,“這個吧,男孩也能戴,我瞧不少書生都掛這個。”
盧栩咬牙,僵硬地走去從寒露手上拿過來,遞給顏君齊。
顏君齊含笑接過,將寒露挑的青色如意結掛到腰間。
盧栩:“……”
盧栩怨念地盯著顏君齊腰上的如意結,後悔地想抽自己兩巴掌——他是一刻都等不了嗎?非要在大街上送禮物?
盧栩蔫蔫的:“那、那我先去趕羊了,晚上見!”
顏君齊:“晚上見。”
盧栩笑笑,轉過頭強撐起當哥哥的架子,“盧舟,”他指指還在和一群小孩玩老虎的盧銳、文貞,“把他們領回去,彆讓他們在陌生地方玩兒。”
盧舟點頭,收拾包袱,準備帶弟弟妹妹回去。
盧栩頓了頓,轉頭看顏君齊:“晚上我……呃……晚上見……”
說罷他沒再回頭,匆匆追著羊群而去。
剛走到東街,元蔓娘、三嬸她們在街邊喊他,給盧栩遞來一籃子的吃食,都還熱著。
盧栩跑去接了,拿了一個肉餅啃著吃,“我晚上回來吃飯。”
元蔓娘茫然片刻,下意識點頭:“去吧,路上慢點兒。”
不在村裡住,大晚上回來?
算了,她去準備吃的!
出來南城門,盧文正在城門口等他,“坐船還是走山路?”
盧栩想了想:“山路吧!”
羊沒坐過船,萬一跳河裡更麻煩。
盧文:“行,現在山路也好走。那你們送羊回去,我去接貨。”
盧栩:“好,陸勇領純哥過去了,你看著安排吧。”
盧文頗有主人架勢地仰著頭:“放心,回觀陽你隻管趕緊開館子,彆的都我管。”
盧栩聽罷忍不住就有些手癢。
他走了幾步,猛然回頭,盧文是不是長高了?
盧文已經邁步往城內走,隔得遠了,盧栩又有點兒不確定。
算了,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吧。
他們帶人走山路將羊帶回盧家村,坐船提前回去的同村已經叫上盧輝他們在山路那頭接應。
饒是盧輝他們早有準備,看到山路上綿延不絕的羊群,也驚呆了。
哦,原來五百來隻羊,是這個規模!
羊無需進村,通通趕到山上的羊圈,連蓋好了還沒養上豬的豬圈都臨時住進了羊。
三叔、四叔、四嬸和同族的親戚都在幫忙,眾人齊動手將羊趕進圈裡,抱乾草喂羊。
前頭的羊已經入住新家,吃飽臥倒,後麵的才走到半山腰。
山路太窄,寬的地方也就能並行三隻羊,隊伍拉得好長好長。
等斷後的盧慶帶著狗終於到達,天都要黑了。
山上堆放的空木頭多,盧輝他們又趕緊搭了新羊圈。
見盧輝站在圍欄外數羊,盧栩咬著個涼透了的餅子湊過來:“彆數了,明天再說吧,草料夠吃嗎?”
盧輝搖頭。
上次走前盧栩說的是大概會弄回來兩三百隻羊,現在哪兒是兩三百?加上先前的幾十隻,翻倍了好嗎!
盧輝:“我再收些吧。”
盧栩:“收秸稈,稻秸稈麥秸稈什麼的,都能喂。”
盧輝皺皺眉,他們這兒秸稈兒一般是當柴燒,或者焚燒成草木灰用來肥田的。
要是想收秸稈兒,大概得用些樹枝木頭來換,都入冬了,大夥兒都要取暖。
好在今年他們家一直在收拾山,砍了不少雜樹,今年盧家村不缺柴火。
“我看著來吧,還沒下雪,再去打些乾草也來得及。”盧輝盤算好,又問道:“大哥你什麼時候開館子?”
“就這幾天吧。”不愧是親兄弟,盧輝和盧文都催上他了,盧栩將最後一塊餅子塞進嘴裡,拍拍手上的渣渣,“我回縣裡了,晚上辛苦你看著。”
“你不在村裡住?”盧輝詫異,天都要黑了。
“嗯,有點事。”盧栩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