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成功總算是沒辜負他一夜的辛苦。
早上三人一口氣將蛋糕乾掉將近一半, 顏君齊的午餐帶的也是蛋糕。
盧舟再給阿濯裝一大份兒,竟然隻剩下一點兒了。
許久沒吃,三人吃的都有點兒撐, 盧栩又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小包肉脯,補充早餐沒吃到的鹽分。
今天他們三個都挺忙,盧栩要先將顏君齊送去皇城,回來再趕車去南城找中介彙合。
他們出門時,盧舟已經裝上蛋糕, 歡歡喜喜去找薑濯分享了。
無論蛋糕切的多薄, 蓬鬆還是蓬鬆。
顏君齊兩個袖兜裝不下, 乾脆往袖口一塞,隨便遮遮拉倒。
不出所料,他鼓囊囊的袖口還沒到城門口就被城衛注意到了。
他出示過令牌, 城衛還是讓他把袖子裡帶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盧栩有些緊張, 不過顏君齊很淡定的解釋是吃的, 站在入口捏了一小塊兒放入口中, 吃給守衛看。
守衛沒見過這麼蓬鬆的饅頭,還是黃燦燦的,好奇的隔著袋子捏了捏,聞到了甜甜的香味兒。
確實是吃的。
確定裡麵藏不了什麼利器,他們便將荷包還給顏君齊,放他進去了。
如今給大臣們的午食越來越差,自備午飯的也越來越多, 上麵交代過, 隻要不太過分,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萬一餓暈哪個當官的, 到時候他們也少不了挨罵。
見顏君齊順利進去了,盧栩才放心回家,套好騾車出門時他還想,下次還是做餅乾吧,蛋糕看著大其實沒多少,幾口就沒了,也不知道君齊中午吃不吃得飽。
他壓根兒不知道,這天上午顏君齊被叫去戶部幫忙,午食時也是和戶部的人一起吃的。
戶部人少事多,每天忙得要死,好不容易來一個一點就透,不用教,乾活兒快,效率高,還隻拿三分之一俸祿的新人,簡直不要太歡迎。
壓根不存在賀頌之在翰林院的悲慘遭遇。
顏君齊要回翰林院取午餐,戶部的人都生怕他下午跑了,陪他一起去翰林院拿的。
顏君齊在賀頌之羨慕的目光下,給他留了一點兒肉脯,領了餅子,拿上鼓囊囊的兩個荷包,跟戶部的人走了。
結果他的荷包一打開,黃燦燦,軟嫩嫩的蛋糕馬上引起戶部同僚們注意,大夥兒你嘗一口,我嘗一口,沒一會兒就分完了。
兩塊蛋糕,顏君齊總共隻吃到一口。
而且戶部還在尚書帶領下,秉持艱苦、樸素、貧窮,無論何時都要哭窮的行事風格,午飯自然也是沒人從家裡帶的。
萬一彆人趁著午飯來要錢,發現他們在大吃大喝,那怎麼能行?往後再哭窮可就沒人信了。
於是,顏君齊不但分完了蛋糕,連荷包底那點兒肉乾果脯都被分光了。
他餓著肚子在戶部乾了一下午活兒,甚至生出種往後也這麼乾下去,戶部給他那點兒薪水,還不夠他午飯錢的荒謬感。
另一邊盧舟則比顏君齊待遇好多了,薑濯從未吃過這樣的點心,咬一口驚訝不已,十分好奇這是怎麼做的。
盧舟有些為難,坦率道:“這是我哥哥和姐姐們一起研製出來開鋪子賺錢用的,我要問問我哥哥才能寫方子給你。”
薑濯一怔,他隻是覺得好吃,隨口一問,想讓禦廚做給他爺爺和父親嘗嘗而已,關係了人家的生計,他正要說算了,又聽盧舟道:
“我相信你不會告訴彆人,可是阿濯你不會做菜呀,你知道了怎麼做,也是要教給彆人來做,彆人就不會像阿濯你這樣替我著想替我保密了。”
薑濯:“……?”
有被吐槽到,又被安撫了!
盧舟吃一塹長一智,經過瑞祥樓不知從哪兒弄到他們家菜譜的事,他對家裡的菜譜、秘方,已經很敏感了。
盧舟簡單將瑞祥樓偷他們菜譜的事說了一遍,總結道:“你若想吃什麼,還是我帶給你吧。”
薑濯聽得一怔一怔的,想想宮內禦廚們也是防著彆人偷學他們獨門手藝的,能理解。
他雖然是大岐的皇孫,但絕不能因一時口腹之欲向百姓強取豪奪。
盧舟說他最生氣的不是彆人利用他家方子賺錢,而是流露出方子的人不珍惜他哥哥的信任。
薑濯深以為然。
他若將方子教給禦廚,白得的東西禦廚也不見得會珍惜。
萬一他們將方子流露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那盧家就不能用這個賺錢養家了。
彆人用盧家的菜譜還給百分之三的紅利呢,他身為盧舟的朋友,總不好叫盧舟白給方子還擔著風險。
雖然他不知道盧栩是不是想開點心鋪子賺錢,但想到盧舟三人離家那麼遠,在京城生活不易,顏傳臚俸祿又低,盧舟連五兩的書都舍不得買,薑濯覺得他很有必要幫朋友保密。
薑濯道:“若你家開了點心鋪子,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嗯?嗯!”盧舟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打算開鋪子,以他對哥哥的了解,他八成會嫌做蛋糕累,隻想做給他和君齊哥哥吃。
不過阿濯這麼說,他還是很高興,阿濯能懂他,阿濯體諒他!
盧舟:“不管開不開鋪子,我家做了好吃的,我一定給你帶。”
薑濯笑起來。
不過,他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菜譜,能讓一個大酒樓僅靠幾張方子就能在京城立足呢?
薑濯:“要不咱們中午到你說的酒樓去嘗嘗吧!”
盧舟:“嗯?!不可以去瑞祥樓!”
薑濯:“哦……”小偷嘛!怎麼能去給小偷捧場!
盧舟:“他家廚子不行,做的不好吃!”
薑濯:“???”重點是這個?!
盧舟:“我帶你去彆處吃。”
薑濯:“彆處也有嗎?”
盧舟:“嗯!哥哥找了彆人合作呢,而且還改良了配方,我帶你去!那家掌櫃認識我,可以便宜!”
另一邊,盧栩和中介按照地契寫的地址,找到了他們的十五畝田,如中介所說,這十五畝位於仙姑山南坡,背麵是坡地,西邊有河,西邊過河是一個大田莊,南邊有一個大田莊,東邊是零碎的小田園。
盧栩猜,零碎的田塊兒大概和他們家情況差不多,都是用老家的田兌換到這兒的。
除了北邊那塊兒坡地的確種不了什麼東西,其他地方他還挺滿意的。
靠近水源,也還算平坦,京城附近的土地都是精耕細作的,土壤也肥沃。
盧栩和馮長工一起又選了他們村兩個年輕的長工,一人每年十五兩銀子,盧栩要付的介紹費也是每人半兩,他們倆則每人要給中介一百五十文的介紹費。
京城糧價貴,但盧栩大致算了一下,刨除工錢,種子,糞肥,租牛等等成本,大概每年能剩一兩畝的收益就不錯。
能剩這麼多,還是因為封賞的田地不用交稅呢。
要是遇到哪年天氣不好,欠收了,搞不好還要賠錢。
他也不指望這點兒田吃飯,收一畝算一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