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君齊:“回陛下,臣不願。”
同時,盧舟和下朝回來的薑濯打聽了小半個上午,也終於弄清楚安樂侯世子是怎麼回事了。
盧舟氣得直捶桌子:“怪不得我哥哥想要揍他,他若喜歡縣公家的小姐,便該堂堂正正去追求,使用這種卑鄙手段,隻會更叫人不齒!”
米添也義憤填膺:“就是!他怎麼能胡亂造謠彆人!難怪我娘總讓爹爹離安樂侯父子遠一些,太卑鄙了。”
盧舟憤然道:“我要讓他向君齊哥哥道歉!”
薑濯:“……”
他摸摸鼻尖,猶豫道:“你先冷靜一下。”
盧舟:“我很冷靜,我哥哥不過是與人在皇城門口爭辯幾句,便因辱罵朝廷命官被抓去京兆府了,安樂侯世子尚未襲爵,也與百姓並無不同,他這樣造謠汙蔑朝廷命官,不是更嚴重嗎?”
米添:“我們昨日才學的大岐律例不是嚴禁官員狎妓,他那麼說,會影響顏哥哥仕途吧?”
盧舟一副受傷的表情道:“阿濯你不想幫我嗎?”
薑濯連忙道:“不是!我當然想幫你!我也瞧他不順眼許久了。”
盧舟不解地看他。
薑濯歎氣,叫內侍全離開,看了看米添,勸道:“事關顏翰林的私事,米添你也回避一下。”
米添茫然,還是乖乖點頭:“哦,我去端些茶水來。”
說罷他站起來,噔噔噔往外跑了。
書房中隻剩下薑濯和盧舟,薑濯從他的座位站起,小碎步挪到盧舟旁邊,緊挨著盧舟坐下,在盧舟茫然中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哥哥和顏翰林是不是……呃,那什麼?”
盧舟眨眼。
薑濯對著他眨眼。
盧舟腦袋滿滿當當,沉默好一會兒,迷茫道:“我不確定。”
薑濯不可思議:“你不確定?”
盧舟:“你也覺得對嗎?”
薑濯點頭。
他們倆又沉默了。
薑濯猜,他大概是從盧舟口中問不出什麼了,盧舟這性格哪會隨便亂說他最尊敬的哥哥?
薑濯問:“我記得你住在東側那間,你哥哥住在北麵,那顏翰林住哪間?”
盧舟:“……和哥哥一個房間。”
薑濯:“………………”
這還有什麼遲疑的嗎?!
他想將盧舟倒過來搖一搖,給他腦袋好好空空水。
薑濯:“唉,所以我才讓你不要衝動。我替你出麵去打安樂侯世子一頓還是讓他道歉都好辦,他欺軟怕硬的很,可你沒想過他好端端的為何偏要造謠顏翰林喜歡男色嗎?”
若要造謠也是造謠顏君齊逛青樓,狎女妓才正常些,這才更大眾更合理啊。
盧舟捏緊袖口:“他怎麼知道?”
薑濯搖頭。
他猜到,盧舟猜到,米添猜到都正常。
可無論是盧栩還是顏君齊都與安樂侯世子毫無交集,他怎麼知道的?
薑濯:“會不會是他家中有人到月輝樓買點心發現了什麼?”
盧舟搖頭:“不會,米伯伯都沒看出什麼來,他家人買點心隻在店中停留片刻時間怎麼會發現?”
薑濯心道,承平伯其實也沒什麼參考價值。
盧舟繼續道:“何況月輝樓點心有限,每日不到正午便賣完了,我和君齊哥哥都是過了下衙時間才到店中的。”
薑濯:“這個合理。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他與盧舟齊聲道:“熟人。”
盧舟氣鼓鼓地一拍桌子,“我一定要將他揪出來!”
安樂侯世子那種無賴混混胡編亂造叫人生氣,可認識他們的人竟然向彆人亂說私事,更叫人生氣!
薑濯“嗯”一聲,同仇敵愾:“我幫你!”
他們倆湊到一起商量,該如何把那人揪出來。
盧舟:“若直接去問安樂侯世子他會不會說?”
薑濯:“那個草包自然會!可他說出是誰事小,萬一又到處胡說怎麼辦?”
盧舟鬱悶。
薑濯:“這樣,你這兩日回家弄清楚顏翰林介不介意被人知曉,若他不介意,等休沐時我去求父王讓我出宮一趟,我帶你去安樂侯府逼問他,再叫他發誓不許亂說,然後我們再一道去找那個罪魁禍首。”
盧舟點頭。
薑濯:“若顏翰林不想讓人知曉,我就替你叫他去給顏翰林道歉。”
畢竟因為他九爺爺睿王的事,他皇爺爺至今都不喜好男色的朝臣,顏翰林不欲讓人知道,也情有可原。
薑濯:“隻道歉,不解釋,讓旁人自行去猜。”
到時是因為誣蔑了哪一句道歉的,就全憑想象了。隻要他們不承認,彆人猜什麼都永遠不是真的。
盧舟:“可你去安樂侯府,太子殿下知道了不會生氣嗎?”
薑濯:“不要緊!我今日叫人去打聽過這事,生氣是必然的,你是我的伴讀,我替你出頭,瞧他不順眼,替易縣公家姐姐出氣,隨便什麼理由,頂多會挨兩句罵。若你哥哥想揍他,到時叫上他一同去。”
薑濯躍躍欲試想揍人。
盧舟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想告他。我們揍他是私憤,這樣雖能解一時之氣,但治標不治本。他誣蔑造謠官員,就當以律例對之責罰,這樣他以後才不敢隨便仗著身份欺負君齊哥哥這樣沒權勢的小官。”
薑濯怔了下。
盧舟:“安樂侯是勳貴,是大岐百姓以食邑奉養的貴族,百姓分不清他是哪家的世子,若見他為非作歹,定以為所有勳貴都是如此,百姓對他失望,便會對更多人失望,在百姓眼中,他代表著朝中勳貴、官員乃至皇族,甚至是阿濯你和太子和陛下的顏麵,阿濯,我們不能以私憤解決。”
薑濯沉默良久,“你說得對。若我以皇孫的身份帶人打他,與他仗勢欺人又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