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盧栩將房子和田產托給王府三管事操持。
房子售賣, 賣的錢補給借睿王,還他從冠海樓預支的錢。
田產則由王府順便幫他看著。正好君齊那塊田離睿王的田莊不算太遠,他雇的長工還沒滿一年, 突然要走,人家也不好找下家, 盧栩便讓三管事繼續幫他雇傭著, 至少到他們文書約定的期限, 再與他們商量是否續約。
另外他給這些天幫他們守家的八人送了紅包,向薑濯、睿王、承平伯、武昭侯等等來京城合得來的人一一道彆,還去承平伯家和王府各吃了頓飯。
臨走前, 盧栩和顏君齊還帶上盧舟去大將軍府和賀太師府送了禮物和道彆的信件。
東西是給門衛的, 大將軍和賀太師收不收, 就與他們無關了。
不想他們從大將軍府那條巷子出來, 正好碰上範孝回家, 範孝瞧見是他們,叫他們等等, 把盧舟叫進大將軍府,送給他一張弓。
範孝:“你有弓箭的天賦,到了北庭縣,有空學學騎射打獵。”
盧舟捧著弓恭敬回禮:“謝謝大將軍。”
範孝:“去吧, 多給皇孫寫信, 他還等著你回來。”
薑濯送盧舟的臨彆禮物最實惠,除了他為盧舟搜羅來的書籍, 還有兩大箱紙和太子府的通信令牌。
有這塊令牌, 盧舟便能用大岐境內任何驛站,直接向太子府傳信。
出發這天,薑濯、米添都來送盧舟。
薑濯一再囑咐:“你要給我寫信。”
盧舟:“嗯!我每天都寫, 五天一寄。”
薑濯:“我也會給你寫的。”
米添:“阿舟哥哥我也會給你寫的。”
盧舟:“嗯!”
另一邊,賀頌之和宗鴻飛來送他,過幾日賀頌之也要離京了,三人都有些悵然。
宗鴻飛感歎:“此去一彆,天涯路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他忍不住苦笑:“這還沒一年,就剩我自己在京城了。”
顏君齊:“不是還有梅榜眼嗎?”
宗鴻飛失笑:“我看他也不想留在翰林院了。”
他將背在背上的玉笛拿下來送給顏君齊,“我也沒什麼能送你的,聽說關外無絲竹,送你隻笛子路上消遣。”
賀頌之則送了顏君齊一塊他的印章和一封書信,“我叔父在虎賁軍督軍,若遇到什麼難事,你拿我的印章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
顏君齊謝過,將禮物鄭重收好,也回送了他們禮物。
送宗鴻飛的,是冠海樓的十間預定券,無論他哪天想去,想帶誰去,提前一天去定便可。
一次都用可以,分成十次也可以。
宗鴻飛想在京城走仕途,他從來沒瞞過,顏君齊和賀頌之都知道。
顏君齊:“我身無長物,你能用得上的大概隻有這個了。”
宗鴻飛怔了怔,笑道:“如今冠海樓一桌難求,能從睿王那兒弄到這個的,滿京城也就你家了,我可是得了大便宜!”
顏君齊莞爾。
他送賀頌之的,是他自己寫的冊子。
賀頌之要調任前去的目的地,正是顏君齊先前以為自己最會調去的地方之一。
顏君齊將他先前為調任準備的資料和推行新商稅的具體想法全寫進冊子裡。
賀頌之驚訝不已。
顏君齊:“你要去的地方我調查過,那邊人際複雜,官商勾連,你一個人一定要萬分小心。”
賀頌之要去的地方也算不上什麼好去處,是他調查時,情況最複雜的地方。
顏君齊不知賀太師是不是故意要將賀頌之放到那兒去磨煉,可想想賀頌之這脾氣,做事太溫和講理,彆說仗勢欺人了,搞不好還會瞞著他和賀太師的關係,到那兒八成會碰壁。
顏君齊難免擔心,叮囑道:“你去後他們一定會先給你下馬威試探你,不要隱瞞你是賀太師的族親,要讓他們知道你與太師關係親密,你先嚇住他們,他們才不敢欺你瞞你。你無需理會當地那些地方大家,直接從商戶下手,讓他們了解到新商稅的好處,時日久了,他們才會信服你,幫助你。”
賀頌之心頭酸澀暖熱:“你也是,我再難,有太師在,他們也不敢加害我性命,倒是你們,蠻族歸附日短,矛盾卻有上百年,你們一定要萬事當心。”
到了盧栩這兒,畫風突變。
盧栩站好最後一班崗,在這個月賬單上簽字,商議下個月的菜單。
盧栩囑咐月輝樓的掌櫃、伯府的管家:“看好伯爺,有事找公子和夫人,每個月要給夫人過一次賬,夫人忙裡忙外,田莊的事管家你多替她操心,伯爺……我不在,你們記得把店裡的酒藏好,彆叫伯爺自己都偷喝了。”
承平伯:“我就在這兒呢,你同我說不就成了?”
盧栩:“伯爺,京中局勢微妙,你長點心,不熟的聚會不要去,不該說的就裝傻,去哪兒前先問問夫人,省得你不小心惹了禍,牽連世子挨罰。”
承平伯:“你走吧,你走吧,都說了八百回了,當本伯爺是八歲小孩嗎?”
盧栩腹誹,你最多五歲。
然後囑咐冠海樓掌櫃和代表睿王來送他的三管事:“按我們先前商量的經營方式來,需要問我的,每月或半月送書信給我,若遇到什麼情況,不要問王爺,去問桓公子,王爺說了不算知道嗎?”
三管事和掌櫃忍笑,“放心吧。”
……
最後,盧栩囑咐他教了還沒多久的徒弟:“菜譜我留給你了,若遇到什麼麻煩,給我寫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