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從食肆出來後,蘇檀……(1 / 2)

從食肆出來後,蘇檀窩在政爹寬闊安穩的懷抱中,雙眸亮晶晶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咦……”

遠遠地,他瞧見李斯與一中年男人從對麵的客棧中出來,正想著該不該打招呼,李斯便已經敏銳地看了過來。

接著,李斯明顯麵色一變,快步走上前來見禮。

見李斯神色有異,區彆於印象中的運籌帷幄,明顯有些慌張,蘇檀歪了歪頭,昂起腦袋觀察嬴政的神色。

他眸色深晦,宛若深不可測的漆丸。

但相處了這些時日,蘇檀敏銳地察覺到——他政爹生氣了!

這是為什麼?

隨著李斯過來見禮,方才和他聊天的男人也跟在他身後過來,還未開口說話,便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不僅臉色發白,雙腿也顫顫巍巍的,像是隨時會軟倒下去。

“臣鄭國拜見秦王。”鄭國納首就拜,並不敢起。

李斯躬身作揖,頭也不敢抬。

鄭國?

蘇檀感覺這名字有些耳熟,看這兩人光是遇見嬴政就嚇得不敢說話,很明顯這裡麵有很大的貓膩。

那會是什麼呢?

蘇檀掐著指尖上的小痣,努力認真思索。

嬴政鮮少動怒,包容性很強,堪稱喜怒不形於色的典範,如今他麵色冰冷,怕是涉及國策。

果然——

“鄭國與臣在稷下學宮相識,如今鄭國回鹹陽,相邀喝一杯濁酒,並無其他意思。”李斯在秦王抬步要走時,徐徐出聲。

鄭國,稷下學宮。

電光火石之間,蘇檀的腦海中蹦出一個詞:

鄭國渠。

蘇檀皺起眉頭,兩千多年的時光,淹沒了太多東西,能被後世的他知道的東西,肯定很不一般。

看嬴政頭也不回地要走,他連忙偷偷捏他胳膊:“聽聽。”

嬴政垂眸,看著懷中稚兒軟糯請求的眼神,最終他還是回眸瞥向身後二人:“跟上。”

剛才鄭國納頭便拜,已經引來周圍黔首的注目,嬴政此次是微服私訪,又帶著扶蘇,並不想引起騷亂。

回頭看著踉蹌跟上的二人,蘇檀眨了眨眼睛,趴在嬴政肩膀上,小小聲問:“父王,他們怎麼了?可以跟扶蘇說說嗎?”

嬴政並不作答,抱著他上了馬車。

他黑沉著臉,明顯餘怒未消。

蘇檀還是第一次見政爹這麼生氣,但他知道,這不是對著他的,心裡便沒有多少害怕,反而拿出了平日裡撒嬌賣萌的本事。

“父王莫生氣,扶蘇給您捶腿腿。”

小孩笑吟吟的,麵對震怒的老虎,不僅絲毫不見害怕,還敢主動捋虎須。

看他真的握著小拳頭在他腿上捶啊捶,雖然不痛不癢的,但嬴政莫名地便感覺心裡舒坦了些。

他沉吟片刻,這才徐徐道:“九年前,遊士鄭國入秦,說是要幫秦國修建一條通天渠,引涇修渠,從西側引涇水,東注洛水,整個鄭國渠的長度約三百多公裡。”

“如今還剩一截便渠成,隻是朝中有密報,說是鄭國不是遊士,而是韓國密探,特意派來行疲秦弱秦之計。”

而今鄭國忽至鹹陽,密會李斯……

嬴政眸光閃閃,原本柔和些許的臉色又變得冷硬起來。

這個故事怎麼有點耳熟?蘇檀聽得一臉若有所思,他低聲問道:“疲秦之術有用嗎?”

嬴政搖頭,想靠這樣的計策疲秦弱秦,簡直癡心妄想!

見男人否定,蘇檀卻不這樣認為。

想想秦二世而亡,這其中顯然不會是一個昏君就能造成的問題。

修建鄭國渠使關中成沃野,相對應的要使無數的勞工錢財,更彆提這些年,大秦征戰四野,未來更是滅六國一統七雄,加起來最起碼有一條徭役過重吧?

蘇檀回憶起自己學過的功課,不禁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珠子裡有沒有解決辦法?

如果他未來努力提升生產力,能夠解決這個徭役過重的問題嗎?

蘇檀也不清楚,畢竟穿越前他也隻是個剛上初一的中學生,這麼深奧複雜的問題,他一時也想不通。

想不通的,那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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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章台宮後,嬴政席地而坐,蘇檀看著審問的架勢,便在他身邊坐下。

李斯和鄭國進來便跪下了。

兩人神色惶然,顯然心神不寧。

蘇檀想想也是,從古至今,間諜都罪不容誅!叫誰誰不慌?

接下來是場小辯論賽,鄭國若是能說服秦王,那他活,反之怕是要被誅九族。

蘇檀認真聽了一會兒,便有些神思不屬。

腳腳麻了。

難受qaq

跪坐這姿勢,讓坐慣人體工學椅的他很是不舒服,再不濟,學校的硬板凳也行啊!

這樣想著,蘇檀就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片和炭筆,認認真真地畫起了小板凳。

他!想!坐!小!板!凳!

既然都畫小板凳了,那加個靠背理所應當吧,都加靠背了,那加個把手也行吧。

看著圖上的太師椅形狀,蘇檀想,人果然都是貪心的,什麼都想要。

比如在秦國行疲秦政策的鄭國,明知自己被抓是車裂、五刑的大罪,卻還是想著秦王能念在他的功勞上,饒闔家老小一命。

“鄭國假以遊士入秦,實乃韓王間人,在臣敗露之際,秦王未直接取臣性命,實乃大秦之幸,鄭國之幸。”

“疲秦之計經過這九年,根本無用,但臣在秦十年,早以為家,渠成則關中成千裡沃野。”

“鄭國除了身份是假的,其餘所做之事無一句假話,雖然是韓國用計,但為大秦富國強民,乃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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