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用水,多出自丹江、漢江,丹江水質甘甜,不論是煮茶還是飲用,都極好。”
蘇檀剛到,就聽見一旁的官員,正在介紹著牆上的地圖。
他不由得想到一句廣告詞,農夫山泉有點甜。
“這翹嘴鮊乃丹江名魚,陛下且嘗嘗看。”
蘇檀一聽,看著桶中的魚,頓時目光灼灼:“在何處捕的?”
那官員見是個年輕的公子,心裡頓時有數了,能被陛下帶著出來的公子,僅有太子扶蘇一人。
“就在丹江水庫,距離此處,不過半日功夫,這魚也是釣上來以後,立馬就送過來了,還活著呢。”
蘇檀滿臉若有所思,低聲道:“那還不錯。”
那官員見他回來了,自己的事情也稟報完了,就告退離去。
嬴政見他回來,手裡還提著吃食,便隨口問:“買的什麼?”
“是千層餅,你嘗嘗,還挺好吃。”他將桐油紙遞給一旁高大的男人。
嬴政好奇地看著,接過來嘗了一口,溫聲道:“確實挺不錯的。”
還挺好吃。
蘇檀樂滋滋道:“就是很好吃啊。”
正說著,他目光灼灼地開口,溫和道:“不若……我們去丹江釣魚?”
嬴政聞言也有些意動,便起身:“走。”
於是兩人騎著馬走了。
身後一群侍從,騎著馬帶著工具跟在身後。
騎馬也要半日,等兩人到了,這天色漸晚,蘇檀看著廚人升火做飯,他剛要支架子釣魚,甚至很想效仿薑子牙,他就是南陽郡的人,不知道他用直鉤釣魚的時候,是在哪一條河流。
他還沒收拾好,就見不遠處有人推著竹筏。
“老大哥,你這夜色中下水是做什麼?”蘇檀好奇地問。
“在竹筏上釣魚呀,你們在湖邊釣什麼,得像我這樣。”不遠處的中年男人樂嗬嗬地回。
他們一家,都靠他捕魚為生。
蘇檀聞言很感興趣,揚聲道:“我們也想試試,這何處有竹筏,我們買或者租都行。”
“沒有哦,想要竹筏得白日裡定好了才行,這黑燈瞎火的去哪找人。”
中年男子回了幾句,竹筏就慢慢地飄遠了。
蘇檀有些失落,但是能在湖邊,已經很好了。
“釣到了!”身旁傳來侍從的叫好聲。
他頓時緊迫感十足,他政爹都釣上來了,他還在此處跟人聊天呢。
這樣想著,他便不再糾結,當即就坐下開始甩魚竿。
*
就連吃飯都快舍不得浪費時間了,光是往這裡一坐,魚就多的厲害。
他從未沒有碰見過這麼好釣的魚。
一把蒸餅碎扔下去,就不停有魚來吃。
而蚯蚓釣魚,就像是射蚊子用大炮,一上一個準。
蘇檀看著桶中很快就滿起來的魚,頓時心滿
意足,他樂滋滋道:“可以吃全魚宴了,甚至明日還能去賣魚。”
“這樣吧,明日就當眾做全魚宴,也算是交給大家一些吃魚的法子,離丹江這麼近,這麼好的資源,不利用起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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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麵的資源特彆豐厚。
蘇檀釣的心滿意足,他看著桶滿了,他人也困了,就把釣竿遞給一旁的一個侍從,自己回帳篷睡覺去了。
嬴政瞥了他一眼,接著釣自己的魚。
*
等第二日蘇檀睡醒,就見嬴政一邊聽侍從讀折子,一邊釣魚。
蘇檀揉著眼睛,一臉驚呆:“父皇你沒睡覺嗎?”
他竟然通宵釣魚,這也太有勁了。
“睡了三個時辰。”他就是睡得晚起得早而已。
蘇檀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吃早飯了嗎?”他問。
嬴政抿著唇,目光舍不得從魚漂上挪開,隨意地搖了搖頭。
蘇檀:……
他真的服氣了。
原來真的有人這麼喜歡釣魚。
不過巧合的是,他也喜歡。這是一項有益於身心的活動。
蘇檀吃完早飯後,也跟著開始釣魚了。
兩人玩到晌午,快到吃飯的點了,叫廚人做好飯,吃過後休憩片刻,這就回郡守府去了。
等回去了,先是將魚拿去殺了,打算做成全魚宴,他還真的去街上支攤子,讓人過來買。
剛開始還無人關注,等炸起魚塊的時候,就有人開始看了。
這炸東西最是費油,但是郡守府這條街上,非富即貴,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正和邊上的人攀談,不由得多聽了幾句。
“就是教大家做魚呢,要做一天,想看哪個攤子就看哪個攤子,買不買都行,這學來就是自己的,到時候自己做或者做個小買賣都行的。”
現在還有士農工商的等級階層,畢竟這是民眾心裡千餘年的固有印象,想要徹底摒棄,沒有那麼快。
但是商人之子可以讀書,不影響科舉,這就讓很多人大膽許多。
蘇檀樂嗬嗬地介紹著。
敢做生意的,還得是頭腦靈活又膽大的人。
一般人光是想起來風險,就有些不敢做事了。
剛開始來的人還比較少,片刻後,有一兩人駐足後,便慢慢地圍了一群人,這人越圍越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要過來看看的。
蘇檀看著就覺得好玩。
“這炸魚塊可好吃了,炸完還可以再煨一下,做成糖醋的也行,看看廚人怎麼做的。”
他這樣說著,不由得笑起來,樂嗬嗬道:“學學唄,技多不壓身,又是免費學的。”
到時候他們走了,再想學,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了。
在鹹陽時,是開了一個好頭,後來的人被架住了,不教彆人反而顯得你小氣,會不好意思的。
在此處,他呆得時間比較短,還不能形成優良傳統,索性不管
那麼多了。
慢慢地,就有人過來問,說是什麼看不明白,聽到他這麼說,廚人精神一震,立馬有人過來教。
蘇檀就喜歡看大家都認真學東西的樣子。
好像這樣,就能讓秦朝越來越好一樣。
*
等回去後就見嬴政又在忙著補批折子,他垂著頭,神色間充滿凝重。
“怎麼了?”蘇檀隨口問。
嬴政搖頭。
朝政上能遇見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問題。
“那你……”蘇檀遲疑著問。
嬴政一臉深沉:“朕在思考人活著的意義。”
蘇檀:?
你都年過而立了,怎麼突然間開始思考人生了,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青春期的煩惱。
“思考出什麼結果了嗎?”他好奇地問。
“人活著,本身就是意義。”嬴政一臉深沉,他沒說他沒思考出來。
他是帝王,不是哲學家。
蘇檀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他糊弄人的時候,就是這樣說話的。
故作深沉。
嬴政見他不信,眼神中帶著些許尷尬,他平平地移開視線,鎮定道:“你覺得呢?”
蘇檀挨著他坐下,舒坦的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道:“我吃的每一口飯,露出的每一個笑容,看見的每一個湖泊,踏過的每一條路,爬過的每一座山峰,都是我人生的意義。”
嬴政:?
他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的感歎。
“嗯,你說得很好。”
說著,一隻大掌就將他的二郎腿給打下去了。
蘇檀乖巧地坐著,懶洋洋道:“此處就你我二人,那麼守禮做什麼?”
他現在穿的褲子,這個姿勢並不會露出不該露出來的東西,並無不雅。
“放肆。”嬴政板著臉。
蘇檀哦了一聲,這是惱羞成怒了。
在南陽郡逗留了五六日,蘇檀騎著馬,到處都跑著看看。對南陽郡有一個基本的了解了。
再次往前走,竟然是往邯鄲的方向去。
蘇檀有些意外,卻沒有說什麼,想著他故地重遊,也不知會是個什麼心情。
他試圖看出點什麼,但顯然如今已老謀深算的嬴政,並不是他能探究透的。
離開帝鄉南陽郡,再往前,就是洛邑了。
現在名為洛邑,後來會作為多朝的故都,如今還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城市。
蘇檀一路走來,就覺得很有意思。
“人生的際遇很有意思,一座城池的際遇,也很有意思。”
嬴政皺著眉頭瞥向他:“怎麼,又想到什麼人生哲理了。”
“那倒沒有。”他大手一攤。
坐在馬車上,蘇檀看著外麵,洛邑的山很多,風景秀麗,很是漂亮。
他爬了兩座山,就失去了所有爬山的興趣。
蘇
檀站在山頂,很想跟嬴政說說那句梗:‘你看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但是想想,又擔心在嬴政心裡,覺得他是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皇位,那就沒必要了。
蘇檀憋了半天,這才低聲道:“咳,父皇打下的江山真的很漂亮。”
嬴政翹著唇角笑了,眉眼柔和:“嗯。”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蘇檀知道,他這是爽了。
在巡視過程中,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原來秦朝的國土這麼大。
大到他的屁股被顛成一百零八瓣。
他有點子想念飛機高鐵了。
到了洛邑,嬴政的心情也緩過來很多,一路上多了許多遊山玩水的心情。
“無怪乎都愛中原,和苦寒的秦地相比,此地實在添了幾分溫柔。”
嬴政感歎。
蘇檀也跟著笑:“等去了越國,那才是水一樣的溫柔。”
嬴政挑眉:“你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