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崩壞仙俠(蓮合)22 邀功……(1 / 2)

遠處傳來了一聲厲喝, 隨即爆發出轟轟雷聲。

隔著一段距離,時南絮都能看到遠處滾滾而來集結在一起的雷雲,遮天蔽日, 不過一息之間就降下了數十道雷電,打在參天的古樹上,驚起了一群飛鳥,哀鳴著遠離了自己的巢穴。

而被雷電劈中的古樹, 以極其慢的速度緩緩倒下,倒地時塵土飛濺。

時南絮停下來的同時, 一直在她身邊跟隨著的諦渟也停了下來, 在不遠處轉過腦袋來看她。

紅眸倒映出了時南絮結印的手勢。

銀白的光閃過, 一人一犬的靈息就全部消失了。

時南絮還不忘折返回去將自己一路走過來的痕跡抹除。

諦渟就靜靜地看著時南絮忙活, 圍著她腿邊打轉, 有些不理解她為何需要這般謹慎。

在洛霓秘境中, 幾乎沒有妖獸靈獸敢靠近他所在的領域, 至於那些人修,就更無需顧及了。

不過,自己的小道侶這般做, 自然有她的一番道理。

用斂息術隱蔽了自己和身邊白色大狗的身形和靈息後,時南絮才悄無聲息地壓低了身形, 往前方打鬥動靜傳來的方向潛行而去。

雪白的大犬歪著腦袋看了半晌,雖然不能理解, 但還是聽話地有樣學樣地放輕了腳步,寬厚的四肢落在地麵上的時候連半分聲響都沒有。

初通靈智的妖獸能這般有靈性, 假以時日能成為一方大妖也說不定。

時南絮側首看了一眼諦渟。

其實這家夥沒有那經常晃得跟小風扇似的白絨大尾巴,她恐怕都會將它錯認成白狐。

因為那雙白裡透粉的狐狸耳太具有迷惑性了。

每次看到的時候,秉承著與人相處矜持守禮理念的時南絮都有些手癢癢, 想要揉一揉。

她實在是很難對這種毛絨絨的生物有抗拒能力。

發覺時南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領先她兩步的諦渟轉過頭來,紅亮圓潤的眼眸直視著她。

“絮絮,我想吃靈丹。”

通體毛發雪白發亮的犬妖突然開口說話了,嗓音像是帶了點冰粒的雪,冰冷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聽得時南絮耳朵都有些酥麻發癢。

她倏地睜大了雙眼。

這隻犬妖居然會說話,那它昨天一言不發就和自己開打,而且它是從何得知自己的名字的?

所幸自己昨日沒有興起想要看看它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然說不定就會惹怒它了。

似是看出了時南絮眼眸中的驚詫之色,諦渟走回到她身邊,用前爪扒拉了兩下她腰間彆著的玉玦。

時南絮沉默了片刻 ,許久才輕聲問出來一句,“原來你通曉人言的啊?”

雪白的大犬點了點高昂的頭顱,吐字清晰。

“吾名諦渟。”

諦聽?

這不是九華山地藏菩薩的坐騎嗎?難不成它和主角攻玄塵有什麼關係?

有前兩個任務失敗的經驗,時南絮下意識地快速翻了翻腦海中的劇情綱要,並沒有發現名為諦聽的角色,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眼前這隻犬妖和劇情沒有關係了,那自己可以放心接觸了。

一看時南絮的神情,諦渟就知道她聽錯了自己的名字,忽而說道:“是指水明淨清澈的渟,不是聽聞的聽。”

既然不是叫諦聽的話,那和主角攻佛子估計就更沒什麼關係了。

鬆懈下來的時南絮從納戒裡取出了裝著補靈丹的玉瓶子,一邊問道:“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嗎?”

諦渟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道:“不,是誕生之初便有的名字。”

他也不記得是從何而來的名字,隻記得自己有了意識和靈智起,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諦渟。

在看到雪色大犬用兩隻前爪扒拉了半天玉瓶子,都沒能開啟吃到裡頭的補靈丹的時候,時南絮忍不住抿出了一個淺笑。

大犬努力扒拉啃咬玉瓶塞子的姿態略顯滑稽,而且它又不好直接毀了玉瓶上的禁製,那樣的話裡頭的補靈丹會隨著藥瓶一起碾作齏粉。

諦渟發現了時南絮在笑自己,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將前爪扒拉著的玉瓶給推著滾到了她的手邊。

雪亮的紅眸抬起,注視著她。

他自然是可以化作人形,那要比起原形方便行事許多,可他怕突然變出人形會嚇到她,所以諦渟選擇了將玉瓶遞給了時南絮。

時南絮淺笑著拾起了地上的玉瓶,指尖捏住塞子,靈力微動就解開了禁製,倒出五粒瑩白色的丹藥在手心,然後將手中的補靈丹送到了諦渟麵前,“吃吧。”

諦渟俯首,收起了尖利的牙齒,防止碰傷少女白皙的掌心,粗糲寬厚的舌頭卷起她手中的補靈丹,全數吞入了自己的口中。

舌頭溫熱粗糙的觸感掃過掌心,有些癢。

但時南絮按捺下了縮回手的本能,等到諦渟吃完了才收回手。

時南絮的目光忽而落在了諦渟的尾巴尖上,她才發現它雪白的尾巴尖端是有一小簇燦金色的毛發。

隨著補靈丹的妖力被吸收,諦渟通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輝中,連帶著尾巴尖的金光都灼眼了幾分。

再睜眼,又是高貴優雅的犬族大妖了。

腦海中一閃而過些什麼,但再去細想,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時南絮定定地看了自己眼前身形龐大的白色巨犬良久,她似乎忘記了些什麼,但既然能忘記的話,約莫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於是她就這麼將諦渟妖尊的身份給忘在了腦後。

畢竟是李觀月在靈舟打鬨時無意間提及的,若真要對所有修真界的信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了如指掌的程度,多少是有些難的。

有時候時南絮連看過的小說劇情都會不太記得,又怎麼會記得這種零碎的信息。

諦渟的紅瞳閃過金色的碎光,他開口問道:“ 你要去做什麼?”

時南絮笑了笑,指尖遙遙地指了下不遠處還在發出鬥法巨響的方向,含笑道:“去撿漏。”

洛霓秘境中危機四伏,她實在是沒必要在第一輪尋銀月草上耗費過多神識和靈力。

遠處既然能打起來,想必要麼是跟銀月草有關,要麼就是個人私怨了。

再不濟,就算尋不到銀月草,還能了解些宗門信息,看看八卦。

時南絮卻不知道,洛霓秘境外因為她的事,險些亂了起來。

原是藥峰的歸舟仙子按照慣例,用手中的影息玉查看劍宗裡諸位弟子的狀況。

看到性子沉穩的李觀月和一名石鐘書苑的儒修弟子結伴,已經安心了不少。

就連向來行事風風火火不計後果的王頌珂,都碰到了梨園門的大師姐昆音仙子,安分了不少。

果然隻有和南絮一般性子的大師姐才能鎮得住她啊。

這般感慨著的歸舟仙子和方平長老切到了時南絮的畫麵。

結果,兩人都愣住了。

一片漆黑,連人影都見不著。

時南絮身為鎮宗長老的首席弟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該如何向孟章劍尊晏秋交代。

駐守在洛霓秘境外的長雲劍宗弟子知曉這件事後,亂成了一團,紛紛開始痛哭起來,一群弟子都是愁雲慘淡的狀態。

他們當中或多或少都接受過時南絮在劍意和劍法方麵的指點。

就在眾人哭作一團的時候,其中一名圓臉少女刷地站起身,雖然眼眶都還紅著,肩膀也有些發抖,但說話的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時師姐都已經金丹中期了,劍意那般淩厲,怎麼可能會在洛霓秘境中出事?”

她這一言,有如落入瀑布中的巨石,激起千重浪。

原本還哀傷著的一眾弟子們頓時恍然大悟。

“是了,師姐準是遇到什麼機緣了,護心玉玦都沒有掐碎,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我記得歸舟長老手中不是有整個宗門弟子的命燈譜嗎?”

歸舟仙子起初是慌亂了一瞬,那一瞬間甚至她都在思索該如何與孟章劍尊說這件事。

“時師侄此事,是否需要知會孟章尊者?”歸舟仙子打開了乾坤戒中的命燈譜查看,時南絮的長命燈安然無恙,連燈芯燃起的火焰都是明亮萬分的,可見狀態好得不得了。

甚至比旁的弟子還要亮上幾分,約莫是遇到了機緣。

歸舟仙子這才鬆了口氣,拂袖擦去了額前沁出的冷汗。

長命燈此物,是修真界每個大宗門必備的靈器。

弟子入門之初分出一絲真元之力和元神送入長命燈中,如有重傷和死去的情況,宗門也能及時知曉。

若是被小人所害,長命燈可以照出弟子生前的影像。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想不開,去動大宗門的弟子。

方平長老沉吟了半晌,最終道:“還是需得傳信給晏秋,這是他的首席大徒弟。”

即使當真出了什麼事,晏秋這個做師尊的,有權第一時間知曉。

一隻傳訊紙鶴被送入了靈石所布的傳送陣法中,飄飄搖搖飛向遠方。

遠在千裡之外的碧海峰大殿裡,本浸泡在寒泉瀑布之下閉關修煉的晏秋,才將真元之力送入靈海中的龍蛋運轉了半個周天,就感覺到碧海峰的陣法傳來了波瀾。

揮手間雲海變幻,那隻送出的紙鶴就出現在了晏秋修長的手指間。

信箋上用靈力匆匆寫就兩行字。

[不見時師侄靈息影,但命燈安然無恙,尊者如若擔憂,可前去長明殿察看一番]

指尖裹挾著凜冽寒意的靈力微顫,素白的信箋一息之間就碎作光點散開。

晏秋臉上的神情驟變,金眸甚至隱隱迸發出殺意,握著玉寒劍的手指節泛白。

識海中的小青龍盤踞著淡青色的龍蛋,一聲不敢吭。

圓潤的金眸蒙上了霧氣,哀傷地看向了自己尾巴安撫著的蛋,他可當真是烏鴉嘴,這下一語成讖,可憐的蛋真要變成遺腹子了不成?

墨發和白衣儘濕的晏秋倏然起身,墨色的發尾還在往下滴落著水珠,玉寒劍出鞘徑直飛向了踏雲巔旁的長明殿。

長明殿守在門口的弟子見到神情冰冷的晏秋,都不敢出聲詢問他衣裳和頭發的緣故,屏息凝神,直接解開禁製放行了。

一直等到晏秋高挑清瘦的身影消失在了長明殿搖晃的燭火後,這守門的弟子才敢放輕氣息,小心翼翼地呼吸。

方才撲麵而來的威壓,險些讓他喘不過氣。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問半分旁的事。

其實傳訊紙鶴送入碧海峰的事,他們都略有耳聞。

因為宗主峰也收到了歸舟仙子和方平長老送回來的消息,傳影針沒了時師姐的蹤跡。

二人齊齊打了個寒顫,望向了夜幕中高掛的銀月。

萬望時師姐安然無事啊。

步履匆匆行至最後一麵燈牆的晏秋以靈力為引,尋到了時南絮的長命燈。

燭火明亮,在感受到晏秋的靈力時還格外有靈性地晃了晃,拉長了火焰,碰到了他的掌心。

晏秋緊握著玉寒劍柄的手這才緩緩鬆開幾分。

偌大的長明殿,被這些弟子的命燈照亮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長雲劍宗的萬尺山河之名,是數不清的蒼茫歲月裡,由一眾弟子鑄造出來的。

明黃的燭火照亮了晏秋清俊的輪廓,金眸冷然。

他仰首望著這滿牆的燈火。

眸子似是被火光點亮,碎光搖晃。

良久,晏秋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他無需如此掛念,修士自有命數和機緣,在她下山前,他曾以百年壽元為代價算過一卦。

卦象雖有不平,但終成大道,他大可不必如此擔憂。

為時南絮卜卦那一日,宗主也在。

白發蒼蒼的老者看著晏秋唇角溢出的血跡,長歎一聲,“你可知百年壽元,對於我們人修而言,有多珍貴。絮絮的大道,自有她的命數,你何必這般呢?”

那時那日,素衣如雪的劍修神情疏冷淡漠,語調平靜。

“百年壽元,對於龍族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換得安心足矣。”

劍修講究的便是從逆境中先破後立,自血與火中廝殺得道。

或許,自己也是時候該學會讓她獨行了。

晏秋眼簾半闔,盤腿坐於長明殿中,她隻要知道,自己身為她的師尊,永遠在她身後就好。

對這些變動一無所知的時南絮正在帶著諦渟摸索著潛行。

在穿過最後一片灌木叢後,眼前幾人鬥法的場景便出現在了時南絮眼前。

是一名身著青衫的儒修和妖修在打鬥。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