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低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他並不介意少女這樣難得顯露出來的小脾氣,甚至還挺喜歡看到小兔子炸毛到想要跳起來的狀態。
處於羞澀和有點生氣狀態的時南絮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想法,她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卡牌,蝶翼般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時南絮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魔術師撩撥自己那樣熟稔的吻技。
她頓時更加難過了。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抬眼看向了魔術師查姆,卻在看到魔術師依舊溫柔平靜的眼神時,陡然泄了氣,小聲地說道:“難道魔術師連吻技都要像魔術技巧一樣,和彆人練習得這麼熟練高超嗎?”
在嘉年華舞台上總是能完美把握整個舞台節奏的大魔術師查姆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名為錯愕的神情。
一旁睡著的帕奇聽到這個問題後,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的魔術師查姆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
小兔子這是在嫌棄他臟?
魔術師直接被氣笑了。
這聲笑弄得時南絮眼睫都被水汽沾濕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就這樣要掉不掉地站在纖長卷翹的睫毛上。
麵前伸過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
時南絮還沒反應過來,魔術師查姆已經蹲下來,抬手用手帕擦乾了她眼睫上的濕氣。
水珠落在方正的手帕上暈染開一點深色的痕跡。
柔軟的兔子小姐又生氣又委屈的模樣,真是讓人心都要軟成一片了。
時南絮一垂眼就能夠看到魔術師查姆溫柔到極具迷惑性的眼神,正想要偏開頭不再看他時,被他伸過來的手給捏住了臉側的軟肉。
“魔術師可是除了手上的技巧以外,還需要學會很多技能。”說著,魔術師查姆的手上就憑空變出來一隻口琴,難得耐心地給少女解釋,“我可從來沒有隨意吻彆人的不良愛好。”
過去在嘉年華初辦前期,硬件設施匱乏也就算了,連演員團隊也是少的可憐。
以至於有時候音樂都需要表演者自己適配。
時南絮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塗著綠色金屬漆的口琴,旋即收回了視線,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被哄好了的時南絮這才安靜地坐著,仰著頭等著魔術師查姆給她係回去黑色的蝴蝶結領結。
魔術師查姆的視線掃過了她白皙的頸側上自己特意留下的紅色紋章痕跡,唇角無聲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手上的動作利索靈巧,很快就把黑色的領結端端正正地戴了回去。
大概是為了表示歉意。
魔術師給時南絮展現了另一個比較簡單的小把戲。
將手中單調的撲克牌變成一朵紅絲絨玫瑰。
“送給你的小禮物,美麗的小姐。”
紳士的手中拿著的紅絲絨玫瑰還戴著新鮮的雨露,像是美人綻放開的笑顏,展現在了時南絮的麵前。
時南絮抿唇淺笑著收下了這朵玫瑰。
這個魔術相比起前麵的變牌魔術難度要小很多,也更容易取悅觀眾,所以時南絮在登上舞台的前一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魔術。
去舞台的路上並沒有遇到剛才離開了休息室的小醜,時南絮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問什麼。
即使隔著一層厚重的幕布,時南絮也能夠聽到台前園長昆汀熱情的聲音。
“接下來,歡迎我們嘉年華優雅神秘的大魔術師查姆和嘉年華的新演員,美麗的兔女郎助手——艾琳小姐!”
厚重的暗紅色幕布自兩側被打起的那一瞬間,五彩刺眼的聚光燈光線瞬間聚集到了時南絮的身上,刺眼的光線讓時南絮險些睜不開雙眼。
還有那些或狂熱、或不耐煩和異樣的視線,也一同聚集了過來。
再加上對那個身體切割魔術的恐懼,都足夠擊垮一個人的冷靜和理智。
緊張不安的時南絮瞬間掐緊了手心。
她已經很久沒有登上過這樣大且耀眼的舞台了。
自從........失去行動能力之後。
時南絮臉色在彩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不太好,白皙的額間不受控製地沁出冷汗,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即使她剛剛已經在幕後努力地練習那個小魔術和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到真正上台看到台下烏泱泱等待著精彩表演的觀眾們的時候,時南絮卻發現自己連再次上台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她還得通關這個恐怖奇怪的遊戲世界,才能夠填補自己腦海裡那段詭異的空白。
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受控製的感受顯然不好受。
耳邊能聽到的除了嘈雜沸騰的人聲以外,還有心臟不斷跳動的聲響,砰砰作響不曾停歇過。
“該登台表演了,兔子小姐。”
控場能力極強的魔術師查姆自然是發覺了少女不正常的蒼白臉色,他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優雅溫柔的笑容,朝還沒有來到台前的時南絮伸出了戴著白手套的右手。
就像是一位等待著公主將手遞給他騎士一樣。
明明前不久他還在嘲笑小醜德文特意為守護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