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觀眾追捧的魔術師查姆無疑是個驕傲的紳士。
但如果是為眼前的少女服務的話, 也算不上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大魔術師查姆帽簷下的紫色眼瞳緊緊地盯著神情不安的少女,等待著她的回應。
周圍的唏噓聲仿佛都在時南絮的耳邊不斷放大。
時南絮不著痕跡地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回想著曾經在舞台上表演的經曆, 閉上的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的波瀾已經平靜了許多。
不再猶豫和害怕,時南絮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魔術師查姆的手心裡。
雖然隔著手套的布料, 但時南絮依舊能夠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魔術師順手摟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 輕巧地轉了個圈將她帶到了舞台正中央, 所有目光的交彙處。
所有人在看到魔術師身邊銀發紅眸的少女時都微微愣神了一刻。
一位十分漂亮的新人演員,長著一張像兔子一般無害的麵孔,即將要表演怎樣的魔術呢?
開場的表演是一個很經典的小魔術。
查姆取下頭上戴著的高頂禮帽,用棒杖的尖端在帽簷敲了兩下。
就像之前給時南絮變出一隻雪白的垂耳兔一樣。
隻聽見場下震耳欲聾的歡呼和驚歎的聲音。
被籠罩在燈光之下的時南絮看到了許多隻白鴿,伴隨著湧出來的彩帶,紛紛飛出了帽子。
沒有人能夠看穿魔術師查姆這個魔術的破綻。
時南絮按照剛剛上台前魔術師告訴自己的流程, 伸出了左手。
其中一隻白鴿就像是得到了指示一般,十分通靈性地停駐在了時南絮的指尖,留下了一個小巧的魔術道具。
魔術師查姆開場露的這一手,贏得了所有人的喝彩和歡呼,但他的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微笑,仿佛這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把戲。
“天哪!大魔術師的那頂禮帽竟然真的像是傳說中神奇的動物園。”
“他還能變出來什麼動物?”
等到所有的白鴿飛離舞台後,魔術師將高頂禮帽倒扣在手心裡, 等到再拿開帽子的時候, 手心赫然是一隻啃著杏仁堅果的鬆鼠。
這隻鬆鼠能夠完全聽從魔術師的指揮, 輕巧地跳到了時南絮的肩上。
一隻足夠聽話的鬆鼠,它早就算是嘉年華出了名的動物演員。
在魔術師黑色外套胸前的口袋上還彆著一枚閃耀著金光的鬆鼠胸針。
接下來是屬於時南絮的小魔術。
時南絮展現了自己向魔術師查姆所學習到的甜美笑容, 魔術師說這是最適合在舞台上展現的笑容。
足夠甜美動人,卻不會顯得誇張。
舞台上的兔女郎踩著輕快的步伐,伴隨著音樂鼓點的律動, 將手中的撲克牌在眨眼間變成了一朵紅絲絨玫瑰。
然後她帶著耀眼的笑容,將手中的玫瑰拋向了觀眾席上空。
魔術師查姆說的確實沒錯,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笑容上時,沒有人會注意到她還略顯稚嫩的魔術手法,反而開始歡呼著去哄搶那朵玫瑰。
沒有人會不樂意獲得這份幸運,來自美麗的兔女郎的贈予。
音樂的鼓點隨著魔術的進程推向了本場表演的高潮——驚險刺激的人體切割魔術。
而時南絮敏銳地發現,隨著園長昆汀說出這個詞後,台下的觀眾臉上都像是被操縱的傀儡一般,露出了可怕而狂熱的神情。
許多青年們臉色已經激動到了一種接近深紫的紅色,女人們在放聲歡呼尖叫著。
這樣激烈的歡呼成功地將場內氛圍炒到了最熱點。
在看到被光著上身的嘉年華演員們推上來的長條狀櫃子時,時南絮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尤其是當時南絮看到台下觀眾們瘋狂興奮的神情後,原本就因為緊繃著神經而有些疲憊的她感覺背後陣陣發涼。
想要逃離舞台的心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小步,鞋跟卻不小心絆倒了舞台上紅毯的褶皺。
在時南絮身形搖晃要往後倒去時,一隻勁瘦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
臉色蒼白的時南絮一回頭,就對上了園長昆汀似笑非笑的那張臉。
此刻聚光燈已經暗了下來,於是時南絮隻能看到昆汀血紅色的眼眸中流動著的幽光。
“想逃跑嗎?寶貝。”比起魔術師查姆,昆汀很顯然要強勢很多,時南絮都能夠感覺到箍在自己腰際那條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昆汀攬著她的腰,將時南絮整個人帶到了一隻寶藍色包銀色金屬條的櫃子旁。
他個子很高,以至於他要低下頭才能靠近女孩瑩白的耳邊。
時南絮感覺到自己的耳尖被昆汀輕輕地咬了一下,在這樣黑暗刺激的氛圍中嚇得時南絮險些想推開他,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逃離這個即將迎來血腥和暴力的舞台。
可昆汀卻直接用他修長的手輕鬆地捏住了少女的手腕,噙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這是你的舞台親愛的,小醜可是為了你的幕後練習時間,特地加演了一場雜技秀。”
因為擁抱拉扯的動作,時南絮脖子上帶著的黑色蝴蝶結被昆汀胸前佩戴的穗帶勳章勾了一下。
所以昆汀的餘光一掃,就看到了扯低了一些的蝴蝶結下露出來的曖昧印章。
這係蝴蝶結端正整齊的手法,不可能是出自喜歡誇張刺激的小醜之手,那麼就隻能是神秘優雅的大魔術師的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