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絮垂眼回想起剛剛帕奇的舞蹈動作,若有所思地轉動了一下手腕,然後詢問他的建議,“是這樣嗎?”
按照他絲線的提示,然後做出相對應的舞蹈動作就可以了。
這對於曾經擅長於跳舞的時南絮來說,並不是多麼難辦的事情,隻是還需要跟隨著音樂的律動和鼓點節奏。
“噢!兔子小姐真聰明!”人偶師少年無疑對自己這個悟性極高的學生十分滿意,即興來了一小段木偶舞,扮演的應該是胡桃夾子舞劇裡的士兵。
這次的木偶舞排練合作非常的順利。
“不過,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獎勵了。”帕奇還沒有解開少女手上和腳腕上纏著的透明絲線,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眼巴巴地望著時南絮。
而且比人偶的五官還要更加靈動精致的少年翹起了唇,似是在等待公主對自己表達讚賞的甜蜜親吻。
第一次接觸木偶舞的時南絮顯然心情也很好,前不久人體切割魔術所帶來的恐懼陰影已經完全被帕奇給驅散了。
“當然記得了!”
少女白皙漂亮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低下頭在帕奇臉側落下了一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帕奇皺了皺眉,壓下了原本上翹的唇角,輕聲嘟囔了一句,“兔子小姐可真是狡猾呢,這樣的獎勵才不夠。”
少年表示不滿的話音才落下,時南絮就感覺到腰間纏著的絲線傳來了一陣拉扯的力道,帶著她整個人跌進了帕奇的懷裡。
兩個人一塊摔在了玩偶堆裡。
摔得暈頭轉向的時南絮正準備支起身,就被不滿的人偶師少年吻了上來。
帕奇的舌尖還裹挾著一顆菠蘿味的水果糖,頓時酸甜的糖果氣息彌漫交織在了兩者的唇齒之間。
時南絮按住了人偶師少年的肩頭,眼尾暈開了濕紅,她垂下濕潤的眼,看到了帕奇唇瓣上的血跡。
是他讓自己咬破的,鮮紅的血跡染在少年的唇上,倒像是塗了鮮亮的口紅,平添了幾分血色。
跪坐久了有點不太舒服,時南絮抬腿用膝蓋壓了壓帕奇那有蘇醒征兆的玩具,抿了抿唇,用柔軟的聲線小聲問人偶師少年,“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呀?”
“這樣的嗎?”
她像是不知道答案一樣,故意柔聲地問帕奇。
少女白皙纖細的手腕和腳腕上還纏繞著半透明的絲線,像極了紅桃Q卡麵上被蛇困住了的皇後。
“兔子小姐真狡猾啊。”
人偶師少年雪白的臉上也是如出一轍的緋紅,他熟練地掛上了可憐的神情,手上卻收緊了絲線,將時南絮的雙手反綁在腰後,綁得鬆鬆垮垮,不至於勒疼她。
還有兩條牽製人偶的絲線順著木偶師的指尖繞上了甜軟的棉花糖,悄然困住了熟透了的草莓。
另一條絲線串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後,就像是一串十分漂亮的水晶珠串,時而抖落下的水珠子將玩偶熊柔軟的絨毛染成了一團。
紅底的黑色高跟鞋不知道掉到了哪個角落裡,就連棕椰色絲綢般的長襪也扔在角落裡,厚重得仿佛手一掐就能夠滲出水來。
被重新換上了繁複華麗的洋裝公主裙的時南絮高高地坐在了複古的桌子上,紅色的眼瞳還帶著潮濕的霧氣,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人偶師少年用一塊雪白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乾淨她的腳腕和不小心沾了點灰塵的足尖。
剛剛順流而下融為一體的雪水已經弄臟了一塊手帕,這是帕奇的第二塊手帕了。
休息室厚重的窗簾和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夜晚溫柔的晚風將室內甜膩的氣息牽引出去。
時南絮的視線縈繞在人偶師少年鼻尖上尚未滑落的水珠半晌,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帕奇你似乎很擅長於服務他人。”
無論是靈活巧妙的手指運轉技巧,還是彆的。
“嗯哼?”吃甜食吃了個飽的少年此刻的心情非常好,被誇得驕傲地輕哼了一聲,笑著看向了坐在桌子上比洋娃娃還要漂亮的女孩,“當然了,我可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人偶操縱師。”
時南絮不再出聲了,縮了縮自己還放在帕奇手心裡的腳,想要收回自己的腳。
嗯?
擅長於收獲孩童笑聲的人偶師少年敏銳地感覺到少女躲閃的動作,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著時南絮。
心性純真專注於木偶舞劇的人偶師當然不如優雅神秘的魔術師那樣能夠洞察人心。
不過坦率的少年很少掩飾心中的想法。
白色的歐式綁帶小皮鞋被少年把玩在手心裡,帕奇仔細比對了一下鞋碼和時南絮的腳,輕哼了一聲,驀然語氣古怪地說道:“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像個仆從似的服務兔子小姐呢。”
但這種服務自己喜歡的兔子小姐的體驗感也十分的新奇。
有些令帕奇感到久違的興奮。
那是一種比捏斷自己討厭的人偶還要極致的快樂。
驕傲脾氣古怪的人偶師少年向來不屑於去刻意討好誰,當然他也並不用這樣做。他隻需要展示出他傑出高超的木偶舞蹈和拿手的木偶操縱技巧,就足夠收獲熱烈的掌聲和各種各樣的讚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時南絮不再躲開帕奇給自己穿鞋的動作,甚至還好心情地輕哼了一首曲調輕快的童謠。
但是時南絮突然想起來不知所蹤的小醜。
魔術師的切割魔術,然後是人偶師少年的木偶劇........那麼接下來的豈不是就輪到小醜的表演了。
時南絮又想起了剛剛帕奇順嘴提到的人體飛鏢盤,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該不會小醜那麼快離開舞台,就是為了回到他的房間練習飛鏢了吧?然後在心裡暗自盤算著把自己紮成刺蝟?
少女的聲線都有些顫抖了,彰顯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帕奇,你知道小醜先生去了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