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以為小醜隻是聽到了昆汀提起脫衣秀那些話,卻沒想到小醜有可能從一開始就在角落裡看著。
包括昆汀請求自己踩他,小醜大概也是看到了的,不然怎麼會問自己更樂意去滿足昆汀的請求。
一想到那樣的畫麵原來全都被小醜看到了,現在後知後覺自己被昆汀哄騙了的時南絮感覺連耳後根都在發燙,手足無措地低下頭,雙手揪著裙擺上的絨球不說話。
不對........
明明偷看的人是小醜,生氣的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瞬間反應過來的時南絮抬眸看了眼小醜麵無表情的臉,默默地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細聲細氣地像是一隻被人欺負了的白兔子一般說道:“可是小醜先生這樣是偷看.......”
小醜德文特都被少女這樣又膽小又不滿的話給氣笑了,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卻在看到時南絮被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住的紅唇時,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
意識到自己算是完全被這家夥牽製住了所有情緒的小醜伸出手掐住了時南絮的臉頰,用食指探入口中,抵住了她的牙齒,防止她咬破自己的嘴唇。
卻沒想到被時南絮反嘴一口咬住了指尖。
可咬了人,時南絮又有點怕小醜突然發火把自己掐死在這個角落裡。
這樣的話自己肯定是通關不了遊戲,估計連丟失的那一部分空白記憶也找不回來了。
於是時南絮又垂下眼睫,用舌尖輕輕舔舐過小醜被自己咬出一個齒痕的指尖。
小白兔溫熱的舌尖掃過,讓小醜險些氣息不穩。
“兔子該鬆口了,如果不想在這被狐狸給吃了的話。”
德文特垂眸看著她,勾了勾時南絮的舌尖,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被嚇到了的時南絮瞬間鬆開了他的手指,甚至不敢對上小醜攝人心魂的視線,很生硬地移開了視線。
“昆汀都對你做了些什麼?看著我回答,誠實的孩子可不會撒謊。”
小醜在看到她又打算像鴕鳥似的低下頭把自己藏起來,伸手抬起了時南絮的下巴,緊緊地注視著她。
這就是擺明了看到了,還要時南絮親口說出來。
時南絮看著小醜暗綠色貓眼石一般的眼睛,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了,“園長他撿到了我的舞蹈鞋,然後替給我穿上了。”
“還有呢?”
小醜嗓音冷淡地發問,時南絮突然在他身上聞到了一點熟悉的氣息。
薄荷味清涼的煙草氣息,混雜著點腥甜的味道。
聯想到舞台上突然變換的燈光。
難道不是昆汀的手筆嗎?又或者是小醜、園長昆汀和燈光師克倫爾聯合起來捉弄她,想看自己在舞台事故上丟臉出醜,然後被淘汰出遊戲。
想起來自己剛剛舞台上手足無措的反應,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樣的感受了。
和第一次病發時的場麵沒有多大的區彆,倒在舞台上的她,就是這樣腦子一片空白地聽著台下的觀眾一片唏噓聲。
用燈光舞台上的惡作劇捉弄完她後,還要質問自己。
纖長濃密的眼睫不自覺地沾染上了點濕潤的水汽。
眼前小醜詭異豔麗的臉也被水霧給模糊了。
可時南絮卻沒有哭出聲音來,隻是這樣倔強地盯著小醜看,不肯低下頭,含著哭腔的嗓音柔軟,卻在微微顫抖,“所以是你和燈光師合作來捉弄我的嗎?”
“不用否認,我聞到了小醜先生您身上的煙草味,嘉年華的成員裡隻有克倫爾先生會抽煙。”
時南絮本來天真地以為前兩次小醜幫了自己,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小醜被問得愣住了,他在看到女孩羽扇般的睫毛上沾著的水晶珠子一樣的眼淚,就這樣愣在了原地。
德文特還沒有見過她這般倔強柔弱的模樣。
明明在舞台上應對臨場事故的少女神情是那樣的冷靜,起舞的時候就像是翻飛的蝴蝶般美麗耀眼。
“你的腦子裡都在想象些什麼離奇事件?”
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了時南絮被眼淚濕潤了的眼睫上。
身量頎長的小醜彎腰低下了頭,細細地吻去了她眼睫上的淚珠。
眼淚落入口中的滋味可算不上美好,又鹹又苦,刺激著小醜舌尖的味蕾神經。
嘗到了眼淚味道的小醜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卻給時南絮逗笑了。
“我身上的薄荷味是教訓克倫爾的時候沾上的,這樣的解釋兔子小姐接受嗎?”
看到小醜皺眉嫌棄的神情,破涕為笑的少女把腦袋埋進了小醜的懷裡,然後輕輕地蹭了一下腦袋,將小醜打理好的盤發給蹭亂了。
看不得頭發亂糟糟的小醜抬起手,摸了摸她耳邊淩亂的碎發,聽到了懷裡少女悶悶的說話聲。
“勉強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