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華宮禁樂16 晉江獨發(二合一)……(1 / 2)

這一聲呼喚輕柔如風, 聲音很輕,卻聽得陸重雪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整個人如墜冰窟。

時南絮是整個人窩在他懷裡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所以雖然她這聲呼喚輕,但是陸重雪卻是真真切切地聽入了耳中。

長樂?

這兩個字有如一聲驚雷, 在陸重雪耳邊炸開。

陸重雪怔怔地低聲跟著時南絮再念了一遍了這兩個字,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將懷中的人直接按在了錦緞之上, 溫熱的指尖穿過她綢緞般的青絲。

外表依舊溫潤如玉, 但漆黑的眼眸中已經醞釀起了風暴。

他的嗓音冷了下來, 宛如數九寒冬落在簷上的細雪。

陸重雪就這般耐心地按住了時南絮, 眉眼間已隱隱有陰沉之色,開口卻極耐心地誘哄著時南絮回答他,“絮絮告訴我長樂是誰好不好?”

意識朦朧間,時南絮睜開一雙淚眼, 看著那雙溫潤的鳳眼緊緊地盯著自己,不太明白他這個問題。

長樂不就是他嗎?

茫然無措的少女許是聽出了他話底下的怒氣,有些不明所以, 卻貪他身上的暖意,眼尾濕紅地湊過去, 冰涼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輕輕地在陸重雪的唇角咬了一下, 然後輕聲絮語地告訴他, “長樂就是你啊。”

陸重雪聞言一怔, 手上卻下意識地摟住了她,防止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睡過去的人摔下去。

長樂就是他?

這話著實說的是沒頭沒腦,他自幼長大, 從未有人喚過他長樂。

額間又傳來絲絲縷縷的刺痛。

可正是這點疼,能讓陸重雪清晰地感覺到渾身血都涼了下來的他還活著。

攬於時南絮腰後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倏地收緊,就連指節都泛著白,但過了一會,又緩緩鬆開。

造成這般境況的罪魁禍首卻已經安然睡著了,陸重雪瞧著她怕涼而微微瑟縮的肩頭,將懷中人安放在了榻上。

陸重雪垂眸看了好半晌少女恬靜柔和的睡顏,忽而俯身靠近了她,埋首於她的肩窩處。

方才時南絮黏黏糊糊地在陸重雪的身上窩了許久,現下身上浸染的都是陸重雪身上的冷香,讓他生出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就像她裡裡外外都是屬於他的氣息,這夾雜著她身上甜味的冷香,一點點撫平額間的刺痛。

腦中那塊時而出現的空白,總是讓他頭疼不已。

難以完全掌控的事物,便是這般令人厭煩不耐。

陸重雪深深地長吐出一口氣,像是想將心中的怒火和鬱氣一同吐出一般。

他翻身上榻,將瑟縮著的時南絮抱進了懷裡。

她怕涼顫抖的動作這才慢慢停下來。

屋內的侍女早已退下,因此秋夜裡寂靜的很,隻能聽到窗外枯葉被風吹落的簌簌聲響。

長夜漫漫,冷的厲害。

陸重雪承認,方才聽到長樂二字時,他心中是真切地起過殺意的,定要尋到那人千刀萬剮了才是,甚至想要將懷中人弄醒,待到她神智清明時,一一問清楚。

可在聽到她溫柔卻異常篤定地說他就是長樂的時候,那幾乎溢出的暴虐殺意,卻在一瞬間被儘數撫平。

平日裡矜貴溫潤的攝政王,昔日的太子殿下,此刻卻如一個患得患失的瘋子,牽起沉睡中的少女的手,一點一點從自己的眉眼輪廓描摹而過。

“很像嗎?”那雙弧度柔和的鳳眼微闔,陸重雪忽而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問懷裡人,還是在問自己,“有多像?”

像到能在病弱時認錯。

將他當作替身或是旁的什麼東西也好,骨節分明的手掌緩緩移動到時南絮的胸口處,微微收攏,隔著輕薄的衣料,陸重雪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顆心臟在跳動。

這樣的握法,仿佛她的一顆心,就在他的掌心裡,全然把控。

月影燭火飄搖,婆娑的竹影落在陸重雪的眉眼間,恍惚看來,竟是深情款款的樣式。

陸重雪垂首,輕吻過時南絮柔軟瑩白的耳垂,嗓音深情輾轉,像是在對睡夢中的少女深情地表明心跡,“絮絮你總得告訴我那正主在何處,我好殺了他,占了你心底的位置。”

替身自有替身蔓延占據她整顆心的法子,左不過是時日長短的問題罷了。

第二日時南絮醒來的時候,陸重雪已經不見蹤影了,隻有候在床邊的碧月。

時南絮很懵地坐在榻上,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天夜裡疼得厲害的時候,陸重雪好像過來了。

而且........她好像還乾了件蠢事。

時南絮默默地把腦袋埋進了膝蓋裡。

夜裡疼得意識模糊之際,她好像把陸重雪認成了長樂,還黏黏糊糊地抱著他一聲聲叫他長樂。

可是他的眉眼,生得真的和長樂沒有任何差彆,就連舉手投足間悉心溫柔的感覺和一些小習慣,都和長樂很像的。

最讓時南絮難以接受的,其實正是陸重雪以長樂那樣溫柔體貼的方式待她,會讓她有時會不自覺地沉溺其中。

可時南絮清楚,這不過是係統所說的任務世界出現的BUG情況罷了。

“碧月,攝政王昨夜裡是不是........”

時南絮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悄悄看向了床邊候著的碧月。

但沉默寡言的碧月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最後一絲希望,“是的,昨日攝政王夜裡來看過大人。”

“早前離府的時候還吩咐下來,說是大人您近日身體不適,便不必上朝或是前去翰林院了。”

雖然記憶有點模糊了,但是時南絮隱約還記得那時候陸重雪聽到自己叫他長樂的時候身上的那種危險氣息。

以至於時南絮一想到陸重雪,就有點害怕見到他。

就這麼心神不寧地在宅子裡待了好幾日,所幸這些日子裡陸重雪都沒有來過,時南絮倒是過了一段還算安生的日子。

時南絮自是不知在她疼得抱著錦被流淚時,從梁上翻下來的身影,站在她床邊看了許久,最後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玉瓶子,從中倒出了一顆青玉色的藥丸,扶著意識模糊的時南絮喂了下去。

那藥是蘇宴以往執行殺人的任務時若是受了重傷,便可用來止痛的。

說起來陸重雪喂給時南絮的藥,也不過是祛風寒的,顧及她體弱,那碗藥的藥性也不敢太過凶猛。

這樣平靜安然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秋獵宴那日。

晨間天色還未大亮,沒有睡醒的時南絮慢慢吞吞地挪著步子,挪到了青柳身後,看她給自己收拾前去秋獵的行囊。

她本就貪睡,現下更是困得不行。

被小廝攙扶著上了馬車後,腦袋靠在馬車壁上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馬車到城郊外和烏泱泱的禁軍隊伍彙合了。

時南絮撩起車簾子,一眼就看到了為首身騎白馬的禁軍統領趙羽書。

似是察覺到了時南絮的目光,騎在馬上的風流少年郎回首就和時南絮對上了眼。

趙羽書遠遠地看到時南絮在看自己,俊俏的眉眼舒展開,露出了個爽朗的笑容。

但是在被他折磨訓練了那麼久的時南絮看來,這笑容和小惡魔沒兩樣,當即放下了車簾子不再看。

這搖搖晃晃的馬車在無儘的車軲轆聲中跟隨著禁軍隊伍前進。

隊伍走了多久,時南絮就可以說睡了多久,最多也就到餓了的時候由碧月喊醒吃上幾塊糕點酥餅。

顛得時南絮是腰酸背痛。

正迷糊地睡著時,馬車邊忽而響起了一道語調雀躍的少年嗓音,“時大人怎得不下馬車來與我同騎。”

這混世魔王少年將軍的聲音有如冬日裡的一瓢冷水,把時南絮直接給澆清醒了,倏地坐直了身子,把身邊伺候的碧月都給嚇了一跳。

“趙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這文人的身子骨實在比不上趙兄這等習武之人。”

馬上的趙羽書笑了一下,也沒有做出直接攔下馬車,把她拖出來拉上馬背的離譜舉動。

待到抵達莫素圍場的時候,已是午間了。

時南絮才下馬車,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是,身穿銀白盔甲,手持雕弓,勒馬停在了時南絮的身畔,將她給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的時南絮一抬眼就看到了趙羽書正星眸含笑地看著自己。

“時大人,可敢一同上馬?”

說著,趙羽書還將另一把看著就知價值不菲的弓往時南絮的方向扔。

時南絮愣愣地接了過來,就看到趙羽書的下屬正牽了一匹白色的駿馬來。

馬上的趙羽書在看著她,那匹牽來的馬也在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時南絮認得這馬,那段日子在禁軍營裡練騎術,趙羽書給她的馬正是這匹。

隔了段時間沒去騎馬,估計這家夥被趙羽書關在馬房裡得被悶壞了。

時南絮:“.........”

她深深地吸氣,握緊了手裡的弓,將箭袋彆至馬鞍旁,一拉韁繩以極其利索的動作翻身上馬。

“有何不敢?!”

一聲口哨,時南絮一揚手裡的韁繩,身下的白馬便往遠處飛奔而去。

隻是時南絮的箭術還不算了得。

臨近日落西山的時候,她所獵到的也不過是兩隻孤雁,反觀趙羽書那邊,狩得的獵物都快拿不下了。

快到晚間了,也有宮人去各個帳子裡知會眾人前去和賓宴。

說起這秋獵宴,也不過是當朝皇帝借這秋獵定期接見各個部族的外來使臣,順帶著讓禁軍士兵時刻謹記不得懈怠習武之事。

時南絮換下騎裝穿戴整齊前去和賓宴時,很多大臣都已經落座了。

現下皇帝尚還少年稚氣,不曾有過後妃,所以坐於少帝陸君辭兩側的都是朝中的重臣。

不過坐於僅次於帝座首位的便是當朝攝政王陸重雪。

時南絮硬著頭皮由宮人引領在席間中上的位置坐下。

從她出現在和賓宴上,席間的竊竊私語就未曾斷絕過,不過大多數是議論時南絮升官如此之快的瑣事。

時南絮倒是不曾在意,唯一讓她感覺頭皮發麻的就是座上陸重雪淡淡地掠過來的目光。

坐於上座的陸重雪在看到那道身影出現在席間的時候,一直把玩著手中玉杯的動作微微頓住了,但也就隻停頓了一瞬,便很快恢複到了那古井無波的模樣。

那目光掠過的很快,以至於時南絮都要以為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

碧月因為是侍女,自然是不便陪著時南絮這個作為官員的身份出現在席間,所以現下陪在時南絮身邊的是一個小廝。

她總覺得陸重雪不會像表麵那樣平靜。

事實上她哪裡知道這段日子,陸重雪之所以沒有出現,是派人將京城翻個了底朝天,都沒能找到名為長樂且和時南絮有過接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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