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凝聲音不大不小地說:“傷寒論裡太陽中風和太陽傷寒的變證和壞證特彆多,是我們要重視的一個地方。患了傷寒的人不止會便秘,有些人還會腹瀉。這次老師找來的這位病人就是伴隨便秘,但他這個病其實相對來講,是比較好診斷的。”
眾學員:……這還好診斷?好診斷他們不少人還判斷錯了…
陳凝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她就說:“好診斷的原因是,病人在自述時說過他患了傷寒,這就讓我們的診斷變得簡單了不少。”
“如果病人沒告訴我們患了傷寒,而是以便秘來求治,那我們中間肯定會有人忽略外感病導致便秘的因素。不管是以實秘或虛秘來判斷並進行治療,都不會想到以汗法泄熱並解表的方案,那麼治療的效果就不會理想。”
“也有腹瀉病人不清楚自己曾患過傷寒,隻以腹瀉來求診。醫生若是沒考慮到外感這一可能性的話,也容易誤診,從而讓病人病情遷延日久不愈。”
“類似情況以後都可能出現,所以之後的學習我跟大家一樣都要細心,還有很多我們需要學習和努力的地方。”
眾人:……
這回就連彭英等人都被陳凝的話給驚到了,不少人從這一番話裡都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陳凝所掌握的,應該比他們在培訓班上講的東西要多。
彭英心情不錯,說:“陳凝剛才說的是有道理的,希望大家在以後的學習中多多思考,儘量減少以後的誤診行為。稍後李老師給大家做總結,先這樣。”
說著,彭英把手裡的資料交給李成功,自己先離開了住院部。
他一走,學員們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殷翠用肩膀撞了下陳凝,小聲說:“小陳,深藏不露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翠姐中午跟你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啊,就你這樣,我可沒法幫你嘍。”
董壯也用埋怨的眼神看了眼陳凝,但他沒說話,隻歎了一口氣,就覺得在陳凝麵前,挺沒臉的。他比人大了六七歲,多出來的幾年簡直像白活了,啥也不是。
畢芳看到有不少學員看向陳凝時都麵帶佩服,心裡不爽,等下午課結束後,她就去了門診部五樓辦公室的副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裡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在看文件,見畢芳進來,他有些吃驚,說:“小芳,你怎麼來我辦公室了?我不是說在醫院不讓你找我的嗎?”
畢芳哼了一聲,說:“有什麼啊?三舅,我是你親外甥女,又不是彆的什麼女人,有什麼不方便的?”
那男人給她倒了一杯水,歎口氣說:“你不明白,咱倆知道咱們是親戚,可彆人看見了就能給傳歪了。彆人也不一定真正關心咱們是什麼關係,就是想看熱鬨,也有人就看不得彆人好。”
畢芳被他嘮叨的心煩,就直接說:“三舅,你是三院副院長,院裡的事你說得算對吧?”
那男人怔了下,點頭:“確實,挺多事都得找我批,你有什麼事嗎?”
畢芳端著手臂,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說:“三舅,我在你們醫院培訓班你知道的。等培訓班結業後,我想讓你幫忙說話,把我留下。”
一聽到是這件事,男人就有點頭疼了,培訓班確實是在三院辦,但這是上級響應號召,要為基層培訓更多更好的醫務人員,才委托他們三院組織的。
他們三院沒有直接領導權,再說這個班是由彭英負責的,彭英那人技術水平高,脾氣硬,他這個管日常事務的行政副院長其實不大能管得住這些技術大牛。所以培訓班上的事他說幾句話或許行,但好不好用,男人就沒法保證了。
但他又不想在外甥女麵前承認自己管不住人家,就說:“人事方麵,不屬於三舅管,再說培訓班是由上級直接主辦的,醫院隻是接受了上級的委托,所以這件事三舅不一定什麼都能管。其實你在原來單位乾著就挺好的,乾嘛非得來三院?來三院那是要挑大梁的,真沒你們職工醫院好乾。”
可他好說歹說,畢芳都想留在三院,迫於無奈,男人隻好答應幫忙周旋。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有人在敲門,男人連忙站了起來,送畢芳到門口,拉開門後說:
“畢芳同誌,你反應的學校食堂對培訓班學員進行差異性對待的問題我一定會重視,稍後就會讓人處理一下,你放心吧。”
畢芳:……你在說個鬼……
她前腳一走,辦公室門口的丘助理就問男人:“劉副院長,您是說,食堂那邊克扣了培訓班學員的口糧?”
副院長不得不跟著演戲,說:“培訓班學員的口糧上級給了專項補助款,但有人反應,食堂工作人員在給那些學員打飯時,存在歧視和針對性的行為,你稍後有時間過去敲打敲打,彆讓他們太過分,傳出去不好聽。”
後勤部門歸劉副院長管,因此他那助理信了他的話,答應一聲,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真的去食堂了。
於是,第二天中午,陳凝和殷翠等人去食堂打飯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飯菜明顯比上周好了。
殷翠用匙在菜盆裡劃了劃,奇怪地說:“這回這個菜怎麼給得這麼實在?這麼多菜,還有兩塊肉!哪像以前,全都是湯湯水水的,隻能泡飯吃,食堂這是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