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季振山拍了下桌子,聲音雖不大,那氣場卻讓郭姐嚇得一聲都不敢吭,躲得遠遠的。
他冷冷地說:“你不見也可以,那就調動。這件事我回頭會跟你們領導協商,到時候調令一下來,由不得你不調!”
他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讓季深又生氣又無可奈何。因為他們都知道,憑他們父親的職位,想背著他給他辦個調動一點都不難。
季深咬了咬牙,倒也沒發沒用的脾氣,翹著腳坐了一會兒,他也冷冰冰地回懟:“行吧,您有本事那您就調。”
“你信不信,你前腳下調令,我後腳就能脫了我這身衣服。我去挖煤,去當工人,也不給你當個提線木偶。”
季深這番話完全出乎季振山意料,他攥了攥拳頭,吸了口氣,最終點頭,說:“行,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彆後悔。”
季老太太看著這爺倆劍拔弩張的樣子,情知再僵持下去不僅沒辦法收場。而且憑著她對他們的了解,他們還真可能會這麼乾,並不是簡單的說說。
她連忙出來製止;“行了,都少說幾句,這兩天是季野和陳凝大喜的日子,你們爺倆在這爭來爭去算怎麼回事?”
“這事要我說,你們倆就各退一步得了。振山,季深他現在不想調動,那你就彆逼他。季深,你也消停一下,你爸既然給你介紹了一個姑娘,那你就見見,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處,誰還能逼著你跟人結婚不成?”
季深麵無表情地聽著,然後才說:“讓我見,也行。但是見麵之後怎麼做,那就是我的事了。”
季振山冷冷看了他一眼,背著手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之後,季老太太帶著歉意跟陳凝說:“小凝,他們吵他們的,不管他們。你跟季野難得都放幾天假,讓季野好好陪陪你。新娘子進門,三天不乾活,家裡這些雜事不用你管,想出去走走,你們就去。”
陳凝卻說:“明天我們再出去,今天上午二叔三叔他們都要坐火車離開臨川,季野想送他們到火車站,中午再回來。”
季深也站了起來,說:“我跟他一起送吧。”看得出來,他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巴不得有個機會出去散散心。
老太太卻還惦記著下午季深要相親的事,就說:“你們哥倆那就都去,送完了早點回來,彆讓人姑娘等。”
“你看你弟跟小凝現在過得多好,你也試一試,說不定合適呢。”
季深不想跟老太太爭,他不置可否地站了起來,兄弟倆很快離開了季家。
他們走了之後,陳凝陪了老太太一會兒,就回了房間,倒沒有特意主動去找季婉聊天,因為她看得出來,季婉是真不愛說話,倒不是社恐,就是給人沒什麼談興的感覺。
季婉確實是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老太太讓她出去找以前的朋友聚聚,她都懶得動,還說:“去乾什麼,人家都結婚了,一說話就是孩子丈夫,沒勁兒。”
到中午的時候,季野和季深哥倆還沒回來,家裡卻來了客人。
一個姓倪的中年人果然帶著個姑娘來登門了,同來的還有他老婆。
那中年人穿著一身中山裝,見到季振山就叫他老領導,聽他們談話的意思,那人以前在季振山手下當過兵。後來轉業到地方,成了輕工局的一個乾部。
而那姑娘,就是他外甥女,姓趙,叫趙瓊華。
家裡既來了女眷,不管陳凝和季婉願不願意見陌生人,這時候都得出來陪客了。
季振山跟那姓倪的中年人在房間裡說話,季老太太就帶著陳凝和季婉招待趙瓊華和她舅媽。
不得不說,趙瓊華長得很標致,身段也好,單純從相貌上看,算是無可挑剔的。老太太看了幾眼。就感覺姑娘長得不錯。
趙瓊華話不怎麼多,彆人一跟她說話,她就羞澀地笑笑。倒是她舅媽很健談,進門之後就拉著季婉和陳凝說話,看著親切有度。就算知道陳凝家是農村的,也沒有絲毫輕視的意思,還說她家以前也是農村的,以前的日子可苦了。
這時郭姐開始張羅著給客人做飯,趙瓊華舅媽對她使了個眼色,然後笑著跟老太太說:“咱們家瓊華跳舞好,在文工團是台柱子,她做飯也好吃,正好她也閒著,就讓她幫幫忙吧。”
趙瓊華也站了起來,要往廚房走,老太太忙招手攔她:“那怎麼行?你們是來做客的,哪能讓你們忙活?”
趙瓊華舅媽說:“沒事,大家都是熟人,不用客氣。”
陳凝也覺得不合適,她是新嫁娘,這幾天按風俗是不乾活的。可也沒有讓客人來乾活的道理。就算趙瓊華想表現,想露一手,在她第一次登門時也不合適,說出去就是季家對客人不周到。
她就伸出手,拉住趙瓊華的手腕,說:“你是客,要是讓你下廚,那咱們家就失禮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陳凝很自然地感覺到了趙瓊華脈博的跳動,她手下的感覺一向很敏銳,這一握,手下就覺得不大對勁。
她手拉住趙瓊華不放,還串了串位置,讓自己幾個手指對準趙瓊華脈門的方向。
片刻之後,陳凝心裡就咯噔一下,心想她不會是把錯了吧?
滑脈?趙瓊華是懷孕了?
這……
一時間她腦子有點亂,盯著趙瓊華看了幾眼,趙瓊華心裡有點奇怪,說:“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陳凝忙搖頭,說:“沒事,你還是坐下吧,真不能讓你乾活,以後有機會的吧。”
就在這時,季野和季深兩兄弟倆從外麵走了進來。季深雙手插兜,看到家裡有客人在,麵上也沒什麼表情。
季老太太還什麼都不知道,在跟季深哥倆招手,說:“季深,季野,家裡來客人了,你們都過來跟人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