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凝怔了下, 說:“什麼怎麼表示?”
季野點了點自己的臉和嘴唇,嘴唇一抿,笑了下, 挑眉看著陳凝,說:“你說怎麼表示?”
陳凝:……
她反應過來, 不由捶了季野幾下, 季野抬手兜住她的拳頭笑。
陳凝看著他那樣子,感覺他有一點壞,她一時間也想逗逗他,就抬起手,不緊不慢地用手指輕搓著季野的下巴。之後, 她的手在他的臉上來回輕撫, 不過片刻,季野的臉就有點紅了,熱熱的。
他眼神變得幽暗, 卻仍靠著床頭不動,任憑陳凝搓弄, 呼吸卻開始沉重起來, 這呼吸顯示出他心情並不平靜。
陳凝這才欠身靠近, 貼近他的頸子, 在他喉結上吮了吮, 季野不禁抽氣,喉節動了動。
很快,陳凝的唇順著喉結往上, 輕柔地用唇舌挑逗著他的下巴還有他的下唇。
她的手也沒閒著,不經意似地勾起他的汗衫下擺,輕撫著那一塊一塊的肌肉, 同時將汗衫不斷向上撩起。
季野的呼吸更加粗重起來,熱燙的呼吸灼人地噴灑在陳凝頸項和耳邊。
最終,他翻身而起,抓著陳凝的手勾掉他的汗衫,反客為主,用力地含住陳凝的唇纏磨起來。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躺在薄被下邊,熱燙的身子挨著。季野拉開床邊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小的塑料包裝袋,用嘴扯了開來。
陳凝看到了,說:“你用那個是不是挺勒得慌?我看著很緊。”
季野一把抱住她,堵住她的唇,讓她再說不出話來。
兵荒馬亂之中,季野想,這東西確實有點小了,尺碼不對,回頭得弄點大號的。現在還不是讓陳凝懷孕的時候,白天社區醫院那個產婦的病多少影響到了他的心態,他深知懷孕這種事很傷身體,如果沒想要孩子可千萬不能讓陳凝懷上。
愉悅的感覺像潮水一樣,一陣陣襲來,很快就將他的心神淹沒,他暫時也把這些念頭拋到了一邊。
結婚時訂做的床用料厚實,不愛晃,可床板在不斷的撞擊下還是有聲音傳出來。好在那聲音不大,這房子隔音又好,應該不至於傳到屋外去。
但陳凝還是忍著,不發出聲音,但在感覺強烈的時候,還是有細碎的聲音從她喉嚨裡傳出來。這聲音仿佛鼓勵到了季野,他的力度也大了起來,好象不知道疲倦一樣。
直到半夜,季野才一身是汗地躺在陳凝身邊,胳膊攬著她,說:“累了吧,睡會兒。”
陳凝確實累了,她的體力遠不如季野,她感到要不是她太累,季野還能繼續下去。
疲倦席卷而來,陳凝很快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季婉跟季深已經出去了,老太太告訴她,季深去火車站送季婉回東南,下一次季婉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說起這事的時候,陳凝察覺,老太太雖然沒表示什麼,卻是有些不舍。
但她急著上班,就隻安慰地拍了拍老太太後背,然後就和季野一起騎車上了馬路。
季野照常先送她去社區醫院,之後他才去單位。走之前他說:“刻印的事我這兩天就開始,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刻完。這兩天晚上我可能回不來,不要太想我。”
陳凝想到他頭天晚上的胡鬨,不由瞪了他一眼:“誰想你?你趕緊走吧,彆讓人聽到了。”
季野笑了笑,也不跟她爭,長腿一蹬,就騎著車子離開了。
這時,社區醫院的大夫幾乎都到齊了,陳凝走進辦公室時,看到屋裡地麵灑了水,掃得乾乾淨淨的,桌子也擦了。
她換了白大褂,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董壯。說:“這屋子是你收拾的?”
董壯一本正經地說:“那當然,古代當徒弟的要伺候師父好幾年呢,連洗腳水都得給倒。咱們這兒沒有那麼大的規矩,可打掃下衛生,擦桌子掃地,我總能乾吧。以後咱們這辦公室裡的活就都歸我了。”
陳凝笑著說了下:“你這態度還挺端正的,行,那以後這裡的活你就多乾點。”她有點累,說完後就坐在椅子上休息,等著患者來。
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她估計著開診的時間到了,正好這時有腳步聲傳過來,她還以為有病人,就往外看了一眼。
但來的並不是病人,而是西醫錢大夫。錢大夫眼睛其實不算小,但看著霧蒙蒙的,就總像睡不醒一樣。
“錢大夫,您過來是有事兒?”陳凝瞧著他不像是過來閒聊的,這個時間也該接診了,就問道。
錢大夫點了下頭,說:“剛接到通知,說是這個月底,咱們區裡要舉行一次基層醫療單位大比武。上級讓咱們先做好準備,到時候表現最優秀的單位,相關員工會漲工資的。你們中醫也有名額,一般一個單位出一個中醫。”
“你們倆跟老任商量商量,到時候你們幾個誰去參加大比武。”
大比武?還漲工資?
漲工資那當然是好事,他們幾個人現在的工資還不到三十,畢竟他們這兒是基層醫療單位,是小小的社區醫院,賺得真不多,就是很穩定而已。
董壯當即就很感興趣,說:“這當然是好事,真要比,我恐怕不行,老任他要是不敢,那就隻能小陳上。”
陳凝這時也知道了任大夫的水平,當然也知道,像大比武這種事他上去不墊底就不錯了,可問問他的意見卻是必須的。
但她不清楚這個大比武是怎麼回事,就問道:“那要怎麼比啊?有時候給病人服藥也沒辦法馬上見效。”
錢大夫說:“具體細則還沒下來,就這兩天就能下發了,到時候咱們再研究研究。”
“剛才我也跟老任說了,反正這個事,你們幾個中醫商量下,看誰上吧。定好了告訴我,我再往上報。”
“這個事,區裡比完了,優勝者還要上市裡比。至於省裡比不比,我現在還不知道。”
董壯“哦”了一聲,心想這陣仗還挺大的,區裡這場比試大概就相當於選拔賽吧。
於是他說:“成,那我一會兒問問任大夫,看他是什麼意思。”
錢大夫沒再說什麼,回自己辦公室忙去了。
董壯也趁著還沒人來,想去找任大夫。但他剛站起來,任大夫自己就過來了。
他一進來就說:“小陳,小董,剛才老錢說的大比武你倆都知道了吧?”
陳凝和董壯都點頭,表示確實知道。
任大夫馬上說:“這個事我肯定是不行的,你倆自己看看選誰吧,反正我肯定不能上。”
董壯和陳凝都沒有勸他的意思,因為他確實是不行。平時窩在他們社區醫院還能混,真讓他當眾跟人比去,現場還有裁判,那他可就要當眾露怯了。
但這人至少還有自知之明,也省了董壯一番唇舌。董壯就說:“那這事兒還有什麼可討論的?除了小陳,咱倆都不合適。”
任大夫也就表示了同意,說:“成,那就小陳吧。回頭你跟老錢說一聲,我就不跟他說了。”
董壯答應過後,任大夫也就回了自己辦公室,很快就有病人來了,陳凝這邊也忙了起來。
一直忙到下午四點鐘,甜妮再次出現在陳凝辦公室。
她這次穿的不是便裝,而是一身綠色軍裝,看上去更加颯爽,很精神。
董壯看到她來,本來要打下招呼,但他想起了陳凝的叮囑,便沒吱聲。
陳凝笑著站了起來,讓甜妮坐下,這時正好沒病人,她和董壯都閒著,她就問道:“甜妮,你這麼快就來了,是不是見到你姐了?”
甜妮點頭,說:“不光見到我姐了,也去找我姑談了談。我姐有點抵觸心理,但我姑堅持想請你過去看看。”
“一會兒我姑就過來,到時候咱們幾個一起過去吧,這兒離我姐家不算遠,二十多分鐘就能到。”
董壯心想那可能是個少見的病例,他也想去看看。可惜甜妮掃了他一眼,就說:“我姐因為生病的事,被單位勸回家病休。她精神壓力挺大的,狀態也不穩定,輕易不願意見外人。所以小陳,你這個徒弟這次不能跟過去。”
董壯難掩一臉失望,看著有點喪。
但這是人家病人的意思,甜妮這人又不是好惹的,他就算想去,也沒道理歪纏。他隻好失望地看了陳凝一眼,說:“那我總可以看下醫案吧。”
甜妮想了想說:“這個可以,隻要不署上名字,那就行。但你當醫生的可彆隨便出去亂傳。”
董壯當即保證:“我當然不會亂傳,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想多見點病例,多學學,沒彆的意思。”
陳凝想著她回家晚點也沒問題,就說:“行,那一會兒你姑來了,咱們一起去吧。”
“如果治療有效,病人心態好轉,複診時她可以到我這兒來,到時候我把門關上就行。”
甜妮也不好意思一次次打擾陳凝,自然覺得這沒什麼問題,她就說:“如果真有好轉,我會儘量勸她到這兒來看,也省得你跟著折騰。”
說話間,又有病人來了,甜妮就跟陳凝打了招呼,先去走廊上等著,陳凝則繼續給人看病。
到了快要下班的時間,甜妮的姑姑終於到了,她一出現在辦公室,陳凝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因為她的長相跟甜妮和郭所長都有幾分相似,不過皮膚較白,氣質比較雍容。
她穿著一身灰色雙排扣的列/寧裝,腳上是一雙平跟黑皮鞋,看上去有點像領導。
甜妮介紹道:“小陳,這就是我姑,我就這一個姑,她在市財政局工作,叫郭平。”
甜妮姑姑郭平一看到陳凝臉色就變得和氣起來,她已經從甜妮那兒聽說了陳凝給郭所長把脈的事,對陳凝多少有點佩服。
她也盼著陳凝見到她女兒後,能看明白她女兒到底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