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陳凝怔了下,說:“什麼……(2 / 2)

現在很多知情人都覺得她女人魏昕晨是精神上出了問題,親家那邊的態度也很微妙。而她女兒又是個性子弱的,這時候一個人在婆家待著,也不知道把日子過成了什麼樣。

她一想這事就愁得不行,真是恨不得天上掉下來一個神醫,能告訴他們她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能不能治?

反正她是怎麼都不相信她女兒是精神病的。

因為懷著這些心思,她在見到陳凝的時候,態度就特彆熱情,一過來就伸出雙手,極為和氣地跟陳凝握手,嘴裡說出的話也很客氣:“你就是小陳啊,看到你真挺意外的。又年輕又漂亮,要不是甜妮跟我說,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個大夫。”

“不過甜妮這孩子說話一向很靠譜,她說的話我是相信的,所以今天這個事,就拜托小陳大夫你了。一會兒見了我女兒昕晨,一定幫忙給她好好看看好嗎?這孩子現在太可憐了,彆人都說她是精神病,你說這孩子心裡多難受?”

“她要是不明白也就算了,偏偏她心裡還什麼都明白,所以她心裡苦啊。”

陳凝心想,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忙回握了下,說:“郭姨,您先彆急,一會兒看到這位姐姐,一定會好好給她看。有什麼話等看到人再說吧。”

很快,陳凝跟著郭平和甜妮出了社區醫院,看著他們的背影,任大夫站在門口小聲問董壯:“小陳這是乾嘛去?是不是有人請她去看病啊?”

董壯“嗯”了聲,說:“那當然,就小陳這水平,以後這種事隻怕還會有。”

任大夫卻說:“那你不是給她當徒弟呢嘛,怎麼沒跟去?是不是她不讓你去?”

董壯:…紮心了…他真的好想親眼見見這個病人,任大夫這人平時說話還行,這回說話怎麼這麼紮人呢?

陳凝她們幾個趕到魏昕晨家的時候,快五點半了。不遠處露出一個掛著爬山虎的院牆,這時候那院牆門緊關著,透過不太高的圍牆,能看到院子裡住著單門獨戶的一戶人家,大約有三四間房,麵積大概有近百平。

這樣的住房在這時候屬於相當好的,普通人家根本住不上,一般人這時候住的要麼是棚戶區,要麼是筒子樓,絕大部分人家都住得很擠。

幾個人走近的時候,大院門口圍著四五個五六十歲的婦女,有的人手裡還拿著菜籃子,看著應該是周圍的居民。

這些人說話時,不時指點著院門,似乎她們說的就是這戶人家。

甜妮身手好,耳力自然也更強,離挺遠就聽到她們在說什麼精神有問題,肯定在議論她姐。

甜妮加重腳步,走近了一點,狠狠掃了這些人一眼,冷冷地說道:“在這兒說什麼閒話,還不趕緊走?”

她一身軍裝,眼神淩厲,讓這幾個老婦人心裡多少畏懼幾分。

這時甜妮姑姑郭平也走了過來,眼神淡漠地看著這些人,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也給這些人造成了壓力。

她們估摸著,來的人怕是這家媳婦娘家的人,看著都不像好惹的,說人閒話讓正主撞上了,多少也有點尷尬,於是這些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溜了。

甜妮心裡有氣,一看這情形,就能知道她姐現在過得有多差。

她走到門口,推了推門,那門卻推不開。

她又連著敲了幾下,也沒人開門。

陳凝問道:“不會是家裡沒人吧?”

甜妮搖頭:“不能,我都跟我姐說好今天過來了。再說她婆婆沒事也不出門,天天在家待著,就算真有事,這個點一般也快回來了。”

說話間,她吸了吸鼻子,隱約聞到一股煙味。那味道好象是從大門裡的房子裡傳出來的。

她怕聞錯了,又嗅了嗅,還轉頭問陳凝和郭平:“你們聞著煙味了嗎?好象在燒什麼東西?”

郭平一時沒聞出來,陳凝鼻子也靈,很快也聞了出來,說:“對,有煙味,好象還有香的味道。”

甜妮一臉疑惑:“大白天的,燒什麼東西?也不像是做飯的味。你們看,煙囪沒冒煙。”

郭平臉色不大好,見門推不開,透過門縫卻能看到門閂從裡邊插著,可見這門是裡邊的人故意插上的。

這是不讓外人進去嗎?

她果斷跟甜妮說:“裡邊應該有人,咱們想辦法進去看看。”

甜妮側耳傾聽了一下,也聽出來裡邊有點動靜。

她就點了下頭,扒著鐵門往上一跳,就跳到了大門頂部,隨後跳到了院子裡。接著她在裡邊把門閂打開,將郭平和比陳凝都放了進來。

郭平臉色有點冷,進去之後,揮了下手,說:“走,咱們進去看看,看看他們老胡家到底在搞什麼鬼?”

幾個人走路聲音不重,或許裡邊的人也沒注意外邊的動靜,因此他們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裡麵的人也沒什麼反應。

門裡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但聽起來含糊不清,哼哼唧唧的,像人在胡言亂語一樣,不知道在說什麼。

煙氣也更加濃鬱,顯然裡邊真的在燒著什麼東西。

這時有鈴聲傳來,甜妮聽了,忽然反應過來了,跟郭平說:“姑,你說,他們家是不是請了個跳大神的?”

郭平臉色煞白,饒是她一向鎮定,這時也有點穩不住了,她伸手就去拽門,但說什麼都拽不動。

甜妮一咬牙,讓郭平退到一邊,她抬腳就往門上踹。

“轟”地一聲,門生生被踹開,門板砸到裡麵的牆上,又彈了回來。

甜妮帶頭闖進去,陳凝也跟在後邊進去,郭平則走在她們倆中間。

幾個人一衝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正顫抖著身子在地上亂舞著,嘴裡嗚哩哇啦地也不知在說什麼。

她手裡還拿著一個搖鈴,不時舉起手晃晃鈴鐺。

在她前麵的地麵上,是個香案,香案上有個裝著糯米的碗,碗裡插著三根香。

香案下邊的地麵上,還有個銅盆。銅盆裡正燒著一件衣服,郭平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那衣服是她女兒魏昕晨穿過的一件外套。

此時,香案前邊的塌上,正癱著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子,因為頭發擋著臉,看不出她的年齡,但能看出她身形纖瘦,皮膚比較白。

她躺在榻上,沒什麼動靜,再結合這裡的場景,郭平一時間感到自己心裡像被刀紮了一樣,她衝向她女兒那裡,慘嗥了一聲:“昕晨,你這是怎麼了?昕晨,你醒醒,媽來了,媽跟你妹都來看你來了。”

陳凝在旁邊看著,即使看過再多病人的痛苦,已經習慣了,這時候也難受的要流淚。

這個時候的魏昕晨,雖然還是個成年人,卻像個不能自主的孩子,她自己保護不了自己。

甜妮一眼就看到了愣在屋子一角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身形略胖,頭上梳著個發髻,正瞪著眼看著她們。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竟朝著甜妮她們吼道:“你們怎麼進來的,誰讓你們踹門了,你們怎麼敢闖到彆人家裡來,瘋了嗎?”

“這,這王婆婆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這都快做完了,你們這一鬨不是耽誤事嗎?”

她雖這麼說,卻想起來,這時還是破四舊的時代,請跳大神的人上門做法是犯忌諱的。

所以她說的話雖然狠,心裡卻多少有點害怕。

那跳大神的王婆婆這時也醒過神來,愣了片刻之後,抬腳就往門外跑。

甜妮冷冷地看著這個人,隨後看向胡老太太,眼神特彆狠,像要殺人一樣。

胡老太太一臉不服,質問道:“你想乾什麼,我是長輩,你還想殺人不成?”

甜妮上去攥住她的衣領,拖著她往魏昕晨的方向走了幾步,咬牙道:“我不殺你,但我想打你。”

“你說說,你想對我姐乾什麼?她給你們老胡家生了兒子,連你兒子上的班,都是我姐娘家幫著解決的,怎麼,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姐的?”

“合著你們老胡家這是吃了人家的東西,轉頭就想砸碗不成?”

這時候郭平已止住了哭泣,但她心裡卻像碎了一樣,痛得很。

胡老太太被甜妮拖過去,想掙紮卻掙紮不開,就惱火地狡辯著:“這怎麼了,我這不是要給她治病呢嘛。人家王婆婆治好過很多病,這回我好不容易把她請來,這都快完成了,讓你們給打亂了,出了事兒,你們可得負責任,不關我事兒。”

甜妮氣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一拳把這胡老太太的臉給打開花。可這老太太到底是魏昕晨的婆婆,如果她姐還要在胡家過下去,她這拳頭就不好砸下去,暫時就隻能憋著。

陳凝在他們爭執的時候,已經把香和盆裡的火弄滅,同時打開窗戶,讓煙霧儘快散開。

做好這些之後,她走到魏昕晨身邊,將手指搭在她的脈上細細品著。

這時,她聽到郭平跟胡老太太說:“親家,我當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要不是看你兒子還算老實,我說什麼都不會把昕晨嫁到你們老胡家的。”

“你們家有什麼,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兒子的工作,是我們家老魏幫忙解決的,這個住房,也是我們兩口子名下的。現在昕晨過成這個樣子,你什麼想法?是不是舒坦日子過久了,忘了自己以前住哪兒了?”

胡老太太心頭一凜,隨即意識到了這次是真的惹惱了魏昕晨娘家人。

她忙辯解:“親家,這是個誤會,我也是沒辦法,昕晨病成這樣,外邊人都在傳她精神失常了。我這麼做不就是想把昕晨的病治好嗎?我也是好意,沒彆的意思。”

甜妮惱火地斥道:“你說誰精神失常?我看你才是。”

這時,陳凝已做完了脈診,又看了看魏昕晨的舌象,大概也弄明白了她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胡老太太這麼說,她皺了下眉頭,說:“老太太,話不能亂說的。精神失常或者精神病的帽子不能隨便給人扣。魏姐姐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精神病,她這個病,半個月左右就能治好。今天你弄的這些把戲,不但治不了她的病,還能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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